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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第三次进入梦中,也是重新登入的第二次。
这次,在晚餐后,小叶和魏青雨直接进了陶乐心的房间。
「为什么不去储藏室和主卧?」魏青雨虽然相信小叶的判断,但还是想知道理由。
「老闆夫妇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们只在乎女儿,关键在陶乐心。」小叶语气肯定,「一定还有什么没发现。」
魏青雨有些忐忑,「我们要不要去把主卧衣柜里的绳子藏起来,这样也许能救王宥前和张巧文?」
小叶冷静分析并拒绝,「他们身上是刀伤,吊起来只是警告其他人用的。」
「好吧,我懂了,就算没有绳子也改变不了结果。」儘管魏青雨理解小叶的意思,但想起掛在树上的两具尸体还是心头一怵,脸上表情也就不太好。
小叶看出魏青雨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知道新手遇到这种抉择时没办法像他这样坦然,于是有别于先前,多解释了两句,「而且我们确定打不过老闆和老闆娘,所以得试别的办法,就算你现在下楼也救不了他们。所以,快点找线索吧。」
魏青雨这才释怀,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无措,「我们要找什么?」
「找到就会知道了。」
魏青雨茫然地眨眼,「不知道要找什么?这要怎么找?」
小叶没回答,他站在书桌旁翻找,在笔筒里找到一支笔型手电筒,试了会亮后交给魏青雨,这样两人都有照明工具,接着顺理成章地分配工作区域,「我找左边,你找右边,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语毕,转身就要开始作业。
魏青雨原本还不怎么担心,虽然两次失败死亡都是不愉快的回忆,但反正失败了还能重来,可是听见小叶这么一说,立刻察觉不对,拉着小叶的袖子,焦急追问:「最后一次机会?不是可以无限次数闯关吗?」
小叶默默从魏青雨手里扯过袖子,脸上倒是平静,「事不过三,我没说过吗?」
「没有!」魏青雨很确定。
小叶看了魏青雨一眼,点头,「对,我是没说过,因为觉得没必要,反正很快就出去了,但出现了一点意外,看来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一点。梦里的时间和现实时间流速不同,大致上每次入梦相当于现实世界三到十天不等,所以控制在三次是最安全,这样才不会超过一个月。」
魏青雨放弃抗议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他,现在他更想知道超过三次的后果,「超过一个月会怎样?」
「你可以把月圆当作系统更新,资料封存,那时候还在梦里的人就会永远待在梦里。」
魏青雨立刻无法淡定,「永远留在梦里?在现实死了?」
「对。」小叶不觉得这还需要解释什么,应了一声就打算开始找线索,时间宝贵。
魏青雨脸色大变,又去拉小叶的袖子,「那样我不就永远看不到漫画更新了!」
小叶从魏青雨手里再次抽出袖子,语气如常,淡定回答,手上打开衣柜,开始翻找,「看不到的可多着呢。」岂止漫画更新,而且有的漫画就算活者也等不到更新好吗。
「我这就认真找,我一定要把线索找出来!」
小叶看见魏青雨充满干劲,满意地轻轻点头,「很好。」
「不过和星星老师待在梦里也不错,这样我能看到最新的小说更新吧?」魏青雨的优点之一就是正面思考,即便在如此艰难的处境仍能想到好处。
闻言,小叶顿时想把方才的称讚收回,强迫自己深呼吸稳定情绪,忍住骂人的衝动,「赶快找!」最好是他在梦里还有心情写小说!
「是!」魏青雨懂了──看来星星老师不想和他一起留在梦里。
两人将陶乐心的衣柜、书桌和床铺都找遍了,甚至把每一本手帐都快速翻过一遍,最后,只剩下一个几乎有一面墙那么大的书柜。两人合力,一本一本地将书抽出,快速翻动书页后再放回。
书架上一半是教育相关的书,另一半是小说,魏青雨很快就发现书架上有星辰的小说,随手抽了一本《亲爱的他》,书一抽出就有个信封从书里掉出来,魏青雨和小叶对视一眼,赶紧把信封捡起来,收件人是陶大雄。
小叶看魏青雨没有动作,催促着,「打开看看。」
「这样好吗?」魏青雨看着手上的信封,总觉得随便看别人的信不太好,但小叶锐利的眼神让他感觉压力很大。于是,他双手合十默唸,「心心,请让我们看这封信,我们也想帮你。」房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异状,虽然没有来自陶乐心的答覆,但魏青雨因此觉得安心不少,这才打开信封,拿出一张粉色信纸。
小叶凑近和魏青雨一起看信
「爸爸妈妈,当你们发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很抱歉不能陪在你们身边。我实在是太难受了,每天都绝望到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如果叶文远来找我,就告诉他我已经不爱他了,他再也不能伤害我了,信封有张他的照片。永别了,我爱你们,勿掛念。不孝女陶乐心,绝笔。」
「照片呢?」
小叶一说,魏青雨立刻从信封里找到那半张照片,照片里那个男人的脸他们都很熟悉。
魏青雨倒吸了一口气,「酷麵是叶文远?」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认真,所以用了朋友的名字。」小叶蹙眉,语气里有几分鄙夷和慍怒,「而且,他发现我作为叶文远的记忆有问题,就暗示我叶文远和陶乐心交往过,其实和陶乐心交往的人是他,他八成是早就把陶乐心和这间民宿忘了,才会和大家一起来。」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要和酷麵摊牌吗?」
「先别说,酷麵会有什么结局交给梦主决定。」小叶让魏青雨把信和照片交给他收好,接着继续找寻是否有其他可用线索,只是气氛轻松许多。
「叶哥,能问你问题吗?」魏青雨敏感地察觉到小叶没那么紧绷,似乎是个聊天的好时机?立刻发挥了自来熟的本性,热络地想问问题,毕竟他们一起经歷了两次团灭,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说吧。」
魏青雨眼神亮了亮,脸上满是期待,「出去后我能不能去找你?」
小叶微微挑眉,「找我做什么?」
魏青雨唇角一勾,露出整齐白牙,笑得灿烂,「做朋友?」他早就发现小叶没有那么难相处,小叶救了他,还教了他关于梦的知识,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很愿意做点什么回报小叶,而且做为把星辰全套作品都看完的读者,他有好多问题想问作者啊!他们一定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如果他的星星老师不介意的话。
小叶看了一眼,目光在那个笑容上微微停留,别开头,「抱歉,我很忙。」
「忙什么?写小说吗?那我不吵你,我拿书给你签名就好,你的书我都有买。」
「谢谢,但不好意思,我不签名的。」小叶打定了主意,从这个梦出去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关係了,最好不要再见面,这样对魏青雨比较好,毕竟他这样的人注定和谁都缘分浅薄。
魏青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售后服务不好啊,怪不得大家都说你神秘高冷孤僻。」
「那又怎样?」小叶不以为意,网路上的评语他不是没看过,但困扰他的事情太多,无暇他顾,一律不回应。
魏青雨语重心长,「没什么,我就是帮大家争取福利啊,别的作家还做签书会、开直播呢,就你神神秘秘的,明明长的很帅啊,这么怕见人?」
小叶愣了一下,他是被夸了吗?不过没多久就正色反问:「不方便露脸不行吗?」出版社曾经提过要帮他拍几张形象照片,以后宣传能用上,但被他拒绝了,编辑至今都还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读者更别提了,会被魏青雨认出来纯属意外。
「不方便?」魏青雨敏锐地察觉到他可能可以解开作家星辰不露脸之谜,追问:「为什么不方便?你还有别的身分吗?怕谁认出来?」
「你问得太多了。」小叶惊讶于魏青雨的直觉,但这次是不管魏青雨怎么问都不透露一点口风了。
魏青雨实在没有办法,小叶的铜墙铁壁让他感到挫折,声音也没了精神,「叶哥,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小叶摇头,「没有。」平心而论,魏青雨给他的印象就是个正直阳光又带点傻气的青年,他确实不会讨厌魏青雨。
「太好了。」魏青雨瞬间打起精神,扬起笑容。
小叶察觉魏青雨不知道在乐什么,「你开心什么?」
「没什么。」魏青雨随口敷衍着,他知道要是把原因说出来,小叶肯定会否认,这样他那点小心思就不能继续下去了。
他想──讨厌的反义词是喜欢,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