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宇文涟的马车走远,车队里的一辆马车的门帘被掀开,莫离轩和车上的南宫逸遥对视一眼,再看看昏迷不醒躺在车里的梧音,就连叹气都沉重。
南宫逸遥给她拽紧了毯子,跳下车,从侍役手上接过帷帽与马鞭,回头看向莫离轩,犹豫了会儿,抬手拍拍肩膀。
「保重啊。」
「接下来又打算去哪里闯祸?」莫离轩不领情地拨掉那隻爪子:「『南宫逸遥』这名字可不能再用了。」
「总要把小无音给治好,之后去哪儿??」南宫逸遥又是一副佻达不羈的嘴脸,他总喜欢逗逗这些正经八百的皇族子弟,尤其是莫离轩。唉,不知道这一别,何时才能再看到他这般跳脚的模样。「就不关你的事了。」
莫离轩不出意外地黑了张脸。「要是治不好呢?」
南宫逸遥捏了捏那张黑脸,浅笑:「反正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见他。」
无论那日她到牢里来见自己,还是撑着最后一点意志把早早写好的纸条塞给自己,她都没有一丝也许会活下来的侥倖。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要为他们兄弟做多少事情才算报恩。」
「小轩轩,你这是吃醋了?」
「赶紧走!你以后要死要活都不要再找我了!」
南宫逸遥戴上帷帽,拉起韁绳,莫离轩识相地退开。他低头看着那张赌气的脸孔,终究松了口:「这是最后一件事了。」
殿门外,宇文涟拄着拐杖静待通报。守门的侍卫悄悄地瞄了他一眼,眼珠子又转回对面的同伴,眼里的不可思议心照不宣。
「九殿下,里边请。」公公弯着腰请宇文涟进去,自个儿留在原地。襄王刚刚嘱咐过不让任何人待在里边儿,刚刚他撤了所有服侍的宫女,再出来时见到寧王的脸色,心里着实有些惊讶的,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不过,再大,也不比最近的朝野波动来得大。
宇文湘刚和朝臣议完事,疲态尽显,望向宇文涟的眼睛佈满血丝。「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跟你商量??」他起身,扶宇文涟到一旁坐下:「二哥弒父夺位之罪重大,死刑是逃不过了,但其他人??我实在不好拿主意,想问问你。」
宇文涟想了想,没什么意见:「五哥一向心慈,除了杀人流血的,其他的从轻发落吧。」
「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宇文湘抿了抿嘴:「还有件事??关于即位登基,父皇生前极为看重你,这些年你也一直忍辱负重,终于让真相水落石出,我想,这个位子??」
「五哥。」宇文涟打断他,用无比的坚定对上那双疲惫的眸子:「我不要皇位,我只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