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公主。”云侧妃微微俯身行礼。
朝慬公主上前亲自扶起云侧妃,“云乐表妹不必多礼,本宫有些话想单独跟表妹谈谈……”
云侧妃往后退了一步,和朝慬公主拉开了距离,睨了眼岑嬷嬷,“将昨儿个外祖母赏的新茶泡些过来,再做些青梅糕和豌豆黄来。”
岑嬷嬷飞快的看了眼二人,随即点了点头,“是,老奴这就去。”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二人,朝慬公主深吸口气,掀起裙子跪在云侧妃面前,云侧妃故作惊讶,“公主这是做什么?”
“云乐,你我都是女人,我比你见长几岁又是过来人,就算是有太子胞兄,皇上和皇后的宠爱,这样显赫的身份改嫁,也是受人非议,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我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朝慬公主顿了顿又道,“云乐,何况你还是太子侧妃的身份,只会惹来忌惮,小公子从出生就险些被人害死,后院之中根本容不下,太多的意外,即便一时不出手也是被利益牵绊。”
云侧妃低着头,压低了声音,“公主为何告诉云乐这些,云乐一个后院女子根本不懂这些,帮不上公主什么。”
朝慬公主摇摇头,“不,你懂,试问在皇家长大的子女,又有几个不是七巧玲珑心呢,何况你是姑姑掌中宝,姑姑是手把手教的你。”
云侧妃紧抿着唇不语。
“云乐,你是皇祖母最疼爱的外孙女,姑姑又是皇祖母心尖上的女儿,皇祖母的心思你也是最清楚的。”
朝慬公主顿了顿又道,“云乐,我和皇兄一起长大,对皇兄了解七八分,你也该清楚皇兄的性子,对母妃十分孝顺,赵倾琳那个贱人已经被我亲手毁了,如今只剩你一个人了,你若是护住了母妃,日后我朝慬愿听你鞍前马后,还有皇兄一定会感激你的。”
云侧妃眼眸微动了动,“公主抬举云乐了,云乐现在处境尴尬,日后若是殿下归来,自身难保,又如何帮的上娘娘呢。”
“云乐,你当真想好了吗?”朝慬公主忽然质问,“当真愿意看着皇兄守着旁人,而你却只能守在一间院子孤独终老么,父皇和母妃感情深厚,这都是暂时的……”
朝慬公主最怕宋太后会挑这个时候对赵妃发难,让赵妃心结难解。
云侧妃握了握指尖,抿了抿红唇。
就在这时,岑嬷嬷敲了敲门,很快推门而入,进门时朝慬公主满脸焦急,云侧妃不为所动,岑嬷嬷才松了口气。
“公主,茶泡好了。”
朝慬公主站起身瞥了眼云侧妃,“本宫今儿还有要事,告辞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风风火火。
岑嬷嬷立即追问,“娘娘,公主怎么突然走了?”
云侧妃端起茶杯轻抿了小口,伸手挑起一块糕点放入嘴里,嚼了嚼,嗤笑一声,“本宫可没忘了之前可还一直帮着赵倾琳呢,现在出事了,反倒记起本宫来,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娘娘所言极是,倘若没出这等事,公主未必会来瞧娘娘,只是穷途末路,没办法而已。”
岑嬷嬷这才点点头松了口气,低头伺候云侧妃。
云侧妃低头间敛去眉宇间的一道暗光,转瞬即逝。
“本宫自然知晓,岂能给她好脸色瞧,赵妃能有今日全都是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娘娘果然深明大义,长辈的事,娘娘还是少些沾染,不论将来如何,太后娘娘永远都是娘娘的靠山和保障。”
云侧妃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主仆两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一时没了话。
转眼过了几日,凤栖宫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赵妃褪去了象征皇后的凤服,只简单的穿了件素色长裙,素净的小脸不失粉黛,只斜插一根簪将乌黑秀丽的发固定,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娘娘,外头风大,小心身子着凉。”余嬷嬷赶紧让宫女拿来一件披风,赵妃小产不久身子正虚弱着呢。
赵妃看了眼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的,看了眼余嬷嬷,“叫人好好收拾一番,今日就搬去怡然宫吧。”
余嬷嬷听着这话,眼眶忍不住一热,给赵妃系完披风,赶紧低着头生怕被赵妃看出了什么。
“是,老奴这就让人去收拾,娘娘坐着稍等片刻。”
赵妃点了点头,纤细瘦弱的身子倚靠在窗前发呆,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个时辰后,余嬷嬷就道,“娘娘,都收拾好了。”
赵妃扶着余嬷嬷一步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凤栖宫,身影决绝。
凤栖宫和怡然宫隔得有些远,要穿过一座院子,余嬷嬷抬眸恰好见一抹嫣红色身影闪过,顿时心一紧。
“娘娘,这边走吧。”
余嬷嬷刚要打算绕路,却被徐淑妃堵了正着。
“赵妃姐姐!”
赵妃闻声蹙眉,顺着视线看去,正是近来得宠的徐淑妃,一身娇艳的红色惹人心醉,堪比花娇。
“赵妃姐姐没事吧,这是在搬家吗,皇上不是说让姐姐养好了身子再搬离的吗,姐姐不必着急的,怡然宫长久没人居住,一时怕是不习惯。”
徐淑妃一脸担忧的看着赵妃,贴身宫女立即道,“按品级,赵妃娘娘该给淑妃娘娘行礼的。”
“品言!”徐淑妃瞪了眼刚才说话的品言。
品言低头不语。
余嬷嬷却是脸色一变。
赵妃深吸口气,直接跪在了徐淑妃脚下。
“臣妾拜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