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节

    郑驰乐看起来十分伤脑筋:“米市长那边是商姐跑开的……”
    商遥点点头。
    要说冯甘霖对郑驰乐不怎么看好,那他对商遥就是彻底地瞧不起了。
    商遥跟米大俊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至少冯甘霖是知情人!但商遥看着米凯文的是什么眼神?真当别人都是瞎子?
    冯甘霖见过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可没见过像商遥这样同时周旋在两个堂兄弟之间的,尤其是她瞧着的那个还是有妇之夫。
    还说什么现代女强人,呸!
    说他封建也好,老顽固也罢,总之他就是不待见这种可耻行径!
    再加上郑驰乐来到办公室时商遥的种种表现,冯甘霖更加鄙夷这种作风败坏的女人。
    冯甘霖冷着脸骂郑驰乐:“叫你去你就去,跑个腿都累着你了?”
    冯甘霖语气不好,郑驰乐一脸苦色地对商遥说:“商姐,那我送去了!”
    商遥能说什么?
    她暗暗气苦,坐回原位。
    郑驰乐拿着文件送去市长办公室,没敲门就听到哐当一声,似乎有什么砸到地上了。
    郑驰乐眉头跳了跳,等了片刻后才敲响办公室的门。
    米凯文的声音依然温文:“进来。”
    郑驰乐拧开门锁走进去,第一次正面看清米凯文的模样。
    米凯文保养得宜,身材也匀称,以他的年纪和职位横向对比的话,他应该算是比较靠前的那批了。更难得的是,他看起来涵养极佳,似乎内外兼修。
    郑驰乐不卑不亢地说:“米市长,冯秘书长让我来送份文件,请您看一看,给个批复意见。”
    米凯文说:“没问题。”他接过郑驰乐递过来的文件,笑着打量起郑驰乐来,“小郑啊,你可真是年轻,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个大山里头跌摸滚爬呢。”
    郑驰乐也笑道:“都是因为米市长您和其他市委领导看好我,破例给我机会进市委,要不然我也没法这么早进市区。”
    郑驰乐能进市委是全票通过的,米凯文当然也投了同意票。
    被郑驰乐这么一接腔,米凯文哪能打自己的脸?他只能打起了官腔:“年纪不是问题,市委正需要你们这样的新鲜血液,所以不管资历、不管年龄,唯才是用!”
    郑驰乐诚挚地说:“米市长说得对!”
    不知怎地,米凯文突然就对商遥说的无力感感同身受。
    这么个连声应和着自己的年轻人,能从他嘴里挖出什么东西来?
    这小子真的不简单,至少绝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表象那么诚恳又谦恭!
    米凯文认真看起郑驰乐送来的文件,不时询问郑驰乐几个相关的问题,又拿着笔在上面选了修改,最后才递回给郑驰乐:“我的意见写在上面了,你拿回去跟组织部那边沟通一下,还得再改改。”
    郑驰乐点点头,正要转身往外走,就看到有个年轻小伙行色匆匆地跑进来:“不好了,市长!俊哥工地那边出事儿了,施工时出了事故,伤者家属正抬着受伤的人在市政大门口闹!”
    郑驰乐停在原地,似乎在为难着该不该走。
    米凯文脸色变得很难看。
    一天之内就出了两桩或多或少指向自己的闹剧,还都被郑驰乐碰见了,难道这家伙是灾星,专门来克他的?
    郑驰乐仿佛没看见米凯文骤变的脸色,询问来报信的人:“对方把伤者也抬来了?真是胡闹!真要是施工事故受的伤,哪能这么搬来搬去?快带我去瞧瞧!”
    见郑驰乐俨然进入了医生本能状态,米凯文能说什么?他只能站起来说:“走,一起出看看!”
    第205章 赤子
    郑驰乐一迈出市政府大门就看到台阶上严戒着的警察队伍。
    越过警察拉起的警戒线,闹事人在政府外面拉着的标语赫然在目。
    那是用鲜红的颜料在白布条上写着的“还我健康,还我公道”八个大字,长长的一条,看起来触目惊心。
    闹事的人大概有三十四五个,个个皮肤黝黑,身材健壮,脸上的表情非常愤怒,一边高举拳头一边喊着那八字标语,大有不达成目的不罢休的势头!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只不过大多离得远远的,没几个敢靠过来。
    郑驰乐转头瞧了一眼,就发现市政府大楼上或多或少有人站在窗边往下望,只不过没人愿意出来处理。
    再看向米凯文,郑驰乐就发现他面沉如水,眉头拧成了川字。
    不能怪米凯文不高兴,一天两桩闹剧,似乎都是冲着米凯文来的。
    而且背后的推手似乎想把他也扯进来,目的不明。
    郑驰乐没把太多时间花在揣摩背后推手的心思上面。
    既然对方已经挑衅到他面前来了,他要是一味地想把自己摘出去,难保不会落下一个胆小怕事的名头。
    郑驰乐走到最前面跟两个负责拉警戒线的警察说了两句,缓步走出警戒线。
    正当对方满脸警惕地等着他说出假大空的话时,郑驰乐居然直接走到那几个伤员面前。
    他半蹲到担架面前查看他们的伤情。
    这显然是施工时受的伤,郑驰乐粗略一看就能推断出当时的情形——在用起吊机将钢筋往上拉的时候,起吊机突然出了故障,满满一整批钢筋从高处砸落,造成了眼前这几个伤员身上的严重创伤。
    创口还很新,大概就是昨天或者前天伤到的,除了外露的创口之外,有个伤员胳膊、大腿、小腹都缠绕着绷带,面色惨白,唇色泛青,气息微弱。
    而且意识并不清醒。
    郑驰乐看得直皱眉。
    他面带冷意:“谁叫你们过来市政府这边闹事的?”
    有人接话:“米大俊是市长亲戚,我们不找政府找谁!”
    郑驰乐指着伤得最重的伤员说:“你们谁是他的亲人?”
    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应声。
    郑驰乐说:“那么谁是他的朋友?”
    这下有人回答了:“我们都是!我们都是一个乡出来的好兄弟!”
    郑驰乐说:“好一个好兄弟!好到可以决定他的死活是吗?”
    这次又没有人吭声。
    郑驰乐站了起来,冷然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脸上,将他们的惊慌、愕然、退缩一览无遗。
    他没有马上接着往下说,而是扫视了一圈。
    直至有人开始喘起了大气,郑驰乐才冷下脸说:“敢情不是你们的亲人,你们就不把他的命当他的命了!不管你们有什么诉求、不管你们想要讨什么公道,都不应该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你们把他抬过来,他同意了吗?”他的目光变得像刀锋一样凌厉,“如果他同意,那么在他同意之前你们有没有告诉,伤口再次裂开可能会让他没命,就算再施救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甚至瘫痪一辈子!”
    有人嗫嚅:“你、你不要往严重里说!你这是想给米凯文开脱,你们蛇鼠一窝!”
    又是这种没创意的用词。
    郑驰乐说:“医生有没有说不能随意移动他?”
    一阵默然。
    郑驰乐没再看他们一眼,他叫那个报信的小伙子帮忙去办公室把自己的药箱拿出来,转过身又蹲在伤者跟前,伸手按压着渗出鲜血的那几处创口附近的血管,避免二次受伤带来的致命伤害。
    他急救得太认真也太专注,周围人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口号也都忘了喊。
    郑驰乐见周围有个闹事人面带关切,朝他开口道:“撕一截衣服给我,我要马上帮他止住血。”
    那人有点儿犹豫,恰好这时候躺在担架上的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看起来十分难受,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嗤啦一声撕下一根长布条给郑驰乐辅助急救。
    同伴撕开衣服的声音像是一种奇异的讯号,人群变成了另一种静默,与刚才那种被反诘得无法辩驳的沉默不同,这时候好些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那个重伤伤者的脸上,关切像传染般出现在他们的眼底。
    郑驰乐急救之余扫见几个只有惶急没有关心的闹事者,暗暗记下他们的长相,专心止住伤者伤势恶化的趋势。
    药箱很快送到郑驰乐手里。
    似乎见郑驰乐相安无事地呆在闹事人里面,那个年轻小伙子将药箱送到后就站在郑驰乐身边说:“郑秘书,我在学校也学过急救,你要是需要帮手那就喊我。”
    郑驰乐朝他点点头,不客气地让他帮忙打开药箱。条件所限,他不能当场给伤者更换绷带,免得造成严重感染。他只能先让伤者内服了止血药,又取出银针在创口附近施针。
    看着他不慢不紧却又极为娴熟的下针手法,没有任何人怀疑他实在瞎搞。
    郑驰乐也不急,有条不紊地给所有创口做了处理,然后又按压着伤者身上明神的穴位,令对方从意识模糊的状态中转醒。
    郑驰乐说:“你醒了?”
    伤者觉得喉咙有点疼,他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只是伤势太重没法“醒来”,也没法开口。
    郑驰乐说:“你试着说话看看。”
    伤者“啊”了两声,欣喜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发出完整的语调了,他喜极而泣:“谢、谢谢!”虽然嗓子沙哑得很,但他的声音有着掩不住的喜意。
    郑驰乐说:“你的伤还是要回到医院去进一步处理才行,你同意吗?”
    伤者猛点头。
    郑驰乐加大语调:“你同意他们把你抬过来闹事吗?”
    伤者刚刚一直听得到郑驰乐跟其他人的对话,郑驰乐的诘问跟工友的沉默让他心寒无比,同时也意识到眼前的郑驰乐才是真正为自己着想的人!
    他用力地摇摇头,死后余生的痛苦感受让他眼里溢出了泪水。
    郑驰乐从伤者的表情判断出他刚才一直是有意识的,于是继续发问:“你受伤之后,有没有拜托其他人联系你的家人?”
    伤者激动地转头在人群里找人,就在他开口说“有,当然有”的时候,有个闹事的人突然拔腿就跑,往围观人群那边挤过去。
    虽然郑驰乐没有发号施令,但还是有机灵的干警发现了对方逃跑的意图,快步追了上去。
    伤者听到了骚乱,突然就呜呜直哭起来:“我叫他帮我把我老婆找过来的。”
    郑驰乐说:“放心,我们会帮忙联系你老婆,你很快就会见到她了。伤口我已经帮你止住血,我叫救护车过来把你送回医院,好好养病,不要太担心,很快就能康复。”
    围观群众里面突然有人惊呼出声:“我认识他!他就是闹出轮状病毒时在电视上发言的人!”
    其他人闻言都把目光集中在郑驰乐身上,认出郑驰乐的人越来越多,纷纷给不知情的人说起了郑驰乐在疫情爆发时出面安抚群众情绪的事情,更有人提起郑驰乐一直在第一线跟病毒抗争。
    慢慢地,闹事的人看向郑驰乐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不敢置信。
    这可是能上电视、能去首都的人,他为什么要蹚这趟浑水?
    想到郑驰乐出来时并没有立刻质疑他们,反倒是屈膝为受伤的人检查伤情,难以掩藏的羞愧出现在他们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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