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覃乐桑觉得现在的状况真是要让人疯了,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为什么秦宓要那样的态度?
    覃乐桑想着想着便想到了那只猫儿不该咬她,后来追究到源头,便是不该买那两只鱼。
    等把伤口处理好了,人也总算冷静下来。正担心接下来怎么面对,就见秦宓恢复了以往的疏离,坐那儿认真看着视频。
    覃乐桑得以把当天的教学内容完成。全程都没再敢抬头看他。
    *
    晚上跟顾千华视频,覃一雯吵着也要跟顾千华说话。覃乐桑只得把小家伙放椅子上。覃一雯拍着屏幕吓顾千华,顾千华就跑去冰箱拿了吃的在对面逗她。
    覃乐桑由着两人在那儿闹,顾千华不见覃乐桑,便直接打了电话来。“你还给秦宓教英语呢?”
    覃乐桑:“嗯。”
    顾千华就问:“他对你怎样?”
    覃乐桑:“算是礼貌的。没什么负担。”
    “他这是在跟你保持距离啊。”顾千华又开始了她的八卦经,“听说他女朋友有三分之一的英国血统?我看着照片了,是隔得远么,怎么看着不像啊。”
    覃乐桑就郁闷了,说:“你们这群人整天闲得慌啊,连人家女朋友都要人肉出来评论一番。”
    顾千华:“不是……那女生在国外有点儿小名气啊。听说是个moto车赛手,十五岁就第一次参赛了,就那个motogp。”
    “确实是混血,很漂亮。”
    ☆、第33章 爱上
    覃乐桑打扫了几间到点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就听前台的领班跟人围着说“那帅哥又来了”。
    覃乐桑知道她们指的是谁。不知道为什么秦宓最近来ktv的频率越来越高, 而且几乎都和她值班的时间匹配上。每到那时覃乐桑都得想办法忽略他的存在。
    晚上八点到十一点是一天之中生意最好的时间段, 各种零碎的事情, 前前后后几乎没有歇脚的时间。
    覃乐桑按要求给两间房倒茶水, 忽然旁边一堆女孩子里有人叫了一声:“覃乐桑。”
    覃乐桑抬头便见越发青春美丽的季黎欣。
    季黎欣显然要比她更为吃惊, 忍不住去看另一端牌桌前完全不注意这边的人。
    覃乐桑冲季黎欣简单点了点头以示礼貌,便不说任何话的离开。
    覃乐桑不喜欢季黎欣这个人,谈不上讨厌, 就是单纯的不想跟这种人相处, 总觉得对方会做出什么让人猝不及防、极度不舒服的事情。
    终于有空闲的时候覃乐桑站在角落打瞌睡, 突然前面出现一杯咖啡饮料。
    覃乐桑对着靳腾勉强笑了笑, 本想拒绝, 但因看见周围的人都给发了,便接下了。
    靳腾问她:“累吗?”
    覃乐桑摇了摇头, 找话说:“季黎欣来了。”
    靳腾因为一早就被季黎欣通知了,故而知道, 只对覃乐桑道:“她如果来跟你开玩笑, 你不要生气,你越生气她就越有兴致。明白吗?”
    覃乐桑点了点头, 不禁问:“你跟季黎欣什么关系?”
    靳腾微微笑了笑:“算是远房亲戚。不过, 小时候她喜欢跟在我后面跑, 我没有兄弟姐妹,是真把她当妹妹。”
    覃乐桑便理解了。
    季黎欣离开得比较早,像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不快的事, 提着手提包、踩着高跟鞋,脚步生风、面色不虞。
    季黎欣在经过覃乐桑时突然停下,略带高傲的看着她问:“覃乐桑,你在长樊过得好吗?”
    覃乐桑拿不准她的意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季黎欣便冷冷一笑,说:“你自然过得好。可有人却差点疯掉。”
    覃乐桑迷惑的看着她。
    秦宓从里面出来,走近两人,对季黎欣道:“太晚了,你最好约个朋友一起走。”
    季黎欣瞪他一眼,赌气道:“你还是管你的新欢旧爱吧,我不用你操心。”
    覃乐桑看着两人情形,很是尴尬不适。季黎欣却贴近她,声音极低语气极重的丢下一句:“都是因为你!”说完便谁也不看,转身走人。
    覃乐桑本应该生气,但是那些话让她不由得产生了奇怪的想法,转头去看秦宓,对方没有回视她,微低下头转身走回。
    十点五十的时候就跟人交接了工作,换了自己的衣服,在楼下角落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开了锁朝家里驶回。
    车程也只十五分钟左右。
    覃乐桑之前都不敢趁夜回家的,后来有一次实在受不了浑身汗黏的躺在狭窄的铁板床上,骑了自行车竟一股脑回了家。有了一次经验后胆子就大了起来,每次上白班都要回家,只上夜班的时候留宿。
    不知道是车胎漏气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车子踩着不得力。到了半路突然就听卡一声,车子完全不能走了。
    车链断了。
    这辆自行车还是覃乐桑哥哥覃乐良上初二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徒步近一百公里,跑到覃乐桑小姨夫家,取了自行车又骑回来,回来的时候真的已经是第二天凌晨,还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凌晨。那时候又没手机,覃妈妈开着灯在家担心,扯着喉咙朝茫茫夜色喊覃乐桑哥哥的名字。
    覃乐桑不知道男孩子对这种东西的热爱程度到达何种地步,总之这辆自行车在某段时间是覃乐良的一个宝贝。
    后来初中毕业,覃乐良外出务工,这辆自行车也被搁置在他的房间。直到最近,才被覃乐桑重新翻出来骑。
    车是成年人型号,很高大,十七岁的覃乐桑骑得也较为吃力。
    重点在于,太过年久。居然断链了。真是辛苦这段时间被她多番蹂/躏。
    覃乐桑只得把着龙头推着走。
    四周很安静,几乎不见行人,只路灯孤独的亮着。覃乐桑没有什么惧怕感,反而觉得静谧得很舒服。
    走到路灯盲区,旁边草丛突然一声响,从里面扑出一个人,捏着覃乐桑手臂使劲儿往灌木丛拽。
    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吓得连尖叫都忘了。对方动作粗鲁迅猛,不管不顾的拖着她,像拖着麻袋。
    平时熟练的招式没法用上。对方是个孔武有力的成年男人,她的力气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只能凭本能疯狂挣扎,抓木枝的手划出火辣的口子,灭顶般的恐惧笼罩了她。
    终于,脚被草茎绊住,拖拽的趋势一顿,覃乐桑趁机抓住一旁的乔木借力,奋力挣脱钳制,踉跄着跑出灌木丛。期间男人握住刀要来扑抓,被她一拳打在眼睛上,痛得哀嚎咒骂。
    覃乐桑慌不择路,只疯狂的往前面跑,直到听见些许人声,看见前方有两个人影。
    覃乐桑放慢了脚步,只觉浑身发软,抖动不停。
    前方的人迎着她走过来,愣直眼看着她衣衫凌乱、失魂落魄的模样。“怎么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恍若隔世。
    覃乐桑几近不能成音:“我……遇到流氓、变态、神经病……强奸犯……”
    覃乐桑捂着嘴,所有的冷静都不足以支撑此刻的余悸,泪水肆虐而出。
    秦宓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作用,呼吸又痛又闷滞,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轻轻搂过她的肩,像是害怕触碎了宝贵的东西。
    覃乐桑终于哭出声,抓住他的衣服,贴近他的胸口,无法抑制的大哭。
    秦宓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哽咽:“别哭了!求你了!我的心要碎了。”
    靳腾跑到前方找了一下,不见人影,拿了手机打110。那边询问了情况,就说既然人没事就行,明天再做记录,时间太晚,不出警。
    靳腾气得骂:“你他妈不出警,人家姑娘都差点被害了,你还不出警。睡你妈的狗觉去吧。”
    那边的人就说:“你怎么骂公职人员呢……”
    靳腾打开两颗衬衣扣子,直接将电话给挂了,找到通讯录里某号码拨过去:“欸,杨警官,我这儿出了点儿事,麻烦你给我派几个人过来呗……嗯……嗯,好呢。多谢多谢,有时间上我这来玩玩……去我家也行,我爸常念你们……”
    靳腾挂了电话,走近便见通明的路灯下相拥的两人。秦宓看着前方的眼睛像野兽一般血红,安慰女孩的声音却又温柔怜惜。而怀里的人也全心依赖,像是找到了最安全的避难所。
    “我想回家……”
    秦宓越发抱紧了她,几乎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覃乐桑记住了他的味道,很温暖、很安心,她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如果说之前她在对秦宓视而不见,克制着对某种事物的贪恋,那么在最无助时,他向她敞开怀抱的时候,她的反应完全遵从了内心,没有丝毫犹豫的奔向他、依赖他。
    大概是在秦宓那儿放肆哭了,覃乐桑回家后没有特意惊动覃妈妈,洗漱后就上床一动不动的躺着。
    因为人早已傻了一半,根本没注意到秦宓一直在亲吻她的眼睛和额头。现在回想起来竟还觉得残有他嘴唇的温度。
    脑袋因为大哭过,到现在都还有些沉重混沌,然而心跳却异常的活跃着,脸颊也莫名发热。
    覃乐桑觉得自己的情况很危险。
    *
    第二天上午,还没到十点呢,覃一雯跑了进来,大喊着“姑姑,有人找你”。
    小孩子睡得早起得也早,几乎每天上午覃一雯都要在门外反复徘徊上两小时,就为了看覃乐桑醒了没。本来因为覃乐桑要打工,一早跟她说好了早上不能吵醒她,现在这样子,真像是得了敕令一样,理直气壮地行事。
    覃乐桑根本没想到会是秦宓。看见客厅里简陋的矮凳上坐着的人时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覃妈妈正坐在对面给覃一峰换小背心,眼睛却是盯着覃乐桑两人的。
    秦宓就说:“我来看看你。”起身将覃乐桑昨晚丢的包递过来,“你的东西。”
    覃乐桑只得说一声“谢谢”。
    秦宓很聪明,言语间没有透露昨晚的事。
    也不知道这之前覃妈妈问了秦宓什么。见此,覃妈妈对着秦宓辛辣提问:“同学,覃乐桑的东西怎么在你那儿?”
    秦宓神色镇定,回答有条不紊:“她落在打工的地方了,我帮她送回来。”
    覃妈妈就说:“那你人真好,还专门给她送到家。”
    这满是试探的话……覃乐桑听得尴尬。却见秦宓直视她的眼睛,言语意有所指:“这也要分人的。”
    覃乐桑推了他走出大门,避开覃妈妈的视线范围。
    覃乐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得开始赶人:“你快些回去吧,待会儿天热。”眼睛却不敢看他。
    “你还好吧?”秦宓走近她一些,“今天不用去了。以后也别去了。”
    覃乐桑其实对昨天那事还处于后怕和恶寒状态,但又不想身边人被她的情绪影响,“怎么可能不去?我需要下学期的学费。”
    秦宓就说:“我给你工资。”
    “不用。”覃乐桑偏过头看着地上,“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钱?”
    见他还要说什么,便道:“教你英语只是帮忙而已,我没打算要工资。不用担心,我以后不会再那么晚回家了。”却又想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担心她,你不该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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