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她确实想帮陈磊王石两人自立门户,但更多的,只是当时那种条件下抛出的一个极具诱惑力的筹码。
——一个随手可能转向的人,不会是好的合作伙伴。
李守财脑子转了几个圈,总算想了起来这号人物是谁,“哟,季小姐啊,是替王石来讨公道了吗?”
“当然不是。”
“王石没钱,我也没有。但是我能拿别的新闻和你换。”
“小丫头片子歇歇吧,我可没他俩那么好耍。”
李守财轻蔑地笑。
“衡清的料,可比我有意思多了吧。”
李守财:“衡清的料全市满天飞,动动嘴皮子我都能给你编七八条出来。而且我们是娱乐杂志,不是家长里短。”
季澜停顿了一下,就在李守财准备挂了电话的时候,突然继续:“如果我有录音和准确的详细名单呢?只做娱乐圈又怎样,名声和钱,从来可就不会嫌多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在补web程序的bug加上导师抓壮丁,就...猝不及防地断更了,以后不会辣!
☆、第44章
李守财李守财,肯定是离不开一个“财”字的。
他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过一轮, 透着算计的气味, “你当这是艳 | 照门呐, 来点录音来点视频就能定个结果?想的美!”
——欲擒故纵, 这是干他们这行的惯用手法。为了不让对方觉得自己的价值太高。
“还名单!”
李守财不屑地笑, 也就陈磊那个脑残货色会背忽悠过去了,“小姑娘啊,首先呢, 你这新闻值不值两百万咱们另说。衡清的料确实是大料, 但是人家背景雄厚啊, 我倒是感兴趣, 但小小的一个杂志社, 哪敢乱来!你说是不是?”
他从桌面的香烟盒抖了一根出来,手机开了免提扔在办公桌上, 靠着椅背吞云吐雾,“其次呢, 告那个王... 王什么的小伙子, 也是为了让他长点记性。什么人能卖什么人不能卖、拿谁的钱吃谁的饭,这些都得分分清楚。当狗都得认主人拿。”
他又补充, “你说是不是?”
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 嘴角上扬, 就像在和对面视频一样。
“是。”
季澜的声音很脆,“但是八卦周刊,娱乐至死嘛。搅搅浑水有什么不好的, 你要是非和王石过不去呢,那我也无所谓,换家报刊爆料罢了,顺便再附赠另一个大新闻。”
“哟。”
李守财结束了免提,拿起电话重新贴近耳边,“说说,什么大新闻?”
季澜:“保密。”
李守财:“这样,咱们取一个折中的法子。报社这边倒是不急着告王石,等什么时候你有空了,带着所谓的证据来我们这走一趟,咱俩面对面地商量一下,取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你看怎么样?”
季澜答应。
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守财随手把手机扔回桌上,烟雾寥寥中飘飘欲仙。
他想,不如就将这季澜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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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澜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家门口的地上多了几根碎碎的、绒绒的小黄 | 毛,防盗门的角落还沾着几粒灰色的土和几道小小的爪子印。
习惯性地开门,是熟悉的一幕。
狗蛋扑棱着翅膀撅着腚,一步一颤地冲了上来,边绕着她的脚打转,边喊她的名字。
依旧是机械的嗓子,一点都不软萌。
“哟,你还知道回来啊。”
季澜蹲下,拎起小鸟稚嫩的脖颈子,“蜜月度得还开心吗?”
似笑非笑的表情,悬空乱晃的狗蛋觉得自己就像炉子里的烤鸭。
——就是那种用一根长长的、钢钢的大粗叉子从屁股一下捅到脑袋的外酥里嫩的烤鸭。
想到这里,它甚至觉得左半边的屁股开始隐隐作痛。
奋力蹬了几下细爪子,徒劳无果。
于是瑟瑟地开口:“开...开心。”
看着季澜又阴沉了一点的表情,迅速摇头。
改口:“不开心!”
“度蜜月,你也想得出来度蜜月?”
季澜由拎改握,把整只小鸟的身体都攥在了右手里,手感不错,很肉实。
但她还是崩着一张扑克脸:“说吧,干嘛去了。”
她才不会天真地相信什么度蜜月的鬼话,两只鸟还度蜜月?
家养惯了出门不变成要饭鸟都算福大命大!
而且狗蛋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鸟,明明是个系统,看起来再蠢按理来说背景都应该是深不可测的,怎么可能会带着只地球的鸟去——度蜜月?
再加上系统这玩意,真的会有感情吗?
季澜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手里的狗蛋仰着不存在的脖子,努力地翻着白眼,就差两腿抽抽顺便再吐口白沫了。
很蠢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曾经对多少人蠢过。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猪肉脯,在小鸟面前晃了几下,“二丫呢,怎么就你回来了?”
闻到香味的瞬间,狗蛋睁开了眼扑腾着想要去咬吃的。可是在听到季澜问话的内容后,又身心俱疲。
它只觉得左屁股疼完,右脑壳也开始疼了。
——于是又两腿一蹬,继续装死。
媳妇诚可贵,美食价更高。
若为小命故,两者皆可抛。
——命最重要!
季澜看它的反应,就知道中间有事情,但是它不想说。
那就随便吧。
她放下狗蛋,不再追问。
走进厨房拉开冰箱剖了个西瓜,用保鲜膜封了一半继续扔回冰箱冻着之后,她抱着另一半走进卧室开了电脑。
——干正事。
按照提示,输入一系列的数字之后,季澜顺利地登陆了志愿填报系统。看着屏幕上的两个按钮,她又犯了愁。
——这两个按钮分别是“填报志愿”和“查询/修改志愿”。
在她的印象里,只有谈欢改了她的志愿并且提交上去,对她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被发现之后事情才会严重。但如果只是对方改了自己的志愿,她发现了,又改回去了。那只能算是学生间的小打小闹。
充其量教育批评而已。
不足泄愤。
从刚刚的电话看来,李守财是个十足的人精,不会相信她动动嘴皮子就随便扯的话。他想看到自己的诚意,而她季澜也想看到对方的诚意。
互搏,对弈。谁都不让谁。
所以靠李守财这条线治谈欢是行不通了,但是靠陈磊和王石,她又总觉得放心不下,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总觉得这两人,随时可能倒戈。就像背叛原来的老东家一样,随时有可能会背叛自己。
而最后一条路,就是让谈欢成功改了志愿最后等着学校来补招,可是那样她又太吃亏,过意不去。
陷入沉思。
季澜想,要不然就... ...卑鄙一次?
——比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放下勺子,叫了声狗蛋。三秒,屎黄色的团子就向脚边高速移动伴随着撕心裂肺地动山摇的大吼:“啥事啊!”
季澜俯视它,阴测测地笑,“你会偷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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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欢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玩手机。
她的屏幕在微博和企鹅之间不停地切换,界面显示的不是“桑迟”就是“又又又木”。
“还玩!还玩!考成这个样子你还玩!”
房门突然被打开,中年女人抱着一大床被子用力往床上一扔,一看就是刚晒完的,“谈欢你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平时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仔细仔细再仔细!你都当耳边风了是吧!高考考成这幅死样子,你让我和你爸以后怎么办?全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啊!”
“我都说了是老师批卷的问题了啊!”
太阳照亮满床飞溅的细微尘埃,带着焦灼的味道,谈欢迅速地跳下床,满脸不耐烦,“高考高考高考,你就知道高考,班主任不是都说了嘛,高考又不是唯一的出路!你平时不是最信这个老太婆了么,怎么这次不信啦!”
“你还好意思说!”
女人刚想上前,就被进门的老妇人拦住了,“兰啊,你说你火气这么大干嘛,欢欢平时成绩多好,临时发挥失误,只能说是时运不济啊。别气别气。”
谈欢点头,“就是啊,我平时周考月考期末考还有一二三模,哪次不是全校靠前!”
——这么说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心虚。
哪怕平时的考试十场抄了九场,她也不心虚。
女人总算略为满意,在床边坐下,“你爸出去托关系了,想办法给你弄个点招的名额... ...”
“点招?”
还没说完,谈欢不敢相信地问,她一直觉得自己父母很普通没本事,就是最底层的小市民。所以这次都做好了上本三的打算,怎么会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