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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郑姐,又捧着剧本认真学习了一个多小时,手机震动起来。
苏兰拿起来一看,陆沉楼发来信息,他已经下飞机了。
她整理了一下东西,上楼去他房间等他,电梯里碰见同样上楼找陈修的潘姐。
潘姐从头到脚打量着她,末了轻哼一声:“有出息了……怎么搞上的?”
苏兰大大方方任她看,听见问话,微微一笑:“有志者,事竟成。”
潘姐冷笑:“那我应该对苏小姐说声恭喜了。”
苏兰处之泰然:“同喜同喜,陈修终于撇清了和我的关系,你应该也很满意。”
叮!
电梯到了。
潘姐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苏兰出了电梯,却没往前走,等到潘姐进了陈修房间,才掏出房卡进门。
时间差不多了,苏兰洗完澡出来,正好响起了敲门声,一时也没多想,以为陆沉楼回来了,过去开门:“你忘记带房卡——请问您是?”
外面站着一名四十出头的女士,短发,穿着简单大方,肩膀上挎着名牌包,看见站在门里的苏兰,没什么反应,笑了一下:“苏小姐吗?你好,我是应琴。”
应琴,著名金牌经纪人,十年前开了自己的经纪公司,升级为成功女企业家,手底下星光云集,聚集了众多大牌明星。
苏兰略带迟疑:“你好……”
应琴也不在意,问:“能进去坐坐吗?——抱歉,是我忘记了,你应该对我不熟悉。我是陆沉楼的经纪人,虽然他现在基本上独来独往,但还是挂在我名底下。”
“喔。”苏兰让开路。“请进。”
应琴走了进来,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他今晚到吧?正好,应该能用上。”
苏兰瞥了一眼,脸红了起来,尴尬地咳嗽了声:“怎么好意思专门让你跑一趟,这种小事——”
应琴似笑非笑:“他倒是没想麻烦我,叫助理来的,但我在附近,有点事情想和他商量,就自己过来了。”
苏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点了点头。
应琴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过了片刻,开口说:“苏小姐,既然你进了这个圈子,有些事情也该看明白些。我跑一趟腿是小事,如果让人拍到你或者沉楼出门买避孕套,这才是大事。媒体会像闻到血的苍蝇一样追着不放,怎么吸引眼球怎么写,我现在就可以想到十个可能出现的新闻标题。”
苏兰摆出虚心受教的姿态。
应琴原以为今天过来,面对的会是个有心计有手段更有野心的小姑娘,故意刚见面就说教了一番,没想到对方跟想象中的不同,姿态不高,也没有攀上高枝后掩饰不住的得色。
苏兰泡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应琴接过来捧在手里,抬眸问:“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苏兰想了想,回答:“结婚生子。”应琴刚喝了一口茶,差点呛到,她连忙又加了一句:“还有好好工作。”
应琴咳嗽了几声,站了起来,从包里拿出来一张名片,给她:“据我所知,你现在没有团队,也没有经纪人。你在娱乐圈,人单势孤容易受人欺负,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
苏兰收下了:“谢谢。”
应琴说:“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苏兰一愣:“可你刚才说找沉楼商量——”
“对,我差点忘记了。”应琴回头,眼里闪过一抹促狭的光,笑道:“和你说也没差别。他应该没告诉你,有段时间,他特别热衷骑马,腰受过伤……”别有用心地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说:“你呢,多体谅他,凡事主动点……能者多劳。”
女孩脸又红了。
应琴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下楼。
司机打开车门。
应琴坐了进去,对旁边的江秘书说:“看过了,是个值得培养的苗子,第一眼看见那个女孩子,我就闻到了味道。”
江秘书笑问:“什么味道?”
应琴靠在椅背上,微笑:“能给我赚钱的味道。”
汽车缓缓开了出去,窗外的夜景纷纷后退。
江秘书回了几条手机上的信息,又问:“应总,那陆先生那边——”
应琴闭上眼睛,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他最近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比前二十年加起来的都多……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平衡了。”睁开眼,对上江秘书探寻的眼神,笑了笑:“刚才跟我这个老朋友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够他心塞一阵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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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楼开门进来,看见苏兰穿着吊带丝绸小睡裙,正趴在桌上认真地写东西,抬眸见他来了,欣喜地笑了起来,穿着拖鞋踢踢踏踏过来,扑进他张开的怀里,抱着他的腰撒娇:“我等你好久了……累吗?”
赶了一天行程,两个城市之间来回,满身的疲倦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心里轻如羽绒的暖意。
他笑笑:“不累。这么晚,以为你睡了。”
苏兰抬起头,迟疑道:“坐飞机久了……腰疼吗?真的不要紧?”
陆沉楼觉得有点奇怪,揉揉她的头发:“习惯了。”一边脱下西装外套,往里面走。
苏兰跟在他身后,盯着他后背看了眼,没有说话。
陆沉楼扯掉领带,进浴室洗澡。
苏兰拉开椅子坐下,又开始在纸上涂涂画画,只是这次有些漫不经心,写几笔,看一眼应琴留下的塑料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纠结。
陆沉楼穿着浴袍出来,拿着干毛巾擦头发,见苏兰在发呆,不禁觉得好笑,走过去看了看,更是发笑:“这是什么?”
苏兰醒过神来,羞涩的笑了笑:“人生奋斗表。”
陆沉楼一怔:“什么?”
“人生奋斗表。”苏兰咬字清晰,重复了一遍,把纸张拿在手里,让他看个清楚。“喏,金字塔的底层是情人,往上是女友,再往上是老婆——”
陆沉楼又好气又好笑,揉乱了女孩的头发,挑眉问:“金字塔顶端就是老婆?”
苏兰摇了摇头:“那肯定不是。”用笔指着金字塔顶端,认认真真的说:“——孩子他妈。”
陆沉楼笑出了声,捏了捏她的脸。
苏兰伸手环住他,清澈的眼眸中温柔似水,小声问:“我今天算升级了吗?”
“……看你表现。”陆沉楼淡淡说了一句,忽然眉宇拧起,问道:“今天,有没有人来——”
苏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纠结,说:“有啊,东西在塑料袋里。”
陆沉楼见她目光躲闪,以为害羞了,俯身吻了吻柔软的粉唇,调笑:“怎么了?前几天不是很放的开?”舌尖勾住她的缠绵了一会儿,在欲望的闸门彻底打开,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撤离,深呼吸了几次,说:“过来对台词,通过了睡觉。”
苏兰叹了口气。
通过了睡觉,胜利就在前方,可是听完应琴的话,对他更多的是健康上的担心,总有点提不起那方面的兴致。
捧住剧本,时不时眼光就会瞄向他的腰。
结束后,陆沉楼摸摸她的脑袋,表扬:“没有偷懒。”
苏兰闷声说:“我一直很听你的话。”
陆沉楼一笑,弯下腰。
苏兰脸色微变,站了起来:“我自己走。”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苏兰反常的沉默。
一寸寸抚过柔若凝脂的肌肤,掌心底下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僵硬。
陆沉楼俯身,盯着她的眼睛,问:“不愿意?”
苏兰摇头。
他在心里无声的冷笑,薄唇抿成冷漠的线条,黑沉沉的眼里情欲的迷雾消散,留下一片淡如雪霜的清醒。起身,赤着上身站在床边,低头看着神色茫然的女孩,胸口依旧起伏不定,语气却冷淡平静:“今天我不在,和他见面了?”
苏兰无言以对,心里嘀咕了句没良心,脸色泛红说:“你……你躺下。”
陆沉楼无动于衷。
苏兰咬了咬嘴唇,瞪他:“整天乱猜,我还不是……不想你太辛苦。你躺不躺下?不躺我走了。”
陆沉楼皱眉:“苏兰,什么叫太辛苦——”
苏兰没耐心了,软软的小手拉住他的,牵着他让他躺平,脸上红得不成样子,眼睑低垂,轻声说:“你别勉强了,我来。”
陆沉楼:……?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本想追问,女孩温软的身体覆了上来,娇嫩的双唇,顺着他的下巴一路向下,点起身体原始的欲火。
无暇顾及其它。
一轮过后,苏兰整个人瘫在床上,喘息渐渐缓和,身上不再出汗,开着冷气的房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便拉起被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合上眼睛。
男人强健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肢,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兰兰——”
苏兰眼睛紧闭,头也不回说:“太累不要了……你就当我是一条死鱼,下次再说。”
男人低笑,大手从女孩的纤腰往上探索:“这次我来——”
苏兰按住他的手,再一次严肃打断:“沉楼,身体最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跟你说,腰伤很难完全看好的,必须在平时生活中多加注意——”
“苏兰。”冷静的两个字。
苏兰转身,靠进他怀里,温声说:“没关系的,等以后慢慢调理……你干什么?”
身体忽然被他紧紧压在下面,睁眼猝然看见男人深邃中带着一丝怒气的眼眸,不由一愣,再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叹了口气无奈说:“好好好,再做一次,那你起来,我在上面。”
陆沉楼扯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苏兰闷哼一声,下意识的抱住了他,有些委屈:“轻点……嗯……我说了轻点!”
陆沉楼脸上没什么笑意,一字一字说:“兰兰,让你这么担心,是我不好。”
紧接着,便是持续了半夜,身体力行的证明。
终于结束后,他抱着怀里瘫软如泥的娇躯,低声问:“谁送来的?”
苏兰早没什么力气了,没答话。
他又问:“应琴?”
苏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