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郎揉揉闵致睿的头,道:“行了,回去好好休息,别的不要多想。先生知道你很好,可能你觉得我更喜欢太子,更在乎太子一些。”
顿了顿,他说道:“其实在我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我对太子多照顾几分不是因为更偏心他,而是他是未来的储君,本来就要承受的更多,有些事情是他过早就要明白的。而你不同,你还有时间可以享受少年时期的快乐。太子是无可奈何,但是就我个人来说,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几个小不点,我都是希望你们能有快乐的童年,而不是回忆起来只有。”
这番话说来,闵致睿停下了脚步,他认真的看着苏三郎。
“所以、所以娇娇妹妹才猫一天狗一天的,其安也是隔三差五的逃课?”
苏三郎微笑:“你们不用承受那么多,所以我希望你们是快乐的。许是你现在还不懂,但是将来总是会懂的。”
“先生,你能牵着我走吗?就像是牵扯娇娇和其安那样?”闵致睿突然认真的开口。
苏三郎颔首:“自然可以。”
他低下身子,直接将闵致睿抱了起来,闵致睿惊呆了,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先生”
苏三郎微笑:“你父亲是我大哥,他于我有说不清楚的大恩德,你就是我的小侄子,说起来,我还从来未曾抱过你。不过我果然是老胳膊老腿儿了啊,你才十岁,我竟然都有些抱不动了。”
闵致睿:“”
“你比娇娇沉多了,往后别叫我女儿小胖墩了。”苏三郎似乎也是不满意这个称呼的。
闵致睿的嘴角扬了起来,他笑眯眯:“可是娇娇妹妹比我小五岁,小五岁就那么肉呼呼,不是小胖墩是什么啊!”
苏三郎看他好像一下子就孩子气又活泼起来,笑:“你信不信我会借机罚你写字?”
“我不怕!娇娇小不点都不怕,我更不怕!”
苏三郎笑了起来
将闵致睿抱到了房间,他吩咐清楚,随即离开。
其实先前为三太太检查的张大夫并没有走,他还等在厅里。
苏三郎面色严肃的进门,语气有些冰冷:“内子身体如何?”
已经变了一个人,不是刚才的和蔼。
张大夫:“三太太已经中毒,不过时间尚短,并不能危及性命,只是想要治病,恐怕有些不妥。”
张大夫与苏三郎自小便是相识,也算是关系不错,有些事情,他倒是直白了。
“我们也无需拐弯抹角,有些话,恐是会让你伤心。”
“但说无妨。”
张大夫:“三太太中的这个毒不算是严重,但是想要清除体内的毒素怕是需要一味十分凶猛的草药。而这药最大的弊端就是会导致不孕。”
苏三郎面无表情,不管内心如何五味繁杂,倒是不能诉诸于口。
他沉默一下,又问:“如若不用这味药会如何?”
张大夫认认真真:“常年头痛欲裂不能根治,而且可能还会引起其他并发的病症,这些都是不可预计的。她的体内总是有毒,人哪里会好?从大夫的角度来说,我是希望你能用药的,这是发现的早,如果发现的再晚一些,不出一年,三太太恐怕会”
“她很喜欢孩子的。”苏三郎呢喃,然而纵然如此,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们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就算没有,总归是没有她的性命重要,总归没有的
沉默半响,苏三郎道:“用药,这件事儿,只有你知我知。”
23、竹马伴青梅
23、竹马伴青梅
苏三郎虽然找到了阿玉这个下毒的人,但是她对情郎倒是死心塌地的,不管如何拷问都不肯说出究竟是谁。
阿玉不肯说,苏三郎除了怨恨,还有急切。
如果阿玉不说这个人是谁,那么他就可以隐藏起来,而这个人和他们家又有关系,作为见过他的娇月其实是有危险的。
如果娇月死了,自然就没人能够认出他了。
毕竟现在小翠还是昏迷不醒。
只是这一切,苏三郎能够与长辈言道,能够与兄长言道,但是却独独不能让小娇月知道一点,他已经在娇月身边安插了很多人,十分小心谨慎,他不能让女儿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老夫人看儿子这样急切也是心疼,她更是担心娇月,索性与苏三郎建议让娇月过来与她一起住。
对于这一点,苏三郎是不同意的。
这个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到,总是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更放心,而且老夫人年纪也大了,娇月这么活泼,时间久了扛不住的。
大人们都火急火燎的,娇月哪里不清楚呢!
娇月心里清楚大家着急找到那个人,但是家丁里没有这个人,当天没有访客,究竟是谁,总是想不起来,她也是好焦躁的。
娇月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急切,越是愿意碎碎念,这不,一大早她就拎着小树枝在树下画圈念叨:“好讨厌哦,如果有像现代那样催眠的技术就好了。催眠一下,再让我看那个人一次,然后往前回想,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呢。”
“娇月。”清润的男声响起,娇月一回头,喜笑颜开:“太子哥哥。”
太子牵起她的小手儿,将她拉到不远处的小凳子面前,一起坐下。
他仔仔细细的检查娇月,认真问道:“大夫怎么说?”
随即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在并没有发热。
娇月摇头:“没有事儿。大夫说让我上午喝点姜汤就行。”
脆生生的,圆嘟嘟的小脸蛋儿可爱极了。
太子心疼道:“池水那么凉。”
又道:“我给你带了好些补品,不晓得哪个你能吃,哪个不能,让大夫看看,给你好好补一补。”
娇月扬起小脸蛋儿,软糯里带着清脆:“谢谢太子哥哥。”
明亮的阳光照在两人脸上,娇月扬着小脸蛋儿,太子几乎可以看到她脸上细小的茸毛,娇月虽然胖乎乎的,但是就像是年画上喜庆的胖娃娃一样招人疼。
“娇月刚才自己在想什么呢?”她一贯都是活泼又聒噪,整个人就是个乐观向上的小仙女。但是刚才她一个人蹲在树下,肉呼呼的小背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他只看这么一眼就觉得心疼死了。
“娇月不要怕,往后太子哥哥会保护你的。”
娇月高兴:“真是太好了,虽然遇到坏人很不好,但是我好高兴遇到坏人。”
娇月捏着小帕子,认认真真:“如果不是遇到歹人,就不能知道母亲被坏人害了如果不是遇到歹人,太子哥哥和闵哥哥就不会说要永远保护我。这下我可厉害了,我可以在京城横着走,因为我有两个特别厉害的大哥哥保护。”
太子微笑起来,摸摸她的头:“乖。”
不过娇月得意洋洋的小脸蛋儿一下子又垮了下来,她嘟囔:“可是小翠受伤了,虽然大夫说她会好,但是她也是因为这件事儿遭了大罪。”
娇月似乎有些纠结:“我也很笨,我想不到那个人是谁。明明我就见过他的呀,我一定见过的。”
她仿佛寻求认同一样拉住太子的衣袖:“太子哥哥,你相信我吗?你相信我没有看错,我真的见过他吗?我听到父亲和别人谈话了,他们都说是我太小记不住那个人了。可是真的不是的,真的不是的,那些下人里真的没有啊!”
太子感受到娇月内心的不安和焦躁,他知道,娇月其实自己也怕自己真的没有认出那个人,造成漏之鱼。
他握住了娇月的手,认真:“我相信娇月。”
娇月揪头发:“你说,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那个男人可怎么办呀,我不可能没见过他的。”
一阵嗤笑声响起。
娇月回头就看到了闵致睿。
闵致睿坐在房顶上,居高临下的看他们,嘲讽的说:“你可别揪了,再揪一揪就成秃子了。”
娇月对他挥舞小拳头,不过很快的,她哼哼:“我知道你喜欢我,不要假装了。”
闵致睿不可置信的看她,不知道她这个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他语重心长:“你脸皮好厚哦。”
娇月得意:“如果你不喜欢我,昨天怎么会第一时间就冲过来说要保护我?还说要住在我的房间呢!嘿嘿,嘿嘿嘿!我早已看透你,小贼,你就是喜欢我!”
闵致睿气极了,一下子纵身下来,说道:“我不喜欢你,你又笨又胖,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娇月呵呵:“我这样美,跟天仙儿似的,你喜欢我不是很正常的吗?你又不瞎。”
闵致睿:“妈的,你脸皮怎么会这么厚。”
娇月叉腰:“你讲脏话哦,吼吼吼,我发现了,你这个人咦?”
娇月突然沉默了下来。
太子拉住她的小手儿,问道:“怎么了?”
娇月挠挠头,沉吟一下,低声摆摆小肉手儿,将两个人都招呼到她身边,她轻声:“不知道为什么,说起脏话,我好像突然间就想到了什么,好像那个人在的场合,也有人讲脏话。”
这是指那个歹人。
闵致睿也认真起来:“可是你们府里不会有人讲脏话啊,而且不会在你面前讲脏话。”看娇月瞄他,他急了:“你是说我讲脏话吗?我平时哪里讲过啊!你不能诬赖我。”
娇月真是对这个人的智商产生了巨大的同情。
她说:“当然不会是你,我也没说是你,我只是让你在讲几句脏话,看看能不能再想起来。”
一个五岁的小萝卜头这样说话,当真是让人很无语。
太子首先就不同意的。
他道:“好端端的莫在娇月面前说什么脏话,免得她学坏了。我们来给你分析分析,说不定就想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合了。”
闵致睿点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一起想。”
娇月摆手:“来坐。”
三个人坐在了台阶边儿的小凳子上。
苏三郎看了,只觉得可爱,似乎排排坐吃果果的样子。
他总是不希望娇月和他们接触,但是似乎又并不能阻拦,有些事儿,总是天意。
“爹。”映月过来,“我画了一张图,模拟了一下那个人出现的路线和逃跑的路线,你来看看,我觉得,可能这个人未必就是府里的人。”
苏三郎黑线了一下,点头:“好!”
而此时,娇月还在叨叨:“臭皮匠,你们说,这个人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太子认真:“也许,不是凭空消失。”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果你是在一个会讲脏话的场合见过这个人,那就说明是府里的可能性不大。老侯爷家规甚言,不会允许下人在小姐面前胡说。最大的可能是,娇月就是在外面见到的这个人,你见过这个人,对这个人有印象,可能当时他是在你的某个亲人身边,所以你默认了他是你们家的小厮。”
娇月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她看向了太子。
太子:“你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