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月恶向胆边生,直接言道:“那你照镜子啊!你看你自己就好了,看我干什么。不给看!”
容湛沉默下来,就这样盯着娇月,娇月捂脸:“你别看我别看我!”
容湛扬起了嘴角,直接坐在榻子边儿,倒是未曾掏出帕子擦,娇月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思议,她声音都有些变了:“你不嫌弃脏?”
随即狐疑的上下打量容湛,做出防御状:“说,你是何方小贼,竟敢假装成湛哥哥!”
容湛直接就翻白眼了,他道:“看来你很喜欢被人嫌弃。”又幽幽道:“你这是有多脏,自己都嫌弃自己。”
娇月立刻扬起下巴,她道:“那你说,你为什么没有像往常那样?你不是最嫌脏吗?你不是最矫情吗”
容湛呵呵冷笑:“我看你对人生也没有什么眷恋了。”
几乎是迅雷而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容湛直接就拉住了娇月的脚踝,直接将她扯到了自己身边,娇月尖叫:“啊”
刚发出一点点音就被容湛直接捂住了嘴。
两人贴在一起,容湛就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娇月,他本来是逗着娇月玩儿,但是这么一瞬间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整个人都尴尬起来。
而娇月紧紧的贴着容湛的胸膛,容湛虽然看起来很瘦,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这样贴在一起她竟然意外的觉得容湛应该还挺结实的,算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这么一想,她一下子就脸红了,有些小污。
苏娇月,你满脑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湛的气息呼在娇月的身上,娇月感受到他的气息,努力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是却又无从做起。她想咬住自己的唇,却意外的碰到了他的掌心。
娇月尖尖的小牙碰到了容湛的掌心,恍然又想到了当年,当年他们还在誉王府种牙齿呢!
可是这个牙齿果然没有再长,她也不可能有一群牙齿精了。
似乎是感觉到他掌心的老茧,娇月疑惑了一下,随即探出小舌头,直接扫了一下
容湛突然不可抑制的脸红了,怕是他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他竟然突然间就觉得轰的一声,整个人烧了起来,容湛眼神深幽了更多。
他就这样盯着娇月,娇月还一无所知,只是瞪着杏眼看他。
容湛机械性道:“你莫要乱叫,招来人你自己也不好解释。”
随即放开了手。
娇月终于可以喘气了,她像是一只被捞出来的鱼,大喘气了好久,随即锤他:“你好烦人。”
只是声音带了几分娇嗔。
容湛觉得自己一下子就酥了。
其实娇月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还是那副小孩子的性格,行为也是,但是于他来说又不同了,他总是想要多想,想要多做点什么甚至,想要亲亲她的小脸蛋儿,她红艳艳的唇儿
容湛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他一定是有毛病才会对她有兴趣,才会对她胡思乱想,可是看她这样好,容湛就觉得自己好像不能控制自己了。
他后退一下,抿抿嘴:“你注意点你的行为。”
随即掏出帕子想要擦手,可是捏着帕子还未曾擦,莫名的又想到她细滑的舌尖触感。
容湛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脑残了,他竟然不想擦了。
理智上容湛告诉自己要擦掉,毕竟不干净。
可是感情上他内心竟然带着几分小窃喜,恨不能一辈子都不擦掉。
容湛捏着帕子像是一尊雕塑一样,动也不动,娇月纳闷的看他,觉得越发不懂这个人了。
她伸手摇晃了一下,道:“湛哥哥?”
容湛抿抿嘴,道:“干什么。”
娇月哭笑不得,她道:“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是的吧?你深更半夜的来我们肃城侯府,现在又发呆,你到底要干什么?如若你没事儿,我要回房休息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早睡早起身体好!”
容湛呵呵呵了,别看苏娇月一套一套的,但是实际上可不是一个很规矩的人。
他道:“你、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说的话?”
娇月瞪大了眼睛,纳闷的问道:“什么话?”
容湛一下子有些气结,他抿抿嘴,站了起来,本来就是身材高大,这样更是挡住了娇月一面的光芒,他就这样看着娇月,动也不动。
娇月更加纳闷,追问道:“什么话啊?”
不过很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说喜欢我?”
她这样直白,容湛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害羞,直接就后退了一步,道:“你”
剩下的话根本听不见。
原本娇月还是有几分紧张的,但是容湛这样,她竟然一下子就不紧张了,不仅不紧张,反而还觉得好好玩儿,她笑了起来,小小的梨涡儿若隐若现,她拉长了话音,问道:“你喜欢我啊?”
容湛眼神反复是一潭深泉,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心中究竟想了什么。
娇月执拗的再次追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原本是容湛在问话,但是现在竟然颠倒了个个儿,娇月扬着下巴,追问:“你不说你喜欢我,凭什么问我喜不喜欢你呢?你说对吧?做人要有来有往啊!你只有喜欢我,我才会说出自己喜不喜欢你,而我喜不喜欢你又与你喜不喜欢我没有关系的。我”
娇月绕口令一样叨叨个不停,容湛心中的理智告诉他,娇月是在紧张,可是娇月紧张成这样,他又何尝不紧张呢!
容湛使劲儿平复心情,随即道:“我先走了。”
其余的话也不肯多说,直接就转身出门。
娇月看他来去匆匆,有几分迷茫,不过仔细想想,竟是不可遏制的笑了出来,笑容越来越大,直到笑出了眼泪儿。
她感慨:“真的好好笑,湛哥哥其实就是一个纸老虎啊!”
原本看他比较有进攻性,娇月还觉得自己有些小紧张的,但是现在又不是这样了。等她往前开始走了一步的时候,他竟然一下子就缩回去了,当真是个没用的大笨蛋呢!
娇月扬起下巴,突然就一改之前的小纠结,整个人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起来。
其实啊,不管什么事儿都随遇而安最好啊,别的也不算什么的。
想到这里,娇月开心起来,她哼着小曲儿,快快乐乐
而此时,容湛站在肃城侯府的墙外,看着眼前的齐之州,微笑:“齐尚书可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
齐之州平静中带着几分的冷然:“我以为,誉王爷是知道分寸的人。”
容湛明白齐之州并没有那么看好他与娇月,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娇月什么,但是一个总是生活在暗夜里的人是会不可控制的喜欢光芒的。
那抹光芒就是苏娇月。
她像是灿烂的阳光,充满了朝气活力,让人不想离开,只想一直围绕。
“我不希望你继续靠近娇月,如若是为了七宝茶楼,我可以破例让你进去一次查看,但是条件就是不要接近娇月。我们家的娇月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们心里的宝,我不想有人伤害她。你该清楚,我并不怕你,我只是为了一劳永逸,不想鱼死破罢了。”
齐之州冷冷淡淡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你得到你想要查看的消息,消失在娇月的视线范围内。”
195、对峙
195、对峙
齐之州冷冰冰的说出这样的话,容湛动也不动,不过嘴角却扬了起来,他道:“为什么你就觉得,这些值得来换娇月呢?”
容湛一身洁白的披风,清朗如皎皎明月:“我不会用娇月换任何东西,任何东西都不会。人生中总是有一些东西是不能用来换的,千金不换。”
齐之州冷笑起来,两个人都不动,齐之州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该明白的,就算是你夜闯七宝茶楼也没有用,我不首肯,你就算是进入了七宝茶楼也找不到你想要的任何消息,只会败兴而归。而且,你根本就不能破解七宝茶楼的机关。”
容湛若有似无的笑了起来,他轻声:“齐老先生设置的机关,果然是非同凡响,其实只要了然的人看过齐尚书府,大抵就能明白这七宝茶楼是谁的手笔了。你们父子,还真是皇上的嫡系。只是齐尚书,我一次不行,自然可以夜探两次,亦或者是三次四次,你又怎么认为我次次都不行呢?”
齐之州道:“难道你觉得有用?如若真的有用,你可否能告诉我,为何你上次会受伤?上次夜闯七宝茶楼的人是你吧?就算以你容湛的功夫都不能躲避七宝茶楼的机关,你该是明白,如果我不给你这个机会,你永远不可能进七宝插口的资料库去看到很多你想知道的消息。”
齐之州的声音没有一分的起伏,他整个人都冷冷的。
不过听到齐之州这个话,容湛倒是笑了出来,他很真诚:“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你掩盖了我夜闯七宝茶楼的事情不是么?齐尚书啊,其实你觉得我是傻瓜吗?”
月光照在容湛的脸上,忽明忽暗,他朗声道:“你一直不想让我去七宝茶楼查看,又说并没有我要的东西,且掩盖住我夜探七宝茶楼受伤的痕迹,其实你觉得,你做着一切我明不明白呢?”
他笑了起来,声音飘忽不定,他道:“你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昭示着一个问题,一个我不需要进入七宝茶楼也可以得到的答案。”
齐之州突然就动手,容湛一个闪躲,双方你来我往,毫不逊色,直接就这样动起手来。
容湛与齐之州的功夫竟然不差上下,如若是对武学比较讲究的人怕是这个时候也会十分诧异,谁人能够想到,容湛的功夫竟然与齐之州的功夫如出一辙,根本就是师出同门。
容湛胜不过齐之州,齐之州倒是也难有压倒性的优势。
双方你来我往的动手,容湛终于率先收手,他道:“齐尚书何必呢!便是我们打个你死我活又有什么意义,我只是要追寻一个答案,这么多年,我一直追求的答案。”
齐之州双手背在身后,他道:“你又怎么知道这个答案不会让你肝胆欲裂呢!人生不是事事都能尽如人意的。有时候真相可能更加恐怖,也更加让人不能接受。”
容湛眼神忽明忽暗,他似乎是早就已经设想过无数个结果,他沉默冷静,缓缓道:“可是我的父母不能白死,我们大齐的隐忧还在,我一定要知道那个真正勾结西凉的人是谁,不然我的父母不能瞑目,我活着的希望也是如此。我用了十几年尚且不能寻到一个真相,可能终其一生,我也只是要得到这个结果。”
齐之州厉声:“既然你的人生目标是这个,那么我现在做的不是正如你意吗?你如若不接近娇月,我安排你进入七宝茶楼。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怎么作死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但是不能将肃城侯放在火上烤。我更不会让你有一分的机会伤害娇月。”
齐之州声音冷然,整个人带着几分冷凝:“你该是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一个会对外人心软的人,这么多年,你一直来刺探我,为的不过就是七宝茶楼的秘密。其实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让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中不能自拔,如此而已罢了。”
容湛反问:“那么齐尚书又为何要隐去我夜探七宝茶楼的消息呢?我不知道齐尚书是什么时候接管七宝茶楼的,但是皇上一定是十分信任你才会将七宝茶楼交给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是说,你根本就明白,当年真正跟西凉勾结害死我父亲的不是皇叔,而是当今的圣上?”
容湛的视线里有几分深幽飘忽的癫狂,他道:“他假借我的名义除掉了那么多人,其实罪魁祸首是他。是他为了皇位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
容湛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里却全是冷酷:“自小父亲就与我说要与人为善,可是他这个太子得到什么了?他不过是被自己的亲弟弟害死。他永远都想不到,真正与西凉勾结,真正害死他的人是他一直都疼爱珍视的弟弟。”
容湛站在月下,整个人都散发一股子冰冷,仿佛下一刻就要化身为一道黑暗的光芒,刺伤所有的人。
齐之州平静:“当年的事儿,内情如何我并不知,只是你这样妄下判断又哪里对。你也不过是凭借自己的感觉来怀疑皇上,你有证据吗?还是说你要用七宝茶楼来作为证据,你进得去吗?看得见吗。没错,七宝茶楼是皇上用来交换情报的一个驿站,但是七宝茶楼却绝对不会出卖大齐。”
容湛道:“不是他?难道是赵王?还是说太后?你说,不是他,会是谁?赵王当时不过是个少年,他还未曾有现在的其安年纪大,会是他吗?他做了又有什么好处?他当不成皇帝,我父亲与皇上都是他的亲哥哥,谁做了又有什么两样?还是说是太后?我父亲与皇上都是她的儿子,你觉得又有什么区别?既得利益者才是那个最有可能与西凉勾结的人,可怜我明白的太晚了。”
容湛攥紧了拳头,“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爹死了,我娘莫名其妙的殉情,我绝对不会让他们的冤情石沉大海,真正与西凉勾结的人,一定要死!”
齐之州冷淡:“如果真正与西凉勾结的人,恰恰是死人呢?”
容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齐之州。
齐之州冷淡,一字一句:“如果真正与西凉勾结的人,是你父亲呢?”
容湛楞在当场。
齐之州平静:“如若一切皆有可能,那么这个未必不是可能。没错,我不否认七宝茶楼里确实有当年的一些机密,可是你又怎么知道自己真的能够承受这个机密。人生之事,不如意十之**。不管是皇上,亦或者是其他人,你要如何?我不知道内情,但是我不希望你接近娇月了。你这个人,太过危险。”
齐之州转身,声音飘忽:“在我的心里,娇月只是一个该被放在手心里,娇滴滴养大的宝贝,而不是陷入无穷无尽的纷争。当年的事儿与我们齐家没有关系,与肃城侯府没有关系,现在更不会有!作为七宝茶楼的主事人,我今日给了你一个机会,你放弃了,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名正言顺的进入七宝茶楼。你,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么?”
容湛只觉得天气从未有过的寒冷,可是纵然如此,仍是言道:“不管经历多久我总是会查到真相,只是如若需要用娇月来作为一个交换,我想我大概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