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盈本来就感动着,又看她如此,连忙感动的推拒。
娇月心道,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需要受这个惊吓,不过还是没有挑明了,只道:“我们是同窗,又是闺中密友,你若不要才是嫌弃我。”
这般一说,秦盈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娇月回府,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
王妃一走,秦盈的相公感慨:“多亏了王妃的人回来要护送你,若不然,还不知是什么情形。”
现在想来,他也是不寒而栗的。
秦盈轻声:“她该是因为我说了怀孕的事儿才这样的,先前她就再三的说让我小心点,刚怀孕,可得注意身子。没想到,倒是阴差阳错的救了我。”
因着秦盈原本就与誉王妃是女学同窗,关系又不错的样子。因此她会派人回来护送秦盈倒是并不让人意外。
秦盈的夫君说道:“也不知是什么人想要害你,你且放心,我必要查出来,为你讨一个公道。”
秦盈轻轻的嗯了一声,说道:“我明白的。”
夫妻二人关系竟是比以前还好了一些,倒是因祸得福。
而后秦盈顺顺利利的生产,喜得一子。夫妻和睦,相公甚至不曾纳妾,倒是也传为一桩佳话。
***
容湛上朝了。
誉王爷竟然会上朝,当真是让很多人都叹为观止,要知道这个人可不是那种会上朝的人。
一个月里,有那么三五日来上朝已经算是十分的不易,仔细想来,天冷之后,他更是几乎一次都不来。可是这次倒是让人奇怪了,早晨下了大雪,十分的寒冷,这样的日子,他不是都该悠闲的在福利喝茶,然后感慨他们这些还要早起的是傻子吗?
现在,他竟然来了。
不止是大臣吃惊,连带的皇上都有些吃惊。
他只觉得有些纳闷,但是却不曾言道什么。
一般这个时候,容湛都是有事儿,他上朝的日子,基本上不是喷这个,就是挤兑那个。连言官看到他上朝都格外的打怵,生怕自己不小心哪里惹了誉王爷。
不过今次又是一桩奇怪之事,他全程安静如鸡。
容湛什么也没多说,倒是安安稳稳的直到散朝。
不过旁人不清楚,太子倒是看出了一二,想来这人是为了闵将军与祁言的事情了。他不动声色,倒是也不说什么,按理说,容湛与他说这些就是给他一个先机,让他可以在皇帝哪里与闵将军的关系划清。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其实他第一时间也确实是想这么做的,但是却并没有。
他们家映月坚持认为,即便是亲生的父子,他太过能干也不行。而且,他竟是格外的想要看映月关心自己,她那么关心自己的样子,正是因此,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静静等待容湛在皇上那里拆穿一切。
其实他也曾想过,容湛是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会不会想要抢夺这个皇位。
毕竟,这是人间最鼎盛的位置,他从小到大都汲汲的想要得到这个位置,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奋起。
可是他也曾仔细的观察容湛,却并没有发现一丝这样的痕迹,容湛这个人,他真的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这世上唯一让他有兴趣的两件事儿,一件事娶苏娇月,与她在一起,似乎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另外一件就是对付西凉,针对西凉,他总是会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与以往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截然不同。
“太子殿下。”太子正要离开,容湛倒是在他身后喊住了他。
太子微笑回头,说道:“堂哥有事儿?”
两人站在一起,不说身份地位,只看长相就觉得果真是灿烂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而且平心而论,若是细看,容湛与太子长得很像,若是不知道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堂兄弟,说是亲兄弟,也是一定没人不信的。
也正是因此,虽然大家不敢提,但是容湛可能是皇上与当初太子妃私生子这件事儿也还是让人有几分信任的。
大抵是察觉到了其他人的视线,容湛一个眼刀扫了过去,大家立刻就散开,不管多看一眼,生怕惹来麻烦,毕竟这个人还真是不怎么正常的。
太子微笑:“堂哥寻我,有事儿?”
容湛道:“我有些话要禀了陛下,不如一起?”
太子扬眉,嗷了一声,问道:“这样的事儿难道我还需要在场?我不过是一个太子,有些话,还是……”
容湛嘲弄的言道:“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一些,免得被人坑死了。更是免得皇上对你有介怀。如果真的觉得有什么问题,将来皇位不传给你,那就不好了。”
这样明晃晃的话真是闪瞎了太子的眼。
他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吧?而且我觉得父皇未必愿意听这样的话。他身体正好,还是可以……”
“我又没说他马上就要挂了。只是那些脑子有屎的以为我是陛下的私生子,我担心的是,陛下皇帝当久了,有些自负,自己也这样以为,如若不小心将皇位交给我,那就不妥当了。我并不感兴趣。”
这番大不敬的话说出来,太子简直见了鬼。
他沉默了半响,竟是不知道回什么才是,想了半天,缓缓道:“你这样说……就不怕我,就不怕我……”
容湛不等他说完,微笑:“我怕什么?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若是需要,陛下面前,我都是一样可以这样说的。”
太子道:“堂哥,你……受什么刺激了?”
第566章 565、所谓帝王
第566章 565、所谓帝王
御书房内。
陛下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同前来,诧异的扬扬眉,一副不解的样子。
“你们一同来,倒是稀罕。”
二人请了安,容湛开口道:“是微臣强拉太子过来。”
随即又道:“有些重要的事儿,想要与陛下禀告一番。”
他平平静静的,但是眼里却有火苗再窜。
陛下不动声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太子倒是一副事不关己,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站在一旁当一个安安静静的壁画。
容湛开口道:“微臣敢问皇上,北汉摄政王祁言身在京城,陛下知不知晓?”
他紧紧的看着皇上,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丝什么破绽。
果然,皇帝扬眉,随即言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皇帝这般一说,容湛立刻明白,那就是晓得。
他若有似无的哼笑了一下,给人十分不虞之感,不过很快的,他直白言道:“若是陛下不知道,那么闵将军就是不干净。而祁言擅自来我大齐,死在这儿也没人管了。”
他冷冷的笑:“毕竟天灾**时常有,倒霉的人,或许出门都能被雷劈死,这都是不好说的。”
他十分的冷淡,但是语气里却带着狠厉,似乎要杀人一样。
皇帝看他表情没有一丝的玩笑,随即言道:“朕将他安排在闵将军府的。”
此言一出,太子诧异的看向了皇上,几乎是不可置信。
容湛心道果然如此,他褪去了开始的震惊,后来已经有些怀疑事情未必如想的那般。毕竟,闵将军这个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是不想,这事儿倒是果然被他料对了。
果然,这就是帝王。
他认真道:“那敢问陛下,这人是不能突然在大齐暴毙了?”
陛下认真:“不能!”
容湛有些可惜的歪了一下嘴角,他呵呵:“那么陛下是否知道,祁言打算杀人之事?想必陛下也是知道的吧?”
说起这个,皇帝并不知晓,但是却不妨碍他后来知道。
“他企图杀人构陷我们家娘子,这件事儿是否是陛下授意?”
容湛紧紧的盯着皇帝,带着十足的审视。
皇帝沉默一下,认真道:“朕并不知道他会这样做。稍后,朕会与他沟通。祁言来大齐是为了治病,因为他不想让他身体不好的事情传回北汉,这才没有声张。当然,朕帮了他,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容湛似笑非笑:“原来如此。”
太子终于抬头,问道:“他要杀人构陷娇月,这是为了什么。”
容湛含笑:“正好,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不过我想,摄政王大概会说这件事儿与他无关吧?总是有一些人是有恃无恐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人要是做多了坏事儿,病情可不容易治疗的。”
容湛心中已经全然明白,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并且对皇帝十分的失望。
这个人贵为帝王,他并不相信别人。容湛甚至猜测到了皇帝与祁言交换了什么。
祁言留在大齐治病期间,其实会不断的测试他们这些人。闵将军、他、太子……亦或者还有其他人,总之,很多人都会被测试。
一时间,容湛觉得什么都不想说了,其实说了也没用。
他低头看着地面,只觉得十二万分的好笑。
这时候太子的表情都是有些疏离冷淡的,他其实心里明白,这件事儿就算是堂兄不与他说,祁言也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父皇想要知道,如果他们发现了祁言住在闵将军的将军府,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考量他们是不是值得信任,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用这样的仿佛试探身边的人,很恶心。
又或者,这就是一个皇帝会做的事情。
他缓和一下,说道:“父皇,儿臣身体有些不适,可否先行告退?”
皇帝扫了他一眼,很平静:“你等一下再走。”
容湛微笑:“那微臣先告辞。”
容湛很快离开。
太子站在下首位置也不言语,只垂着头。
皇帝道:“失望了还是落寞了?”
太子干巴巴的回应:“并没有。”
皇帝叹息一声道:“你觉得,容湛是朕的儿子么?”
说起这个,太子抬头,他抿了抿嘴,摇头道:“儿臣不知。”
皇帝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说道:“是啊,你不知道。”
顿了顿,他说:“朕自己也不知道,可是不管是不是,都不能改变朕的想法,他是朕的侄子还是儿子,都不会影响你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