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倒是没事儿人一样,他牵着娇月坐在椅子上,说道:“正好,我也要过去看一看,有些事情也该了结一下了。”
娇月嗯了一声,应了好,不过视线落在孩子身上,问了起来:“小叶子他们怎么办?”
容湛道:“带着好了。”
娇月咦了一声。
容湛道:“孩子们都没有出过门,带他们出去转转,不是也挺好的么?”
娇月迟疑:“不会有危险吗?”
当娘亲的总是想的更多一些,容湛微笑摇头,他有些狂妄:“有我在,哪里会让你们出事儿?”
娇月的小眼刀在容湛身上飞呀飞。
容湛想到之前两次去西凉的情景,忍不住无奈的扶额:“看来,我是有不良历史的人。”
娇月笑了起来。
容湛也跟着她笑,笑够了,认真道:“你放心好了。”
娇月嗯了一声。
容湛又道:“我这次不会进入西凉。就算是人人都知道我在西凉边界又如何?我不在西凉,就是不在西凉。”
娇月说了好。
“这几日闵伯父与致睿哥哥就要进京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等见过他们吗?”
容湛嗯了一声,说道:“我是一定要亲自见一见闵将军的。”
娇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提到这家人,她还是有些难受的。
容湛道:“有件事儿,我必须当面提醒他。”
娇月扬眉,不知所为何事。
见他没有说的意思,娇月索性问了出来。
容湛抿抿嘴,说:“我最近调查处,闵致睿的母亲乌兰珠其实是皇帝的人。”
娇月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结结巴巴:“皇、皇上的人?”
容湛冷笑一下,点头:“是不是很可笑?事实上确实如此。她当年会出现在闵将军的身边,我想就是一个圈套。”
娇月脸色变了又变,问道:“可是为什么……”
“皇帝并不放心闵将军吧,所以安排了乌兰珠来到闵将军的身边,也是就近监视,如若不是最近我和舅舅的人互通有无,看到了七宝茶楼的卷宗,起了怀疑,进而调查,想来还不会发现这一点。我不管这么多年她对闵将军是不是真心,该提醒的,我是一定要提醒的。免得将来铸成大祸。”
娇月沉默下来,许曼宁的事情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了,没想到闵夫人又是这样的身份。
她突然间就抬头,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对啊!闵将军当初不是被闵夫人救了,才会与她相识的吗?而且那场战役正是你父亲那场……”说到这里,娇月闭上了嘴。
容湛微笑起来,但是眼中却有熊熊的火焰。
容湛说:“所以,这件事儿就很有意思了。闵将军是因为战役失败,跌落悬崖才被乌兰珠救下的。那我是不是可以揣测,陛下早就已经料到了这场战役会有的结果?”
容湛的视线很冷,整个人都带着几分寒凉。
娇月不管多想,一下子就拉住了容湛的手腕,她说道:“如果没有证据不要揣测任何事儿,不要揣测任何伤害自己,伤害身边人的事儿,我们且走且看,慢慢来。总会,总会水落石出的。”
娇月很坚定。
正是由于这股子坚定,容湛倒是也缓和了下来,。
他微笑:“你放心好了,我倒是不至于被这个影响,你该是知道,已经二十来年了,很多事情,无数种可能我都想过,现在不管多么让人震惊的内情,我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那些内情就像是一颗洋葱,一层层的剥开,很辣眼睛,也许会流泪的,但是总是要一点点剥开的……我,习惯了。”
娇月心疼他,低语:“你有我。”
容湛嗯了一声,低语:“幸好,有你。”
两人靠在一起,坐在了一处,倒是十分的温馨。
“爹,娘,我要抓蝴蝶。”
小叶子突然就开口,指着飞来飞去的蝴蝶,信誓旦旦。
娇月:“抓吧,不要找别人帮忙哦!”
小叶子气鼓鼓。
容湛微笑,这当娘亲的,比孩子还孩子气呢!
眼看小叶子一下下的很滑稽,娇月笑眯眯,她与容湛说:“湛哥哥,不管干什么,你都要记得,你还有我们呢。”
容湛嗯了一声,抱着娇月的手紧了几分。
“那个……”
容湛嗯了一声,低头看她。
娇月说:“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策略,我怕闵伯伯承受不了这么多的的伤痛。”
娇月认认真真的。
容湛点头:“你放心好了,不过你也该相信,闵将军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他是一个坚毅的人。他不会轻易被什么事情打垮的。”
娇月没言语,半响,声音很轻:“其实坚毅的人又怎么样呢?总归是人的。湛哥哥也是一样看起来很坚毅啊,可是我知道,湛哥哥的内心很柔软,很多事情,绝对不能只看外表的。”
容湛倒是没有反驳娇月的话,只是牵着她的手,认真:“我柔软,是因为我有你。”
娇月仰头看她,笑了起来……
***
眼看京城近在眼前,闵家一行人并没有停歇。
“要不要休息一下?”闵夫人一路舟车劳顿,十分疲惫。
“快到了,坚持一下吧。”
致睿抿着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祖母死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新年的时候还会说会笑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他简直不敢相信。
而同样的,闵怀将军更是难过的不能自已,他少年时代就离开了家,一直都没能留在母亲身边尽一点孝心,而今致睿终于可以慢慢的独当一面,他的老母亲却被人害死了。
闵怀的眼神幽暗了几分,他认真:“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人,我都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第633章 632、了然
第633章 632、了然
闵老夫人虽然已经放弃了公主的身份,但是这次被害,皇上还是按照该有的礼仪来了。当然,这也是照顾闵家人的心情。
容湛协同娇月一起前来吊唁,因着从边关赶回来需要太久,因此人已经早就落棺了。
容湛跪拜之后来到闵怀身边,低沉道:“表叔,节哀顺变。”
闵怀似乎是哭过了,眼睛是红的,不过面容坚毅,倒是看不出什么别样的情绪。
他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
容湛并没有离开,反而是牵着娇月站在了一旁,他们也是有亲戚关系的,容湛留下也不显得有什么不对。
“皇上驾到……”
小太监的声音传来,就看陛下一身便服,亲自前来。他倒是不顾自己是什么天子之身,跪下祭拜,几人去扶,皇帝认真道:“其实朕跪拜是理所当然的。你们都忘记了,这是朕的亲姑姑。”
这般一说,大家倒是也不拦着了,跪拜之后,皇帝与闵怀道:“太后身子骨弱,不方便过来,她托朕来替她鞠一躬。”
闵怀道:“太后娘娘有心了,多谢太后。”
随即又道:“陛下还请上屋坐。”
皇帝摇头拒绝,说道:“这个时候,哪里能更加耽搁你,朕不久留。不管如何,我们总是表兄弟,有什么需要,你且与朕说。姑姑的事情,朕会让你满意的。”
闵怀点头,将陛下送了出去。
致睿跪在那处,不言不语,安安静静,仿佛这个屋里没有这个人。
走到门口,陛下回头看向了闵致睿,随即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这一眼似乎有些意味深长,娇月跟在容湛身边,也不言语,但是却捏了捏容湛的衣襟,容湛安抚的拍了她的小手儿一下。
待到下午,人已经稀稀疏疏的都来过了,闵怀看向了容湛,道:“王爷请书房一叙。”
容湛跟随闵怀来到书房,书房之中冷冷清清,他身边跟着娇月,闵怀看向了她。
娇月微微一福,站在了门口。
闵怀道:“王妃还是进来坐吧,我想王爷既然带你一同前来,就没有什么可避讳的才是。”
娇月看向容湛,随即进了门,不过饶是如此,她突然间倒是不希望容湛说出什么来了。这样三重的打击,谁能能够吃得消呢?
她不知如何言道,只能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仿佛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闵怀直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我母亲为什么会死?许曼宁为什么会被控制起来?是她做的么?”
闵怀一回来就处理母亲的丧事,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更多的事情,更多的内情也没有人告诉他。他是知道的,这件事儿陛下必然会给他一个交代,刚才的话音里就能听出一二,但是他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他很想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如此,他也不确定,皇上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容湛知晓皇上的意思,既然祁言已经走了,就全然没有道理说出祁言与许曼宁的关系。如果真是这样,对致睿只会是更大的伤害。
容湛不是为了皇帝的名声,他只是想,致睿这么多年都把娇月当成小妹妹,他没有道理戳开致睿的伤疤。
“这件事儿我没有参与,但是是许曼宁做的无疑。我想,皇上会交给你们一个活的许曼宁,到底是如何内情,您审问她就可以了。”
顿了一下,他道:“左右这个人是会交到你的手里的。”
闵怀微微扬眉,问道:“既然不是想说这件事儿,又是要说什么?”
闵怀十分精明,他在朝堂这么多年,早已经明白了许多,他问道:“你留下下来,必然是有要是相谈吧?若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留下。甚至于,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若我是陛下,都会揣测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冒险留下,为什么?”
容湛垂首,随即抬头:“确实,我有一件事儿想告诉你。只是……看到你们的一瞬间,我曾有一秒钟的动摇,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这件事儿。”
他自己笑了一下,又道:“不过很快的,我还是决定告诉你。您的夫人,乌兰珠夫人,是陛下的人。早在二十多年前陛下就放在您身边的人。表叔,虽然不知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死了爹,你也死了爹,我们是一样的。如若说当年的事情有一个能够跟我同病相怜的人,那么我相信这个人就是表叔。所以我愿意相信你。当年的事情不可说到底是为何,现在我们心中都清楚,我母亲是那个幕后黑手。但是谁又能说,没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不管当初陛下做这件事儿的目的是什么,您总是要多小心的。”
“这你不用担心。”闵怀突然如此言道。
容湛一愣,随即微微眯眼。
闵怀认真:“她的出现与当年的战事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