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莫南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体各处都连着线,病床两边,放着各种医用器械。
这个不可一世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此刻脸色煞白,嘴唇干裂,虚弱得不像话。
看到这些,夏优优的心里就更难过了。
“莫南……”夏优优颤抖地唤了一声,走到凌莫南的病床前,蹲下身,想要去握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
凌莫南的两只手上,都是针眼和机器的连线。
凌莫南虚弱而疲惫地半睁着眼睛,抬眼冷淡地看了夏优优一眼。
“如果你是来同情可怜我的,请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需要。”
“莫南,莫南……”
夏优优的眼泪滚落下来,她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懂得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凌莫南的名字。
凌莫南微微撇过头去,不去看夏优优的眼泪,可自己的眼眶,迅速地就跟着红了。
夏优优叫着他的名字,叫了无数遍,终于忍不住,像是要发泄什么一般,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了……”凌莫南转过头来看着夏优优,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给予她安抚,却发现手都已经麻木了,根本伸不开。
夏优优抬起头来,哭得梨花带雨,“莫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
看到她哭得这般伤心,凌莫南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我知道,不管你做过什么,我什么时候又真正的怪过你?”
因为爱得太深,就算曾经被深深地出卖过,再见面时,表面上恨,可心里,终究还是爱着的。
他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恨她,报复她。
因为,他爱她,一直爱她,爱到,可以舍弃一切。
“不,你不知道,两年前那件事,我一直想找机会解释,可是你不给我机会。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是被刘莹莹胁迫的,她说如果我不按照她的话去做,她就杀了你,我害怕你离开,我没有办法……”
“什么?刘莹莹找过你?”凌莫南诧异地看向夏优优。
夏优优流着泪点头,“当时我在机场等你来送我,我等了整整一天,你都没有来。后来刘莹莹给我看了一段视频,我才知道你中了她的暗算。她以你的性命来要挟我,要我把股份让给她,还让我必须和别人结婚。我没办法,才和顾大哥联合起来演了那场戏。”
“原来是这样……”
凌莫南悔恨地闭了闭眼睛,“优优,是我误会你了。”
夏优优摇了摇头,“不,我不怪你,因为无论是谁,遇到那种情况,也不可能全然保持冷静地去看待。我一直想跟你把话说清楚,不管你心里还有没有我,总该让你知道真相,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
说着,夏优优又慌乱地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枚尾戒,我一直都戴着,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们的誓言,莫南,让我们都彼此给彼此一个机会,彼此原谅彼此,重新来过,好不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意,哪怕你明天就要离去,我也想要陪你走完今天的路。好不好?”
凌莫南终于伸出手,按在了夏优优的发顶,温柔地抚摸。
“好。”他的声音还很沙哑,面色也还很苍白,可笑容,却是那么的耀眼。
好,比什么都好,没有什么再比这更好。
虽然,两人兜兜转转走了很多的冤枉路,有过许许多多的误会和猜疑。
可只要两颗心还向着对方,凭着心的指引,他们最终,还是绕回了原点。
破镜,也还是能重圆。
就算留下一道伤疤痕迹,那也是彼此心里珍贵的记忆。
它并不丑陋,并不脆弱。
因为碎过一次,知道那种疼痛,反而,会变得更加的坚韧。
“那mars……”凌莫南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夏优优深深地看进他的眸中,“mars,确实是顾大哥的孩子。”
“咳咳咳……”凌莫南剧烈地咳嗽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夏优优忙轻轻帮他拍了拍胸口顺气,“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咳咳……你说……”凌莫南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
“mars确实是顾大哥的骨肉,这点,我没有骗你。但是他却不是我和顾大哥生的,我和顾大哥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彼此都知道只是当年无奈中的一场戏,我们之间一直清清白白。mars是朵朵酒后和顾大哥发生关系生下来的。朵朵生下孩子就消失了,我不得不把mars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来养大,孩子需要母爱,他叫我麻麻,我也只能认了。”
凌莫南听了夏优优的解释,果然呼吸平稳了许多。
“那顾亦辰知道孩子的身份吗?”凌莫南顿了顿,又问。
夏优优无奈地摇了摇头,“顾大哥不知道,朵朵,不想让顾大哥知道。”
“我们当年那个孩子真的被你打掉了?”
一说到那个孩子,夏优优的表情,立即就变得僵硬了起来。
“对不起……”她垂下肩膀,“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他。孩子,在我出国不久就没了……”
凌莫南生生吸了一口冷气。
夏优优怕他受到什么刺激,连忙道:“但是没关系,我们都还年轻,你喜欢孩子,我给你生啊,只要你喜欢,我可以给你生好多好多……莫南,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凌莫南温柔地摸了摸夏优优的头,“我没生你的气,我是怪自己,如果当时多去查探一番,再多细想一下,肯定就能发现这其中的问题,孩子,说不定也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