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达对他那强烈到不正常的敌意和针对,其实都是因为嫉妒吧。
嫉妒他和那个人在一起,嫉妒那个人为他准备房间,嫉妒那个人对他那么好。
不过,既然如此,他心爱的那个人是有实体的,那么当初他爱的人占了顾北达的身体,那么顾北达的灵魂去哪了?是去了他爱的人的身体吗?不不,如果是这样,顾北达就不会连样貌全名都不知道了。
那么,顾北达到底去哪了?
能够爱上他的何,那么必然是在一个能够看到他的术舒,能够和他互动的地方,那么,到底是谁呢?
池清画再次在心里默默的排查了一遍人选,最终得出的最大可能,还是只有一个,他脸上再次露出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对着王姨道:“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带出来了吗?”
王姨听到池清画的话,连忙道:“带了带了。”
说着她将自己手中的竹篮放在了地上,打开了竹篮上的竹盖,只见里面正是毛茸茸的一团黑球卧在里面。
可能是王姨的动作太大了,之前一直在睡觉的小黑球终于醒了过来,它有些迷茫的睁开了乌溜溜的大眼,两只爪子搭出竹篮,冲着王姨汪汪叫了两声。
池清画定定看着这只熟悉的小黑狗,就让他看看,这只狗,是不是还有他记忆中的那么聪明吧。
☆、第85章 84.83.82.81.1
“你出去吧,球球我两个小时后还你。”池清画盯着小黑狗,头也不抬的对着王姨吩咐着。
王姨听到这话有些犹疑,毕竟球球在顾先生那里的地位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如果球球出了什么事,顾先生绝对会发疯的。但是在她决定偷偷把球球带出来时,其实就已经是彻底的背叛了,所以王姨只是犹豫了一会,还是顺从的离开了。
在王姨离开后,室内就恢复了一片寂静,只余球球弱弱的呜咽声,池清画来到竹篮前蹲下,视线对上球球乌溜溜的眼睛。
球球身为一只在顾宅横行霸道,所有保姆司机帮佣,乃至于上门来访的客人都要宠着的对象,自然不是一只怕生的狗,它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只是凭着本能伸头上去嗅了嗅。
池清画看着球球的动作,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来在球球身上顺了顺毛,可能是那只手挠的它很舒服,或者是误以为这个人在陪它玩,球球立刻热情了起来,不仅小尾巴开始欢快的摇了起来,还主动抬起爪子搭在那只手上,并且伸出舌头热情的舔着。
感觉到手上的一片濡湿,池清画看着这只摆着尾巴热情的舔着自己手指的小狗,眼神更加奇异,曾几何时,球球对他这么热情过?
在他记忆中的那只狗,对他一直是不友好的,吵闹,捣乱,破坏,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干出过将他堵在门外不让进门的事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只狗和他不对付。
曾经的他,也只是以为这只狗是真的和他气场不和,却并没有往其他的方向想,但是现在看来,当初的球球,实在是聪明的有点过头了。
甚至可以说,那只狗所有吵闹破坏的时机,都恰到好处。
池清画还记得自己当初在医院里,每日与男人短信聊天时,男人经常会无故消失,而事后给他的解释,全部是家里的狗做了什么。刚开始他还曾经怀疑过是不是男人在说谎,但是后来事实证明,那就是那么一只会闹腾的狗。
但是正常的狗会聪明到知道把手机藏在自己的狗窝里吗?
池清画微微闭上眼,仔细的回忆起来。在他的记忆中的球球,从来不胡乱往外跑,从来不爱亲近除了那个人之外的人,甚至于那只狗,不吃任何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池清画的思绪从回忆里拉回来,看着依然在自己手边挨蹭的狗,眼眸幽深,最终他抬手探向了桌上那叠早已经提前准备好的熟牛肉。
见到池清画手中拿了一片牛肉片,早早的就被保姆王姨偷出来,今天还没有吃任何东西的球球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小尾巴摇的更欢了,甚至于它还冲着池清画催促的叫了两声。
池清画如球球所愿的将那片肉片拿到球球面前,就那么拿在手里喂球球吃起来,可能是经常被这么投喂,球球适应良好,吃的非常欢,可在它才吃到一半时,那捏着牛肉片的素白手指没有任何征兆的一松,啪嗒一声,那还剩半边的牛肉掉落在了地上。
吃的正欢的小狗头都没抬,而是跟着在掉落地上的牛肉片上嗅了嗅,然后又舔又咬的继续吃起来。
看到这只毛茸茸黑色小狗的举动,池清画的唇角,缓缓勾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
两个小时后,池清画抱着球球,走出了这间房间。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王姨见到依然活力四射的球球,当即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自己这种担心有点没必要,毕竟再怎么样,现在的池先生也不可能和一只狗计较,哪怕当初在顾宅里球球确实对还是沈清画的池先生不怎么友好,但是不管怎样,看到球球完好无损的出来她就放心了。只是她有点奇怪,看球球的样子,它怎么好像对池先生还挺亲热的,以前不是一直很讨厌池先生吗?
王姨只在脑海中转了一瞬这个念头,便很快不去琢磨了,毕竟畜生只是畜生,能指望它们有多大记性,也许是几年没见,它已经给忘了。
池清画将球球完璧还给了王姨,在此期间,他的下属已经去市场按照王姨列的菜单买好了菜,然后王姨带着那些菜便离开了,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王姨如果再不回去,估计就要完不成顾宅上午的工作了。
池清画看着王姨离开别墅的背影,眸光莫测。
这两个小时里,他用了种种办法,成功验证了自己那个堪称匪夷所思的猜测。
——球球那只狗,果然有问题。
哦,不。或者该说是三年前那个时候的球球,有问题。
呵,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他做梦也没有想过,原来顾北达他还有过这么精彩的人生经历!
堂堂的顾氏集团掌权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顾北达,居然曾经做过一只狗。
多么不可思议啊,又是,多么的有意思啊!
不知道恍若顾北达知道他发觉了这个真相,到时候的表情又会有多么精彩呢?
会不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会不会气的发疯呢?!
池清画想着这些,唇角的笑容越拉越大,就连房间里的萧泽和其他下属也能清楚的看出boss此时的心情非常好,虽然他们并不明白boss到底在笑什么。
就在他们想着看boss笑得那么开心,他们要不要也应应景的陪着笑笑时,他们忽然发现boss唇角的笑容突地消失不见,真的是突然消失了,而且此时boss脸上的神情不仅没有丝毫笑意,反而还显得有些阴沉沉的,怎么办,突然感觉有点怕。
而池清画脸上神情之所以变得如此快,甚至于让一众手下感觉有点阴森的原因,则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当初在顾宅里被破坏的那个表白吻。毕竟自己的表白被一只狗给破坏了,和被情敌给破坏了,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更别提如果那时的球球就是顾北达,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当初对球球是多么宠溺,又想到披着狗皮的顾北达,是怎么样装傻卖萌的和他的术舒同吃同住的,他简直就气的肝疼。
就在池清画这宛若乌云密布的时候,最终还是萧泽顶着压力,顽强的站了出来,“池总,我们该去机场了,否则就来不及登机了。”
池清画的思绪被打断,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最终点了点头。
车子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了机场,而此时,池清画也已经从那过度激烈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了。
没错,这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池清画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从那想要捅破这个真相,看看顾北达那精彩表情的恶意中,从因顾北达那无耻小人曾经披着狗皮,和心爱之人有过那么多亲密相处时光的愤怒懊恼中冷静下来了。
冷静下来了的池清画,想法当然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冲动。当面捅破顾北达曾经做过一只狗的事情固然是痛快,他当然也可以借此狠狠地羞辱一顿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人,但是与之带来的后果,却不得不让他顾虑。
毕竟他要怎么解释自己是如何发觉这一切的,而且就算他找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他不相信顾北达会蠢到不产生任何怀疑。一旦顾北达有心去查,那么就算他藏的再好,也难保术舒不会被顾北达那厮认出来。
毕竟,顾北达那家伙可是作为宠物,日夜不离的与术舒相处了比他更长时间的人。
一想到这点,池清画的牙齿就忍不住咬的咯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