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姐儿是我的女儿,也是父亲的孙女儿,我们是不会放弃她,不要她的,该怎么做父亲心中自有打算,你一个妇道人家那么多话做什么,叫你把曼姐儿宠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没有把她教好才会这样的,要怪全都要怪你,谁家做母亲的会像你这样。”
许是有些话在心中憋得太久,也压抑得太久,一寻找到突破口的时候,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就算曼姐儿真的要被送去庙里做姑子,那也是你教女无言才导致的,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燕氏整个人僵愣在原地,双眼瞪得大大的,久久都缓不过神来,什么叫做错的都是她?
曼姐儿是她一个人的女儿吗?
他是曼姐儿的父亲,难道他就教导过曼姐儿?
比她还教导得好吗?
“你们想被别人当成是笑话来看,那就继续。”看到自己的儿子还能说出几句硬气的话,楚师傅觉得至少还有救。
罢了,以前怎么样他是管不着了,以后么,他得好好的管一管,楚家的基业绝不能毁在他的手上,更不能毁在他儿子的手上。
好在燕氏生的两个儿子,从六岁过后就没有养在她的身边,否则楚家就真没什么未来可言了。
燕氏只养歪了一个嫡女,两个嫡子楚立友和楚立军因被楚师傅送到邻城去读书,故,那两个孩子是好,既然他的儿子楚群已是不堪大任,以后他就好好培养两个孙子。
至于这个燕氏,留不得了。
“父亲我……”
今个儿可不是只有他们一家来郡守府求见安平和乐郡主,还有方家,陈家和柳家与他们一起,本来他们一家人说话声音都压得低低的,哪里知道往后越说越大声,以至于引来方家等人的注目。
这可真是丢脸死了。
燕氏也是非常好面子的,毕竟楚老爷子乃是琴郡出了名的制琴大师,楚家在琴郡也相当有名望,作为楚家的儿媳妇,燕氏在琴郡的上流层面既有身份,亦有名望,从来只有她看别人笑话的,怎能允许别人看她的笑话。
抬头迎上方家夫人,陈家夫人和柳家夫人戏谑轻嘲的目光,燕氏
目光,燕氏伸手掸了掸根本没有褶皱的华衣美服,嘴角微微上扬,端起招牌氏的贵妇笑容,仿佛之前的尴尬根本不存在。
想看她的笑话,做梦。
至于楚员外数落她的那些话,她先暂且给他记着,等回府后再找他算账,她必须提醒提醒某些人,谁才是楚家能做主的人。
还有那个老不死的,他怎么不去死,怎么不早一点去死,都已经活了那么大岁数了,怎么还不死。
“赶紧跟上,你是活得不耐烦才想让安平和乐郡主久等你?”
“是,父亲。”不能在自己亲爹面前发泄自己的不满,楚员外就扭头狠瞪了燕氏一眼,要不是她一直说一直说,他哪里会这么丢脸,又怎么会耽误与郡主见面的时间,“都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快一点。”
也是这个时候,楚员外方才渐渐认识到,好像他的妻子也并不如他所想象中的那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是。”紧了紧袖中的双拳,燕氏硬逼着自己咽下这口气,有她找回场子的时候。
方陈柳三个世家的当家夫人虽然很想看燕氏的笑话,不过她们也知道现在可不是恰当的时机,议事厅里安平和乐郡主还等着他们,要是去得晚了,等待她们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昨日在秦家茶楼,宓妃的确是让那个掌柜安排人去请这三家的家主到茶楼,可后来她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吩咐秦文杰将梅财华‘请’进了郡守府,而她自己随后也离开茶楼回了郡主府。
宓妃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梅财华是什么样的身份,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她虽然是清楚了,可在她没有明白,楚宣王府里那位陌二爷在打着什么算盘,什么主意之前,梅家她暂时不会动,梅财华的命,她也会暂时留着。
楚方陈柳四家家主赶到秦家茶楼的时候,宓妃已经离开,他们扑了一个空,却也不敢心生抱怨,赶紧又到郡守府询问情况,非但没有见到郡守秦大人,更不清楚宓妃的行踪,也不知道宓妃的打算。
于是,他们四家人只得先回自己府上等消息,不敢拿出以前那种伎俩在宓妃的面前卖弄。
“前面就是议事厅了,还请几位家主加快些脚步,以免让郡主久等了。”
“有劳这位小哥了。”
“能为郡主效劳,是我等的福气。”冷眼扫过方家家主递向他份量不轻的荷包,这要还是以前在郡守府当差的衙役,或许还会欣喜的揣进怀里,但自从郡守府重新整顿过后,每一个有资格在郡守府里当差的衙役,都是秦文杰精挑细选过的,眼皮子可没有原来那么浅了。
行事老练,自认为见过大场面的方家家主,第一次主动递出荷包想要套问几句话,就被当众泼了一盆冷水,他的表情别提有多么的可笑和滑稽了。
“安平和乐郡主可是咱们琴郡的天,小哥为郡主效劳,自是有福气的。”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方家家主接着又道:“我这不过只是给小哥一点儿茶水钱,还请小哥给个面子。”
这话一出口,意思可就明明白白了。
“小的是个粗人,哪里懂喝茶什么的。”衙役看也没看方家家主再次递向他的荷包,避重就轻的回了这么一句,险些没气得方家家主吐血。
跟在方家家主后面的陈家和柳家家主,第一次看到方家家主吃瘪,他们没有幸灾乐祸的看戏。
要知道换位思考的话,让他们站在方家家主的位置,做出方家家主那样的举动,他们就是想笑也笑不出声来啊!
打脸,这可真是太打脸了。
什么时候开始,郡守府一个区区的衙役胆子都这么大了?
“那些弯弯绕绕的,小的头脑简单可真是听不懂,几位家主想从小的这里打听点儿什么,不如直说。”
方陈柳三位家主面面相觑,自动忽略了楚员外的存在,谁让楚家除了一个楚师傅以外,还真没人能入得了他们的眼呢。
议事厅里是怎么一个情况,他们就跟瞎子似的两眼全黑,若能再进去之前摸清楚里面的一些情况,于他们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
不然,方家家主又怎么可能主动放下身段,拿着荷包想要塞给衙役套套近乎呢?
现在衙役都那么说了,他们这是问还是不问呢?
“要是几位家主的问题问得简单,小的还是可以回答的,要是问得太难,那小的也是无能为力的。”
“那个…咳咳,我就是想问问郡守大人他……”
不等陈家家主把话说完,衙役就抬手打断他的话,道:“郡守大人每天要处理的事务那么多,他没在议事厅。”
“那苗大人呢?”柳家家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