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寒王是宣帝的儿子,是她的嫡孙,但刘太后就是咽不下那口气,让得本就不喜寒王的刘太后越发讨厌寒王,在寒王中毒之后,更是巴不得他早点去死,如此也好腾出位置来。
“恨过。”正因为宣帝心中敬重刘太后这个母亲,有爱他才会恨,当着刘太后的面吐出这两个字,宣帝心底竟有一种诡异的轻松感,“朕其实一直都想知道,华儿那么好的女人,母后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非要折磨她心里才痛快。”
这句话憋在宣帝心里太多年了,今个儿算是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为了爱他,那么骄傲的韩锦华什么委屈都受了,哪怕伤心难过仍眼睁睁的看着他迎进一个又一个的妾室,只因皇命不可违;
为了不让他夹在中间为难,在家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当成宝贝一样疼的她,想方设法讨好他的母亲,就只是想让他的母亲接受她而已。
“自她嫁给朕,到底她有哪里做得不对,以至于母后要逼……”后面那个字最终未能吼出口,可宣帝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了。
此刻,伺候的宫女们都退到了殿外,偌大的殿内就只有刘太后跟宣帝母子俩面对面的坐着。
“哀家就是不喜欢她,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一点上面刘太后倒是跟庞皇后惊人的相似,她们都觉得韩皇后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怎么到现在还要来祸害他们。
“母后真就觉得朕什么都不知道吗?”没有任何理由的不喜欢,当他是三岁小儿?
宣帝满眼讽刺的勾唇冷笑,这一刻他所有的耐心皆已用尽,“这一次朕要做的事情还望母后莫要插手,因为朕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闻言,刘太后震惊的看着宣帝,眼里还有着不可置信,皇帝这是在跟她摊牌?
“这些年来母后暗中做过的事情,朕虽说不是事事都知晓,但其中大的几件还是知道的。”
“哀家不曾向他出过手。”
这个‘他’指的谁,刘太后跟宣帝都心照不宣,“是,母后的确没有出过手,却也间接出手过一次又一次,哪怕就是前些天的遇刺事件,母后应该也是收到过消息的。”
此话一落下,刘太后的脸色就‘刷’的一下黑了,她抿着唇冷冷的道:“哀家……”
“别说母后什么都不知道,您不也正准备看戏么,朕便如母后所愿,但若母后还有别的心思,朕劝母后收收心,否则朕会一点一点拔光母后所有的羽翼。”
一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宣帝也是有着底线的,而他对刘太后的容忍也早已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皇帝你是在威胁哀家吗?”
“如果母后要那么想的话,便当朕是威胁吧。”
“哀家不管你要做什么,但金凤国的根本不能动,否则你如何对得起先帝爷。”
“呵呵…”宣帝癫狂的笑了几声,突然很冷静也很冷血的道:“倘若父皇早知会有这样一日,只怕会下旨让母后陪葬的吧凌玉王。”
他为人子说出这样的话,在伤害刘太后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伤害他自己。
“皇帝这是想要哀家的命?”
“母后应该安享晚年了。”这是他对刘太后最后的忠告,解决完庞皇后的事情,如若刘太后仍旧执迷不悟,那么宣帝就不会再心慈手软。
即便就是背上大不孝的罪名,他亦是要将刘太后送去太庙吃斋念佛的。
“寒王…”
“母后别在朕的面前提寒王,您没有那样的资格。”到底是得有多狠的心,她才能如此舍得自己的嫡孙。
“你…”
眼看着刘太后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宣帝也不跟啰嗦,“朕不管母后跟庞皇后之间有什么,但愿母后早日收手,否则就休怪朕不客气了。”
“皇帝翅膀硬了。”
“墨氏皇族的毒瘤是时候拔了,朕已经忍得太久太久。”
“皇帝这么逼迫自己的母后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你们明明知道寒王是朕唯一想要护着的了,可你们做了什么,是朕逼你们吗?不不不,一直都是你们在逼着朕。”
愤怒的吼完仍不解气,宣帝猛地站起来怒瞪着刘太后,“如果母后觉得陈王是您手中最大的王牌跟筹码,那么朕不介意废了他的王位,将他终身圈禁于府中。”
“嘶——”
刘太后倒抽一口凉气,双眼紧盯着宣帝,就好像在确认他话中真假一般。
陈王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她做得那么隐秘,皇帝是如何知晓的?
“还有母后很在意的荣昌伯府,那一群废物朕若想除掉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人证还有物证,就是灭族天下人也不会说朕一句不是。”
如果说宣帝要动陈王,还只是在刘太后的心里掀起了波浪的话,那么宣帝后面这句话,简直就是直戳刘太后的心窝窝了。
难道真的要在她有生之年亲眼目睹自己的母族被灭族吗?
“容哀家想想,明明日便给皇帝答复。”
“好,朕希望母后可以好好想想清楚。”再次目光幽幽的看了眼跌坐在那里仿佛失了魂魄般的刘太后,宣帝转身大步离去。
……
相府·碧落阁
“谁?”
“阿宓,是我。”
“熙然你回来了。”
“嗯。”陌殇从背后环抱住宓妃的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宓妃的脖颈间,让宓妃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事情都办妥了?”
“就等庞太师出手,咱们拿个他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