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点灯!” 一声厉叫
阿宁顿了顿,轻轻地道:“好。”
她熄了火折子,寻着记忆中他的位置摸着走了过去,摸到对方身上细滑的衣料,对方却极快地甩开了她的手,阿宁叹声气,不再犹豫,她蹲下身子,伸出手,只一下便触到了他的腹部,使得他猝不及防地又哼了一声。
与其说是疼痛,却更像布满情|欲的炼狱。
铁臂再次执起她的,阿宁想,自己的手臂怕早已青红一片了。
“你是谁?”
阿宁道:“我是来救你的。”
皇帝嗤笑一声:“胆大妄为,还不给我滚——”
剩下的话语戛然而止,因着另一双灵活的小手已经触到了他小腹处,轻轻揉捏了一下。
一瞬间涌起的舒爽使得他一度晃了神,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可这不速之客发间独有的幽香,却又提醒了他眼下的情形。
那香似有魔力,是玫瑰?亦或牡丹...亦或两者都不是,清淡却悠远,吸入鼻尖,反觉腰腹下方之地甚嚣尘上,越发挺直。
阿宁轻声问:“陛下中了媚药,现在可好些了?”
“你是谁?” 皇帝却很执着地询问她。
“陛下,” 阿宁叹一声气:“我早就说了,我是来救你的。”
她又问,微眯了眼:“您信我吗?”
“你是如何知晓我..此刻情形的,你是御膳房的人?她的人?”
原来他心里亦是清楚的,阿宁想了想,方道:“若我说是,陛下当如何,我说不是,陛下又当如何。”
即使在夜里,也能感受到他骤然收紧的眸子和瞬间捏住她小巧下巴的力量,他眸子斥血,表情凶狠,一如外界对他的评价——残暴,杀人如麻。
“寡人不喜欢别人同我绕弯子。”
阿宁被他捏着下巴,说地并不清楚:“陛下早已心知肚明,我说不说,也无甚效用。”
“我?这宫里还没人敢在我面前如此自称,你究竟是谁?”
又是一声隐忍地轻哼,磨人的灼热再度袭来,皇帝额上布满细汗,感受到鼠蹊四周,腰腹下撩人的异样。
那双手再度覆了上来,如世间良药,她凑近了一些,运筹帷幄,悠然闲适:
“信我吗,陛下?”
她的手如灵巧蜿蜒的小蛇,捕捉到了他眼中深处熊熊燃起的欲念,开始胆大妄为地凑上去,玉指在他身上游移,先是那强壮温热的手臂,平坦的腰腹——一声声难以自抑的呻|吟自他口中泄出,就连声音,也平添了一丝沙哑:
“还不给寡人放手!唔——”
“陛下,您忍了多久?一直以来...”
阿宁覆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她的声音其实极好听,如叮铃清泉缓慢而下,勾他火气更甚。
手渐渐开始不守控制,如同脱缰的马儿,径直地,深入,深入而下——
铁臂钳住他,皇帝用尽全力保住了最后一分清醒,将她的手狠狠甩开,阿宁跌坐在一边,看着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蹒跚地超前走去,砰一声,是撞上了某个杌子,皇帝闷哼一声,却固执地继续朝前,孤零零的背影清寂寥落。
他重重地倒在得闲殿备用歇息的小榻上,蜷缩着身子,将被子裹在身上紧紧夹着,意图减下腹间越来越升起的某物。
口蘑,鱼虾,韭菜,以及那些极有技巧性浅浅放入菜中的药粉,哪样不是催情物?
这几日的慢慢的积累到了今夜升至极点,使这位暴君在批改奏折的间隙,逐渐被欲念所控制。
第4章 男女之情
乌云遮月,星光微耀,满室漆黑,寂静,没有人说话,四处却充斥着粗长而隐忍的喘息与身子划过衣料所起的,微妙的声响。
突地,黑云遁走,月影重现,清冷月光自床边倾斜而下,一点点的,照亮原本漆黑的得闲殿,四处散落的杌子,一半滑落在地的御被,以及皇帝宽阔而细微发着抖的背脊。
“你给寡人滚出去....滚!”
阿宁肤色偏白,寡淡的,有些病态的白,尤其在这凄惨月光的照耀下,就连她唇角淡淡的笑,也带着一种诡异之感。
她慢慢地走过去,不慌不忙地,一边抬起玉指轻解衣衫,衣渐散,随着她缓慢步子拖行在卵石地面。
阿宁站在他面前,皇帝咬紧了牙,若不是今夜情况特殊,岂能容忍这无端闯进得闲殿的妖女放肆至此?
阿宁明白他心中所想,便越发得意,瞧见他已然周身被汗水浸湿,缚于漫天欲海中又是一阵心疼。
“陛下” 她伏低了身子,贴在他身上,火热的触感似要灼烧她。
皇帝愤怒的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你——”
阿宁叹他这倔强死脾气真是一点没改,可细想之下又觉得他真是可爱又可怜,心中柔情一泄,轻轻地覆在了他温软的耳边,轻轻地道:
“怀雪....”
皇帝有些浑浊的眼眸恢复了一丝清明,却是十足十的凌厉,正欲凝神定气调节这具尴尬的身子,却感觉颈间一凉,原是这妖女竟胆大妄为的以舌轻轻舔了舔自己。
萧怀雪霎时身子一阵发软,腹下子弟不断叫嚣着,十分苦痛。
结果这妖女还不罢休,软玉温香的身子覆在自己身上蹭了蹭 ,那股异香游移在萧怀雪鼻尖,他不及思考间,却感觉有什么东西贴在自己唇上,浅薄清凉,软糯酥香。
如花蕊晨露娇嫩欲滴,花开结果,化作一条湿滑小蛇,趁他不备窜入唇齿间翩翩起舞,十分灵活而狡猾,勾着那不情愿的同伴交缠碰触,萧怀雪只觉下腹骤然一紧,气愤自己竟如此不堪,屈服于这小小欲望二字,莫名奇怪地与个陌生女子这般亲密交缠。
一双手,慢慢地往下滑,擦过他紧实的腰腹,触到冰凉的青玉腰带,萧怀雪一把捉住它,几近咬牙切齿:
“够,够了——你现在若住手,寡人还可以不追究——”
阿宁抬起头来,他看不清她,却能感觉到这妖女在笑:
“为何要停?男欢女爱之事,再为正常不过了,何须在意?陛下如今身中媚药,若不及时舒缓,怕要痛苦足足一夜,我不过是心疼陛下,不愿您受这些苦罢了。”
“怀雪,无碍的,你无须再忍。”
一个轻轻的,丝毫不带情欲的吻落在眉心,伴着丝丝幽香在怀,萧怀雪苦苦支撑许久的坚持瞬间倒塌,眼眸瞬间贲发出熊熊燃烧之火花,他猛地一个转身,将身上人重重压在身下倾覆下去。
阿宁满意地抿嘴一笑,将手臂抬起轻勾他温暖脖颈。
夜,还很长很长。
......
另一边,九姑娘靠坐在床边,手中所拿的是一本传承近百年的御膳食谱,是以老祖宗所传下来的至宝。
九姑娘一家原本姓赵,原在南疆一处小城镇上世代开客栈,生意虽不算兴隆,养家糊口却是足够。
彼时正值兵荒马乱之际,夏丘四分五裂,百姓民不聊生,西方萧家人平定四方收复诸侯,方一统夏丘,入主天下,而赵家,也因此命运巨变,一夕之间从南疆寻常生意人,一跃成了皇家御厨,其接班人则是每任御膳房总管。
原是开国皇帝萧蟹途径南疆时曾偶然小住于赵家客栈几日,对赵家人别出心裁的做菜手艺十分看重,一统江山后,索性将人接到宫里来,赐了个御膳房总管一职。
当时萧太祖看中的人正是九姑娘的太姥姥,亦是伺候了萧家人五十年的大功臣,世人皆道,这江山啊,乃是萧家的,可这萧家人的五脏庙,却是赵家的。
由此可见赵家之地位。
一代传一代,到了九姑娘这儿,倒成了御膳房第一位女总管,且还做的有声有色声名远扬,不枉婉柔对她如此自信。
可九姑娘今日却难得有些分神,白日里阿宁的模样引入眼帘,越想越是不对,她不由得想起一月前在山上偶遇阿宁的情形。
彼时小雨纷纷,她出宫入了城郊一座名为普陀山的地方采些膳药,因着临时小雨阻了下山的路,便在山上待了有一会儿。
这时,一股异香窜入鼻尖,九姑娘平日阅菜无数,碰过天下九成九的食材,自然一下便分辨出这是一条烤鱼,可其中夹杂的异香,却让九姑娘侧目。
油而不腻,肉含清香,去腥增味,实在妙也。
烤鱼的人自然是阿宁,她一身素衣蹲在林中,打一把油伞,地上支有支架,上烤一条鲤鱼。
九姑娘只闻了闻味,便将她请到了御膳房里,现在想来,当时阿宁何以不慌不燥,淡然自持,那般镇定地便答应了?且林中并无小溪,又下着雨,她那鱼又是从何而来?
细想一番,九姑娘这书是更看不下去了,婉柔一边打理着一头顺发,一边问道:
“奶奶可是在想阿宁的事情?”
九姑娘看她:“我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
婉柔忙低垂下头:“是我逾矩了。”
九姑娘看她一眼,也不再说话,只想着明日定要好好看一看那丫头究竟是什么人,随她入了宫来,又有何居心。
不曾想,翌日一早,倒是阿宁先找到了她,且是为了向她请求休沐。
阿宁上月本该休沐两日,她却积了下来,现如今却在这个当口提了出来。九姑娘不由存了一份疑心,不动声色地逼问原因。
阿宁却只道:
“ 这几日身子有些乏,许是受了凉,便想着归家几日修养一番,免得染了他人。”
“你家在何处?”
“回九姑娘,阿宁家住普陀山地下往西三里处吉祥村里,您若不信,大可去查探一番。”
早在阿宁入宫第一日九姑娘已经派人去过一次,她并非在说谎。
且看阿宁今日面色有些发白,倒也真是一副病秧子模样,九姑娘想了想,还是允了她,阿宁像她道了谢,便要回房收拾行装。
“慢着。” 九姑娘突然叫住她
“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阿宁却头也不转,答地随意:
“不过蚊虫叮咬罢了,多谢九姑娘关心。”
待阿宁走后,九姑娘招招手唤来一人,正是何婶婶,何婶婶一听了她的要求随即睁大了眼:
“哎哟喂,九姑娘,阿宁这孩子可是哪里得罪您了?挺好一孩子,怎么就....”
九姑娘横她一眼:“胡乱说些什么?只管把人跟紧了便是。”
何婶婶忙俯首作揖:“是是是。”
……
另一边,得闲殿内,一早睡到日上三竿的萧怀雪此刻眼神阴婺,一手扶额,心情极差,婉柔伺候着他洗漱更衣完毕,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得闲殿。
皇帝向来不喜别人进出得闲殿,纵使是她,也须得寻一个正当理由。
之于这点,婉柔自然喜爱的很,这暴君虽性情极差,但好在并不矫情,凡事都求一个简洁,无论是御食,排场,寝宫,亦或伺候身边的丫鬟,皆不太在意,凡事亲力亲为,倒为她省了不少麻烦。
毕竟谁又愿意天天对着这个暴君呢?算他还有些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