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之把他的碗推到一边,用自己的碗给他重新盛了一碗热汤。
“喝吧。”她娇俏的声音响起。
盛北弦勾着唇角,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喝着汤。
一家人也都看在眼里,无声笑笑。
家里人一般晚饭后都喜欢在客厅里坐着聊天,然后才回各自的房间,洗漱,睡觉。
眼下,正是这样。
林嫂切了水果放在茶几上,转身去收拾厨房了。
客厅里,不算安静。
电视开着,调到了新闻频道,播放着时政新闻。还有彦彦拿着一根香蕉逗狗的声音。
盛老爷子看着新闻,偶尔点评几句,引得盛以辉耐心跟他解释。
冯婉在四方沙发的左侧坐着,没看电视,低头划拉着手机。
盛北弦环着楚心之的腰,倚靠在沙发上,两只手把玩着她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
是她做过手术的那只手,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时间长了,这道疤倒不是太明显。
他不轻不重地捏着,像是给她按摩。
楚心之的心跳频率有点不正常,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盛北弦一脸平静,淡然地好像一株生长在冰山之巅的雪莲。
门外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不多时,管家到客厅来,笑容可掬说,“傅家的少爷过来了。”
“景尧?”盛老爷子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电视的播放声音调小了一些,问道,“他怎么突然过来了?”没等管家回答,他又说,“快让他进来。”
盛老太太也疑惑傅景尧怎么突然过来了。
冯婉划拉手机的动作停下来,朝门口看去。
管家领着傅景尧进来。
他一身纯黑色的西装,白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衬衫外面,暗金色的领带夹固定。
清润翩翩。
盛老爷子对四大家族里的小辈一向疼爱,见他过来,温和笑道,“景尧过来了。过来坐。”
傅景尧先是愣了一下。
他以为盛北弦的意思是让他单独把化验单给他,眼下这样……他想闹大?让整个盛家都知道?
早在盛北弦直言不讳的说明那药是给楚心之喝时,他就猜到了肯定是家里的人出了问题。
觉得寒心,同时,也替盛北弦为难。
真要闹开了,盛家要想维持和睦的状态,一个字,难。
“盛爷爷好。”傅景尧问候,没急着坐下,话锋一转说,“有点事过来找大哥。”他没明说,看向盛北弦。
盛北弦起身,一只手伸到傅景尧面前,“东西给我。”
“大哥……”你真要闹大吗?
后面的话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说出来。
盛北弦面容坚决,斜飞入鬓的剑眉,刻画出冷厉的弧度,幽邃不见底的黑眸,像黑沉的漩涡,仿佛不经意间,就会被吸入这深邃的旋涡中。
傅景尧指尖颤了一下,递上了手里的纸袋。
“我先走了。”大哥要处理家事,他不方便在场。
“等等再走。”
化验单出自傅景尧的手,有些事,需要借他的嘴巴说明。
傅景尧:“……”大哥用起人来从不手软的,连他也要卷进来了。
盛北弦略微一垂眸,瞥了眼往狗嘴里塞香蕉的彦彦,又看向边上拿着笔在楚默本子上乱画的小烁,沉声道,“把几个孩子带到楼上去。”
客厅陡然安静了几分。
盛老爷子直接关了电视,“北弦有话要说?”
盛北弦抿了抿峭薄的唇,点头。
“小柳,抱着两个孩子上去。”盛老爷子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默默也一起上去,陪着两个弟弟玩。”
楚默听了话,乖巧的收起了画本,像个小大人,把画本夹在腋下,另一只手牵着小烁。小柳则抱起彦彦,彦彦可能还没玩好,不乐意地哼唧了两声。
几人上了楼,客厅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很久没见盛北弦这么严肃,盛老太太心里也有些没谱,“北弦有什么事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