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鎏金权杖猛地挥起,一道暗红色光芒闪过,直直向安亦晴打去。露易丝尖叫出声,挣扎着想要去阻拦,可是身后的两人力量实在太大,她根本无暇分身。
查理这一权杖要是打在安的身上,她那么单薄的身子,一定会重伤的!她好不容易又多了个朋友,难道就就这样失去了吗?!
眼泪哗啦啦流下来,露易丝再一次憎恨自己的身份!她瞪大了眼睛,尖叫着看着黑色鎏金权杖马上打在安亦晴身上,面无血色。
然而就在这时,让查理和露易丝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站在原地不动的安亦晴忽然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查理心中一惊,人呢?哪去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一个含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查理先生,你的速度貌似不太够。”
话音刚落,一股大力袭向查理。查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便被甩在了墙上。
疼!撕心裂肺的疼!查理从没吃过这样的苦,一时间头晕眼花。但是却比不过心中的震惊来得大。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她怎么能打得过自己?这不可能!
跟着查理来的几人见此不好,纷纷冲了上来。安亦晴不屑一笑,动也没动。她身后的龙子轩邪魅一笑,长腿一迈,几个闪身便将几人全部撂倒。
古董店中,一片安静。露易丝和乔目瞪口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时不时响起的吃痛呻吟声让他们清楚,这绝不是做梦!
“天、天哪!这都是真的?!”露易丝小嘴长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她看了看倒地不起的查理,再看看淡笑的安亦晴,只觉得世界玄幻了。这时,乔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露易丝立刻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安,这些都是你做的?你原来这么厉害!”露易丝扶着乔走过来,碧色大眼中溢满了崇拜。
乔的目光有些复杂,不过却也带着掩饰不住的感激。
安亦晴笑看了小两口一眼,“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一提。我一向不喜欢拆散别人的人,今天只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她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查理,“查理先生,可还安好?”
在旁人的搀扶下,查理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冷冷看了安亦晴一眼,抹去嘴角的鲜血,“这位小姐,lasombra家族会将今天的事情铭记于心!”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露易丝脸色一沉,娇喝道,“查理,这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不要迁怒安!”
“露易丝小姐,你以为你逃得了亲王殿下的制裁吗?!你的婚事,只能他老人家亲自做主!”查理冷笑一声。、
乔怒了,露易丝也怒了。两人眼中充满了怒火,抬步就要上前,却被安亦晴给拦了下来。
“查理先生,”安亦晴缓步走到查理面前,明眸中溢满了冷然和傲气,“我很期待那位亲王阁下来慰问我,我安亦晴恭候大驾。”
查理看着安亦晴,脑袋忽然懵了一下。安亦晴?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安亦晴?……安亦晴!她竟然是安亦晴!
查理面色苍白如纸,连连后退几步,满脸惊恐的看向笑颜如花的少女。她竟然是安亦晴!那个以一己之力对抗红衣大主教和二十名阴阳师的华夏国安亦晴!
他刚才怎么有胆子跟她动手?!
一想起刚刚自己差点儿把小命交代在这里,查理浑身全是冷汗。他知道,露易丝今天肯定带不回去了。有这尊杀神在这儿,自己能够活着离开就是谢天谢地!
“原来、原来是安小姐,您竟然来英国了。”查理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要难看。这个女人可是杀死了红衣大主教,自己在她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原来查理先生认识我,”安亦晴惊讶了一下,笑得意味深长,“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露易丝和乔我保了,如果你们那位亲王殿下有意见,让他直接来找我。当然,如果露易丝和乔在我离开之后出了什么状况,我不介意亲自去lasombra家族问候一番。查理先生,你听明白了吗?”
“是、是是!”查理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连看都不敢看安亦晴一眼,“安小姐,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今天就先走了。你留步,留步!”
说着,在露易丝和乔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一身伤的查理跑的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就消失在古董店中。
lasombra家族的人都走了,除了浅浅的血腥气,什么都没留下。安亦晴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露易丝和乔,皱了皱眉头。
“乔先生,你的实力太弱。我觉得,想要和心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首先要做的就是有能力保护她。”说着,她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乔,“这是疗伤药,吃下去。”
乔愣愣的接过药丸塞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一股香甜充斥着鼻腔。乔呆了呆,看向安亦晴的眼神更古怪了。
“你……到底是谁?”他已经脱离血族好久,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安亦晴到底是谁?她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我是安亦晴,顾婷婷最好的朋友。只不过不巧之下杀了几个教廷的杂碎,有了一点名气而已。”安亦晴耸耸肩,说的满不在意。
可乔知道,话说的简单,但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哪能让那个心高气傲的查理如此惧怕!
复杂的看了安亦晴一眼,乔的心中除了感激,还带着一丝探索和好奇。
心思单纯的露易丝没有乔的想法复杂,她回过神,双眼冒光的看着安亦晴。两只碧色的大眼好似探照灯一般,将安亦晴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亲爱的安,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你竟然是个高手!我的天哪,我的朋友是神秘的东方高手!”露易丝一把抓住安亦晴的小手,脸上充满了欣喜和激动,“安,你是不是像华夏电影中演的那样,可以飞檐走壁,会什么、什么轻功?!你是不是东方的神仙?”
安亦晴被问的哭笑不得,无奈的向乔求救。谁知乔耸了耸肩,宠溺的看了露易丝一眼,完全无视安亦晴投来的刀光剑影。
乔的伤很重,露易丝没有太多心思和安亦晴聊天,一心记挂在丈夫身上。安亦晴也没有多待,她给乔检查了一下伤势,确定没有问题后,便离开了古董店。
回酒店的出租车上,坐在副驾驶的龙子轩回头看了一眼安亦晴,欲言又止。
正看向窗外的安亦晴收回目光,用华夏语说,“有什么话就问吧。”
龙子轩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什么事儿都瞒不住她。
“安姐姐,你刚来英国就得罪了血族魔党的领头人,这样真的好吗?”
血族分三个派系,魔党,密党,还有中立党。巴利和艾迪所在的布鲁赫家族,是密党的领头人。主张规则制度,主张在人类的世界中安稳共处。而魔党则截然相反,他们是战斗派,认为这个世界更应该是强者领导。对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杀死就好。他们无视血族规则的存在,凭借自身的优势大肆扩张领土,许多普通人类都受到了他们的伤害。而露易丝所在的家族lasombra家族,就是魔党的领头人,也是魔党中势力最大的家族。
露易丝的丈夫乔,所在的阿萨迈家族,属于第三个党派,中立党。所谓中立党,就是夹在密党和魔党之中求生存的家族。阿萨迈家族便是其中之一。这个家族是来自中东荒漠的血族中的杀手。阿萨迈成员主要是被其他血族雇佣,他们的酬劳就是雇主的血液。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阿萨迈家族成为了血族中立党的一只队伍。但是,对所有血族来说,这个家族最为声名狼藉,也最为卑微。毕竟,一个是锦衣玉食的贵族,一个是出身草莽的杀手,lasombra家族的老亲王不愿意让露易丝嫁给乔,也是人之常情。
“有什么不好?打从耗子变成紫金血皇的那一天起,我们注定要和魔党为敌。”安亦晴慵懒的靠在车椅后背上,“魔党主张扩张领土,我不管他们在西方国家做了什么,但是妄想进入华夏肆意妄为,我就不会允许。既然如此,何必早早解决了他们?更何况,最近魔党对布鲁赫家族骚扰不断,耗子和小雪也有遭受到好几次袭击,他们已经超出了我的忍耐范围。”
龙子轩撇了撇嘴,有些想不通魔党的人脑子是不是有坑。夏皓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紫金血皇继承人,继承了该隐祖先全部的力量。就算现在仍然不算强,但是早晚有一天会变成真正的血皇。血族在他的领导下,也必然会登上巅峰。魔党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去华夏刺杀夏皓?活腻歪了吗?
“安姐姐,你说魔党为什么对夏皓敌意那么重?”龙子轩问。
安亦晴垂眸沉思片刻,微微摇头,“我也想不通,原先我觉得耗子是紫金血皇,威胁了魔党领导人的最高地位。但是后来我觉得不太对。他们似乎不想杀死耗子,而是只想捉活的。这事儿等以后有机会我会问问布鲁赫老亲王,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龙子轩摸了摸鼻子,心中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夏皓想要彻底在血族站稳脚跟,仍然需要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正在开车的司机,心中笑道,若是这司机听得懂华夏语,会不会被他们谈话的内容吓的把车开到沟里去?
出租车司机感受到一旁传来的目光,好奇的看了一眼,发现那俊朗的东方小伙子正看着他笑得古怪。司机后背一阵发凉,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了挪,脚下的油门又踩得深了一些。
几人很快就到了酒店,在出租车司机看怪物的眼神中,一脸尴尬的走进了酒店的大门。
房间里只有廖景林一人,安亦晴看了他一眼,好奇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躺在沙发上装死的廖景林坐起来,见是安亦晴,立刻两眼放光,“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张哥那两个没良心的去分公司下面视察了。我不敢露面,只好先回来了。”
廖景林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什么时候华夏玉石能够搬到明面上来?他什么时候也能被冠上华夏御龙的名号呢?
安亦晴见到廖景林没精打采的模样,眼中带着一丝愧疚,“景林,这一年来,辛苦你了。”
正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中的廖景林愣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他连连摇头,“小姐你说的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喜欢做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你作为一张暗牌,华夏御龙所有的荣耀你都无法得到,所有活动你也无法参加。说真的,我很抱歉。谢谢你景林,为了我的事业付出这么多。谢谢你。”安亦晴直视廖景林,眼中带着真诚。
廖景林看着安亦晴没有说话,这一年多,他作为一张暗牌,被放在华夏御龙的门外。委屈吗?说实话,的确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他委屈的不是没有得到该有的荣耀,而是有时会觉得和张玉生邢斌成了两个世界的人。同样的,也有一种无法得到华夏御龙认可的无力感。但是,没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响起和安亦晴以及张玉生邢斌之间的一点一滴,他们共同创办玉元斋,共同创办华夏制药,共同创办华夏玉石,甚至,共同创办华夏御龙。那么多个白天和夜晚,那么多危机,他们都一起度过。廖景林觉得,即便一辈子都只能做一张暗牌,但能够拥有这么多宝贵的情意和回忆,也就足够了吧?
一个老爷们儿,想那么多干嘛?
谁知,安亦晴今天竟然说了这样一番话。廖景林觉得他心中仅存的一点儿委屈也都没了。回想起和少女相识的经历,他忽然笑出声来。
“小姐,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安亦晴笑了,“当然记得,那天你要跳河自杀,我救了你。”
她还记得那天,廖景林一身狼狈的掉在河里。她见义勇为,将他救上了岸。谁知这男人来了劲,竟然还要跳下去。她怒了,告诉他想死快点儿死,别哭哭啼啼的。结果,廖景林哭着跟她说了自己的经过,女朋友跟人跑了,自己被人炒了,灰头土脸的回了国,没脸见亲人,就想到了跳河。
廖景林一想起当时的自己,觉得挺好笑的。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起伏的日子,他觉得,一切都并不可怕。
“小姐,我很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新的人生。也许那天没有你,我也不会死。我会活下去,拥有一份好工作好收入,最后娶妻生子,平淡的过一辈子。但是我知道,我不甘。不甘心活的那样碌碌无为。”廖景林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谢谢老天爷让我遇见你,遇见张哥和斌子。我觉得我很幸运。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受委屈。华夏御龙那么多钱都归我管,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廖景林笑嘻嘻的揪了揪额前的碎发,他本就长得英俊,这么一笑,更是阳光精英一般的帅哥。安亦晴看着他,欣慰的笑了。
“玉生哥说的对,你这小子就是个钱串子。天天就知道往钱眼儿里钻。”她伸手扔给他一根香蕉,撇了他一眼,“过几天世界商会,华夏玉石那边我不能顾得上,一切都全靠你了。商会上多留个心眼儿,有事儿回来大家一起商量。”
廖景林顿时笑开,双手打了打袖子,做出一副奴才样儿,“好嘞!您就放心把!”
当天晚上,张玉生和邢斌拖着一身疲惫回了酒店。十三血将也后脚跟了进来。龙子轩他们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只等大家回来马上开饭。
“公司那边怎么样?”安亦晴吃了一块牛排,问。
“不错,齐骁打理的非常好。”张玉生赞叹一声,连连点头,“员工们都很有热情,我看得出齐骁是真的把华夏御龙的理念灌输给大家。而且,下午我和斌子跟这边的高层开了个小会,发现他们也都非常有想法。小姐,如果你去了,一定会非常满意。”
“那就好,等过几天我准备一下,自己去看一看。你们不要告诉齐骁。另外,阿风你帮我盯着露易丝和乔,如果lasombra家族的人去骚扰他们,及时通知我。”安亦晴不放心露易丝和乔,担心lasombra家族的老亲王另有动作,不放心的叮嘱道。
安之风已经知晓了血族魔党的事情,“放心吧小姐,我会一直盯着。”
“古家那边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安亦晴又问。
“没有,还是老样子。古思忆到底干什么去了?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安之风纳闷儿。
安亦晴没有说话,古思忆的去向她应该猜到一二。古思齐在离开京都之前曾经跟她说过,古思忆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应该到了一个很关键的时候。如果她猜的没错,古思忆应该是去闭关了。至于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应该是古家禁术的秘密。
不再想古思忆这样煞风景的事情,安亦晴吃过晚饭之后,拿着张玉生搜集的商会邀请人员的材料,进了房间。
她刚换好衣服做在床上,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安亦晴柳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耗子,在布鲁赫家呆的可还习惯?”她笑着问。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下,片刻后,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安小姐,我是布鲁赫。”
“老亲王?”安亦晴呆了一下,心中忽然一沉,“是不是夏皓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夏先生好得很,安小姐别担心。”布鲁赫老亲王连忙解释,“是我请求用夏先生手机打的电话,这样比较……亲切。”
亲切?安亦晴心中暗笑,这布鲁赫老亲王搞什么飞机?
“咳咳,安小姐,听说今天你和lasombra家族的人遇上了?”
“唔,老亲王的消息很灵通。”安亦晴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布鲁赫老亲王一噎,轻咳两声,“安小姐,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来古堡做客,不知道可以吗?”
安亦晴唇角微扬,“老亲王有话直说吧,你这么客气,我听着难受。”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动静,半晌之后,布鲁赫老亲王似乎松了一口气,声音中带了些愉悦,“呵呵,安小姐力战红衣大主教和二十名阴阳师,我在英国早就听说了。今天跟你打电话,一时间倒是不敢放肆。”
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家伙不敢放肆?糊弄鬼呢?
回想起第一次在药门见到布鲁赫老亲王的情景,安亦晴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子跟他儿子艾迪都是一个德性,见到美女走不动路,说起话来跟唱戏似的。
“老亲王,如果你没事儿我就挂了。女人需要充足的睡眠,我要睡觉。”
“别别别,别呀。”老头子听出安亦晴不耐烦,急了,也顾不得装模作样,“小晴美人,我们两个这么久没见了,明天见个面呗?那个,探讨一下血族未来的存亡大计。”
安亦晴嘴角一抽,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明天晚上我有时间。”
布鲁赫老亲王心中大喜,“好,好!明天晚上我派车去酒店接你。我会准备最美味的食物,来招待小晴美人。今天太晚了,小晴美人早点儿睡,晚安。”
挂断电话,安亦晴好笑的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布鲁赫这老头子的脾气还算对她胃口。
第二天,晚上六点钟,布鲁赫家族的车准时出现在酒店大门口。负责接待客人的侍者见到布鲁赫家族独有的标志,心中一惊。这可是英国知名的贵族,谁这么大的架子竟然让这家族亲自来接?
车门打开,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老人从车上走下来。他手中握着一把黑色权杖,浑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处褶皱,下巴上的几根胡子梳理的整整齐齐。就连站姿都是挺胸抬头,气势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