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节

    其实,就算妹妹不说,他也正有此意!
    说将完虞骁,虞熹又开始数落虞睿了,“还有啊,二叔你人就在这里,怎么能纵容我哥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来呢?你这家长是怎么当的?”
    虞骁不知道她真实身份,自然不知道她和蓝歌的关系,那虞睿总该知道了,可是他却是冷眼旁观,她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小女人明里暗里都在责备,哪怕就是虞熹她爸,也未必有这种胆量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虞睿也不生气,慢悠悠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道:“大侄子玩得正兴起,我这当二叔的,哪好坏了他的兴致?”
    “熹儿,别提蓝歌那档子破烂事了。今个儿可是为二叔践行,咱可得高高兴兴的。”虞骁一拥妹妹,给她满上酒,“来,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虞熹心中虽是担忧蓝歌,但此间也走不开,更不能贸贸然去席家看蓝歌吧,只好留下陪他们喝酒。
    喝了两杯,虞骁想起了些什么,半醉半醺之间,问道:“对了,熹儿,我可是听说你泡到了池爷,不止从萧怜儿手上把她的角色抢了,还把她给气进了医院,可有这些事?”
    “那是当然,这些个事不是你妹妹做的,还有哪个女人能办到?”虞熹翘了翘嘴角,喝了两杯之后,媚眼愈加飞扬,“今天我还陪了他一天呢,要不给二叔践行,怎么会迟到?哥,你知道吗?池爷口味可真奇怪,非得让我下面给他吃。”
    “哈哈……下面?哪个下面?”
    虞骁大笑着,半眯着眸,一派醉色风流,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瞟了瞟自家妹妹。
    虞熹慵懒之姿倚在虞骁身上,两颊醉红霞光荡漾,纤指夹烟,在虞骁叼在嘴巴里的雪茄上借了火后,便开始吞吐着缭绕白烟。
    “你猜猜看啊?”
    那女人有了几分醉意,三分憨态七分媚色,可谓人面桃花,情致两饶。
    在场好几位,都巴巴看着她暗暗吞口水,想变成从她红唇中喷薄而出的那团撩人的烟雾。
    看着她那副媚骨天成的模样,虞睿不由皱了皱眉,走过去,拉起了她,“熹儿,你醉了,回家吧。”
    “我酒量好着呢,二叔。”
    说着,虞熹挥开了男人的手,还要端起酒杯来喝酒。
    可是踩着高跟鞋,脑袋又有些七晕八素,才抬脚一步,一个不稳,就要倒向一边,虞睿及时扶住她肩,女人软绵绵香喷喷的身子就这么栽进了他的怀中。
    自然而然,女人那两片火辣红唇印在了他的锁骨处。
    自问只好男色的他,心头猛然一漾,浑身烫似得哆嗦了一下,用最快的速度将她扶正,抽手。
    眉目拧得极深,正色告诉她:“虞熹,你真的醉了。”
    一张陀红的小脸笑嘻嘻地摇了摇,“二叔,我真的没醉。你今天是没看见萧怜儿,被我气得都快冒烟了。这么多年来,我可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虞骁亦是喝高了,晕晕乎乎的,只觉妹妹这话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会说这样的话,好像这么多年来萧怜儿一直是她的目标似得?
    虞睿怕她酒后胡言乱语,撇下众人,拽着踉踉跄跄的她径直往外走,“走!我送你回家!”
    “喂……二叔,我包……包还没拿呢……”
    ……
    不知是兰桂坊里面太暖和,还是这外面的风太冷,这两天倒春寒,料峭冷风直灌入宽大的领子,割得她皮肤疼,在他怀里禁不住颤抖了下。
    “席总,到这里就好了,把我放下吧。”
    席云峥当是没听到一样,叫郑恒把后车门打开,将蓝歌轻轻放入车里。
    一而再再而三被这样厚爱地对待,蓝歌还真是有点hold不住,只觉她这一坐下,浑身都不舒服了。
    随后,他进来,并没有坐在副驾驶座,而是坐在她身旁,命令郑恒开车回席宅。
    车缓缓开动,郑恒的开车技术很好,车子开得很平稳,然而蓝歌的心情此刻却没有这么平稳,忐忐忑忑的,又有其他说不出的情绪。
    在太过压抑的沉寂下,她疏离开口说:“席总,今天的事谢谢,尽避我知道你这次帮我,只是为了宴青。”
    席云峥并没有否认,这是他帮她的理由之一,但是不想她落入虞骁那匹恶名昭彰的色狼糟蹋也是一个原因。
    毕竟,她也曾是爷爷捧在掌心里的孙女,蓝歌再怎么不济,也轮不到虞骁这种人来玷污,或者从兰桂坊那里出入的男人都不行。
    不得不说,当他看到地上有她反抗过虞骁的痕迹,他心里偷偷欢喜了一下。
    但是,既然不想当虞骁的女人,又何必到兰桂坊那样的地方去卖唱呢,她不知道那样的地方是禽兽出没之地么?
    男人紧紧抿着的薄唇动了一下,并没有把心里所想说出来。
    他看向蓝歌,沉眉严斥,“蓝歌,你何必这么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
    难道去那样的地方卖唱就是自甘堕落么?
    蓝歌苦笑,笑得越苦,心里也跟着苦起来,她扬了下眉,明明冷眼,却是凄凉。
    “是啊,我自然没有你的夏小姐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了,有你这么个大总裁护着疼着养着。我只不过是一个刑满出狱没人敢聘用的女人,席总,你说我不那样的地方卖唱,我能去哪里?”
    就算是普通的小酒吧也要看她是否清清白白的,坐过牢这样的污点,她如何抹去?
    席云峥突然敛紧了眸子,她这是又在责怪他让她入狱三年多么?
    “怎么,你今时今日还不知错呢?蓝歌!”
    男人的声音真是冷极了,冷得程度早已压过了车子里的暖气温度。
    蓝歌咬了咬唇,知错这两个字,她下辈子都不会写。
    她笑得无声无息,手指往肩膀上一扯,将他奢贵的大衣取下,轻轻放到他膝盖上。
    她的声音也是极柔极轻却是极其刻意的讽刺,“席总,您的衣服还你,我如此堕落低贱的人,真是糟践了这衣服?”
    席云峥,你怎么不知,我如果真是个自甘堕落的女人,我为何不从了虞骁,虞骁会比你差么?
    他有钱有势,我讨了他欢心,有什么给不起我的?
    她性子还是烈的厉害,这三年的牢,她真是白坐了。
    席云峥捏着膝上她放下的大衣,手越捏越紧。
    ☆、第247章 弄死她,席云峥才能只爱我
    蓝歌冷冷地扫过他,将头偏到另一边,眸子里不知怎么的又觉得干干痒痒的了,只得紧紧闭起来。
    明明知道席云峥喜欢像夏雪那样的温柔淑女,明明自己的脾气已经收敛许多,可是到他那里,总是像来了大姨妈一样,要跟他犯冲顶撞。
    不想去理会这么多,头依旧昏昏沉沉得疼。
    许是这两天太累了,以至于她的抑郁症又严重了,看来明天她去趟医院。
    只是,突然少了那件衣服,她更冷了,只得搂了搂自己臂膀。
    扭过头,蓝歌已经别到了另一边去,见她惧寒的动作,心里只道活该,又在蓝歌微白的侧脸逗留几秒,目光又自发地移到她颈下,锁骨精致勾人,而她黑色文胸衬出的肌肤更是莹白,真是想让人狠狠咬一口。
    一想到刚才看到虞骁骑在她身上,不觉想到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不得不承认蓝歌是个销魂的女人。
    猛地腹下一紧,他把这当成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
    强自收回心智,不去瞧她,看向前面的路。
    无意间从后视镜上看到郑恒的眼睛也从蓝歌胸前急忙地低下去,他眉头募得一拧,看吧,颇有姿色的女人总是惹人遐想的,连向来不近女色的郑恒也动心了,不是?
    手一挥,衣服抖动间,他又将大衣重新披回了蓝歌身上。
    身上又再次温暖起来,蓝歌的嘴唇扯了下,想问他既然看不起她,又为何再次将衣服给他盖,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么?
    想想又算了,这男人嘴巴毒得厉害,只怕又要再受刺激了。
    蓝歌在狱中早已学会要善待自己,并未拒绝,拉了拉身上衣服,好好盖着享受着这份短暂的温暖,身体是自己的,该好好珍惜才是。
    看她没有愤怒地扯下那件大衣,莫名地他唇角往上扬了一扬,其实这个女人乖一点会讨人喜欢一点。
    她浑浑噩噩地醒来,睁开眼瞧了四周,竟然还是在车上,身上仍披着席云峥的衣服,车里也开着很高的暖气,很暖和。
    翻过身子,往身旁瞧了下,席云峥人已经不在,只剩郑恒在车里。
    “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有两个小时了。席总见你睡着了,就没有吵醒你,让我在车上等你醒来,把这干净的衣服拿给你换。”
    郑恒将手边的纸袋递给她,她习惯性地道谢,看着这个冷硬的男人下车关门。
    席云峥想得真是周到,害怕她这个模样回去被宴青看到又要惹出麻烦来,宴青那个暴躁的脾气,要是知道是谁干的,定要为她找虞骁报仇去,指不定得闹出多大的事来。
    车窗黑暗,是换上特殊的玻璃了,外面没法看到里面。
    蓝歌安心换了干净的衣服,进去的时候,席宴青在大厅里正等她回来,问她到底去哪里了,这么晚回来?
    她只笑着说和田澄出去逛街吃宵夜了。
    蓝歌说的话,他自然相信,也没多问,就随它去了。
    那一夜,蓝歌睡得好吃力,浑浑噩噩地,脑袋里闪过一幕一幕,十七岁那年欢喜的,二十六岁那年痛苦的,还有现在的落魄。
    她有一种错乱,究竟是活在十七岁,还是三年前,或是活在今天?
    吃了好几颗安眠药才能入睡。
    ……
    第二天,席云峥下楼吃早饭,看见桌上有一份用过的餐盘,他问李嫂,“谁这么大早就起来了?”
    “哦,是大小姐的,只吃了一点就出去了。”
    席云峥轻哼了一声,昨晚闹了那么大的一场,还能这么早爬起来,精神可真好呢。
    李嫂低着头收拾着餐盘,看着一大半都没吃,她跟蓝歌相处这么多年,很少见蓝歌剩食。
    她总说她们这些当下人的操持家务很辛苦,她不会浪费她们的辛劳,每次剩饭,肯定是因为身体不太好,一想到大小姐身体抱恙,她心里就急。
    李嫂闷闷地说道,“大小姐精神不太好,脸色也不好看,也不怎么吃得下东西,我看十有八九大小姐是病了。
    大少爷,你有空就多关心一下大小姐吧。您别看大小姐外表坚强,她啊实际上脆弱得很,她就是嘴硬,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说。
    大小姐想必这三年在牢里吃了很多罪。李嫂希望大少爷能好好对大小姐,毕竟大小姐也在这个家待了这么多年。”
    三年前,就听家里的人说过这些话了。
    他们都来向他求情,说蓝歌这个好,那个好。
    他丝毫不理会,依旧把她送进了牢里。
    三年之后,又有人开始在耳边碎碎念,先是田澄,再是宴青,现在到李嫂,不知怎的,一遍遍地听,他倒好像他真亏欠了她许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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