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dy小姐说她只有三枝,来源依旧不明,他们也弄不懂她说的兑换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从黑市场收购的?
反正短时间内,他们也无法得到更多。
帕森斯无奈,想不出办法,研究就进行不下去,只好暂时将这仅剩的一小截接骨木放下。
研究暂时中断,但他们对安德鲁先生的观察,照常进行,甚至加了更多的检查项目,获取数据——目前所有数据都呈上升式的良心发展,而且身体各项素质都在飞速飙升。
两人还围观了素雪给安德鲁先生针灸,要不是这位小姐不让,他们都想在过程中检测一下安德鲁先生身体的变化数据了。
“安德鲁先生,你现在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健康,甚至比车祸之前更好,你随时都可以出院——虽然我们还想留您再观察几天。”金发帅哥帕森斯一脸遗憾的语气。
“我再不出院的话,媒体就要疯了。”安德鲁笑地十分灿烂,现在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小报上的乱写,哪怕有些都写他要去世了,当然不——他现在很健康,非常健康,而且心情很好。
人生第一次觉得,能够行走自如,是如此美好。
金发帅哥不置可否地挑眉,作为大佬的私人医生,他偶尔也会收到狗仔们的骚扰,非常理解,就这一点来说,安德鲁先生还是早点离开医院,让大众知道他健健康康才好。
“你们的研究怎么样了?”安德鲁突然问。
帕森斯有点意外,安德鲁先生对这个,似乎有点感兴趣呢,这种感兴趣,是关注有点突出的程度。
“暂时中断了,样本不足,只分析了一些基本的数据,从这些数据上来看,这种植物很有价值,也的确与众不同。但具体临床药用的效果,还需要进一步分析,否则,只是很好的口服剂而已。”
“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安德鲁耸肩道,显然,这位医生要自己眼见为实才肯相信。
“这个真的非常难得,wendy和肖恩也是跑到华国才找到的,据说他们是跑到了非常偏僻的山林了,还差点被人绑架、抢劫。”安德鲁非常感动于朋友为自己的赴汤蹈火。
帕森斯:“……”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那个地方。”他考虑一下,值不值得自己去冒险一把。
“那你得问wendy,我也不清楚。”
“好吧。”
帕森斯问他要了wendy的联络号。
安德鲁还不忘提醒了一句:“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帕森斯冷冷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他对找女朋友可没什么兴趣,医学才是他的老婆。
“开个玩笑。”安德鲁努努嘴。
记好联络号,帕森斯就离开了病房,准备去找西尔一块吃午饭,打了个电话给西尔。
——接通了,帕森斯直接道:
“一起去吃午饭?”
电话那头的西尔,却没有十分爽快地答应:“抱歉,帕森斯,我这边临时有个病人。”
“很棘手吗?”帕森斯关切地问了句,他对棘手的病例,一向很感兴趣。
“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我的高中同学,瑞德,创伤性感染导致的慢性骨髓炎,一直间歇性骨痛,骨髓腔内已经积脓,我现在得给他做开窗引流。”
帕森斯回想起来了,西尔这位高中同学,来过医院好几次,每一次,都非常痛苦。
他早年旅行时出过事,严重骨折,但是当时地处偏僻,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导致微生物干扰,病原菌侵入骨组织,引起骨髓炎。
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变成慢性骨髓炎。
所以骨头也没有人想象的那么坚强,他也会得病。
骨头得病跟牙齿很像,被微生物或者细菌感染侵入,就会病变,导致健康的骨头变坏,无法再生长自愈,甚至在其中形成脓液,肿胀疼痛。
最后骨头坏到不能再坏,还会生理性骨折,骨头脆弱地自己就断了。
“情况怎么样?”帕森斯问。
西尔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似乎换了个地方,才回答他:“我已经给他做过好几次开窗引流,也做过穿刺,但还是一直在恶化,如果继续扩散的话,恶化到全身就麻烦了,只能截肢……”
西尔的语气很低落,他跟瑞德的关系很不错,如果要他亲手来作这个手术——
太残忍了。
帕森斯沉默。
这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截肢。
作为医生,总要面对许多连他们自己,都不想面对的事情,感受痛苦,同时还要保持冷静和专业。
如果不截肢,等到全身感染,西尔这位同学,可能连命都要没了。
可是,还是会想,如果能不截肢就好了。
谁会愿意截肢呢?
帕森斯冷冷的眉眼,微微蹙起。
见他一直没有回话,西尔已经准备马上结束电话,瑞德那边还在等他。
骨髓炎的痛苦,光是看病人的脸色,就能看出来,发病时疼痛难忍,根本没办法睡觉,吃饭正常生活,疼地厉害了,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西尔——”
帕森斯突然叫他。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帕森斯似乎有些犹豫,闭了闭眼睛问:“你问问瑞德,愿不愿意……”
☆、776 准备手术
西尔被帕森斯的提议吓了一跳。
是不是太冒险了?
而且……就那么一点,也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吧。
就怕到时候不仅没有起作用,反而出现其他感染症状。
“我明白你的担心,最了解它的还是wendy,我先问问她,等会儿就告诉你答复。”
“……好的。”西尔答应了。
如果真的可以,他也愿意给瑞德试一试,实在是他的情况太糟糕了。
挂掉电话,急忙回到急诊室,西尔就看到瑞德已经满头冷汗,咬紧牙关,扶着自己的大腿,手指几乎是深深陷进了肉里,以痛止痛——他现在唯一的念头,或许是快点失去知觉,这种被毫无止境地架在火上烤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让人恨不得了结掉生病。
钝刀子割肉,刀刀刺心,折磨人啊。
他感觉自己现在,整个骨头,肌肉,都要爆炸开,鲜血淋漓,刺激着他全身的疼痛神经。
西尔已经给他进行过简单的镇静止痛,但还是止不住爆发的积脓。
“太……疼了……我快不行了,西尔!”他痛地快坐不住了,虚弱地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西尔急忙道:“我已经给你安排了开窗引流的手术,马上。”
“谢谢……”
瑞德有气无力到,心中却依旧是绝望的。
他的生活已经被这讨人厌的病折磨地天昏地暗,他知道自己随时都会痛地需要进行手术,甚至随时都会倒下,一直依赖着抗生素,继续恶化的话,可能需要截肢——生活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事了,他总是在接受突然降临的制裁。
他始终快乐不起来,每一天,每一刻,都忧心忡忡,让他喘不过气。
“还有一件事,瑞德。”西尔考虑之下,还是决定告诉他。
“我新得到了一种植物,对治疗骨组织方面的病症有一定效果,但是目前只有一例临床试验,所以我并不确定它是否真的能对你产生帮助,我们对它的特性也并不了解。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给你试试用这个药……”
“但是风险很大。”西尔沉重地说。
瑞德,一个亚麻头发的大块头白人,现在哪怕要进行思考,都显得非常吃力,他略为迟疑了一下,就点头了:“我愿意……我愿意,西尔!给我用这个药!我受不了了!”
“……好的。”
西尔拍拍他的肩膀,略低下头,兀自用极轻的声音念:“愿上帝保佑我们。”
希望wendy小姐给的接骨木,真的有那样神奇的疗效,现在就等帕森斯传回来的消息了。
在手术开始之前,西尔收到了帕森斯转达的wendy的消息。
“她说接骨木可以用于骨髓炎的治疗,清除完脓液,抗生素灌洗之后,把接骨木汁加热至胶质状态充填骨腔就可以了。我过来帮你一起弄。”
“好的,谢谢。”
西尔松了一口气,等到帕森斯将那一小截接骨木送过来,就可以开始手术了。
即使依旧冒着风险,但这似乎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潜意识里,他们还是相信了,安德鲁能够痊愈,真的有这接骨木的功劳,剩下的唯一一点怀疑,就要靠他们自己去验证了。
☆、777 结果出来了
手术室。
饱受疼痛折磨的瑞德,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对于他来说,是令人幸福的平静,从地狱和刀片下死里逃生的庆幸,而现在一回想起那种令人战栗的疼痛,无数根针扎在同一个地方,他依然会忍不住发抖,瑟缩。
那一刻,他肯定看到了恶魔。
只愿求死,无暇求生。
西尔无比专注地给他做清创引流的手术,将骨腔里堆积肿胀的脓液,引流出来,清除干净,同时检查了附近相邻骨头的状况,很糟糕——这种没变成死骨,但是蠢蠢欲动,随时肯呢过发生激烈病变的状况,最让人为难。
它们一旦爆发,就会引来极可怕的状况。
西尔已经不是第一次给瑞德做这种手术,但做的次数多了,也有了些无能为力的无奈,气闷。
但今天,似乎与往常不同。
因为有了希望,抱有新的期待,他更加专注。
帕森斯就在一边等待,它已经将接骨木汁加热为胶质,安全卫生保存,随时等待西尔确认可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