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人为了撮合这桩婚事,还将少爷关了起来,不许他出门,小阿福一想到就有些生气,愤愤道:“秦小姐要嫁给赵公子,赵公子有什么好?不学无术,天天遛鸟,当街就敢调戏小姑娘,秦小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哄了去,恰好被秦夫人撞见了他们俩的事,好像都搂上了,我们少爷才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呢,夫人这才作罢。”
小阿福早忘了他们少爷以前除了不调戏小姑娘,同样不学无术的紧,遛鸟啦,斗鸡啦,无一不精通。
他兴致勃勃地跟李瑾八卦,“你是不知道,我们夫人还想跟少爷说镇南的李小姐,结果同样黄了,一连几家都这样,我们夫人还怀疑是我们少爷干的好事,少爷一直被她关着,连门都没出,哪有这个精力?夫人就去了菩提寺,给少爷算了一卦,高僧说什么命里无时莫强求,理应顺其自然,说不得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哈哈快把我们夫人绕晕了,她这才作罢。”
顾子玉瞥他一眼,“就你话多。”
阿福吐了吐舌头跑到了他们少爷身边。连夫人都放弃了,他们少爷这辈子估计都讨不到媳妇,他忍不住又为他的礼物哀悼了几息。
阿福:“对了,公子,你把它放在耳边,还能听海的声音。”
海的声音?那是什么东西?
妍姐儿乌黑的眼睛眨了眨。
见孩子们一脸好奇,李瑾就放到小家伙耳边一个个给他们听了听,阿福捡的这个贝壳跟金拳凤凰螺的形状有些相似,成人拳头这么大,色彩鲜艳,比凤凰螺还要漂亮。
妍姐儿听到声音,惊呼了一声,“真的有声音,好棒!”
小家伙们听了半天,稀罕的不得了。
妍姐儿举起来给顾子华,“叔叔,你也听听。”
李瑾撸了一把小丫头的脑袋,冲顾子华抱歉一笑,对妍姐儿道:“叔叔是大人,小时候就听过了。”
顾子华捏了一下小丫头的脸蛋,说了句无妨,便蹲下来听了一下。
见他挺喜欢孩子,李瑾失笑摇头,以前真没看出来。
——
又陪小家伙们玩了一会儿,李瑾就带着他们回了家。妍姐儿又是跑又是跳的,有些累了,回去的路上靠着李瑾睡着了。
李铭像个小尾巴,一直拉着李瑾的衣袖,比小狐狸都要黏人。李瑾干脆将两个孩子都揽到了怀里,辰哥儿将提前备好的小毯子拿了出来。
李瑾给妍姐儿和李铭裹在了身上,他的怀抱十分温暖,李铭只觉得整个人被一个暖炉包围着,尽管外面的风有些冷,他心底却暖乎乎的,没多久也有些昏昏欲睡。
夕阳西下,淡淡的金色洒在马车上,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车,却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马儿好像知道小主人睡着了,放慢了脚步。
从宿源镇到竹溪村这段路十分平坦,云烈赶车又很稳,瑾哥儿也有些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呼吸就平缓了下来。小狐狸走了不少路,同样有些疲倦,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马车里清醒的就剩辰哥儿,小狐狸不想睡,一直努力地睁眼睛,却屡屡以失败告终。
辰哥儿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等小狐狸睡着,将车上的书拿出来翻了翻,这本书是聂之恒从京城捎来的,辰哥儿虽然不喜欢他,对这本书却喜欢的紧,没一会儿就看得入了迷。
不知不觉就到了竹溪村。
云烈不习惯跟村民们客套,也怕吵醒瑾哥儿,直接从村子东南边绕回的家,路上只遇到一个捡柴火的小孩。看到云烈,小家伙连忙低下了小脑袋,像被人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直到云烈驾着马车留给他一个车屁股,小家伙才抬起脑袋,羡慕地盯着马车可劲儿瞧。
云烈掀开帘子,将两个小家伙抱了下去,瑾哥儿睡的沉,隐隐觉得到了家,上下眼皮却愣是睁不开,云烈抱起时他,他往云烈怀里蹭了蹭,安心地睡了过去。
李瑾一觉睡到天黑才醒过来。锅里一直给他留着饭,云烈又添了把火,将饭热了热,李瑾不是很有胃口,见云烈一直盯着,才象征性地多吃了几口。
吃过饭,本想练练字,结果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累的不行,他又躺到了床上,还被云烈取笑了一下。
李瑾不服气,嘟囔了一句,“你一个上过战场的人,谁要跟你比,我都一个月没锻炼身体了,不行,明天要早起跑步才行。你不许再胡来了,太频繁对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
见他确实累了,云烈只是亲了亲他,就将他搂到了怀里,睡前,跟瑾哥儿说,“我明天上午去办户籍,中午才能回来,家里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李瑾摇摇头,“东西够多了,不能再买了。”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两张银票递给云烈,打了个哈欠,“应该需要打点吧?你带上两张,以备不时之需。”
云烈没接,“我身上有。”
“你的不是都给我了?”李瑾瞬间清醒了,眨眨眼,坏笑道,“好啊,这才成亲多久,就开始藏私房钱了,老实交代,藏了多少?交代不清楚,就罚你跪小板凳。”
云烈好笑地抓住他的手亲了亲,配合道:“藏的太多,数不清。小板凳太小,跪不下,能换一样吗?”
李瑾转转眼睛,“你想换个什么?不对,你哪来的钱?”
云烈的钱自然是赚来的,看瑾哥儿又是卖果酱又是打算种果树的,身为夫君,自然得当起养家的责任,他便也找了个生意做,本钱是管聂之恒要的,算两人一起合作。
云烈手里有不少人脉,聂之恒又一向老谋深算,本身就有不少产业,有了云烈的加入,以往那些不碰的生意,干脆也沾了沾,反正多得是人愿意为他们跑腿。
聂之恒最近之所以没怎么露头,实际上是因为一直忙生意的事,没怎么在竹溪村呆。这才短短一个月,本钱就赚了回来,还分给云烈几百两。
云烈将怀里的银票都掏了出来,这是早晨秦伯给他的,聂之恒将钱分了分又跑去了金临城。云烈还没来得及跟瑾哥儿说。
“好啊,不吭不响地背着我赚大钱,连招呼都不打,你这是想造反吗?心底还有我这个夫郎吗?”说到夫郎时,李瑾有些出戏,忍不住笑了一声,又严肃了起来,“不行,我真生气了,你做生意就生意,跑去跟聂之恒合作也就罢了,本钱都不找我要,你是不是故意的?”
云烈有些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
李瑾哼了一声,本来还不生气,被云烈这么一看,顿时有些委屈,“你说是咱俩亲,还是跟他亲,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我,敢情我就是个外人对不对?也是,毕竟咱俩才成亲没多久,当然比不上你的好表哥。”
云烈蹙了下眉,“别胡说!”
李瑾哼了一声,“难道不是吗?那你干嘛不告诉我,还是说怕我不给你?你连试都没试,怎么就知道我不给?好呀,原来在你心底我就是个只愿意收钱,不愿意往外拿钱的人。”
第106章 瑾哥儿孕吐!
李瑾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了,他瞪了云烈一眼,一把将被子拉上来,蒙住了脑袋,拒不承认刚刚的话是自己说的。
见他裹成一团,云烈好笑不已,伸手拉了拉。
他没问瑾哥儿开口,其实不过是因为不确定生意什么时候能赚到钱,能赚多少也不好说,何况这才刚上交家当没多久,就管他开口要,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再说了聂之恒有不少家底,那些银钱闲着也是闲着。当初他在打仗时,聂之恒曾去战场看过他,见他缴获了不少战利品,足足贪下一大箱子,说正好打算做生意,没本钱。
聂之恒他爹虽然是个王爷,为了不惹当今圣上的猜忌,一直很低调,府里的花销又很大,明面上能分给儿子的真心不多,虽然有其他来钱的办法,因为处在这个地位,能做的也有限。云烈虽然表面上一直嫌弃他,却纵着聂之恒拿走不少东西。现在也到了他偿还的时候。
云烈又伸手拉了拉被子,见瑾哥儿缩成一团,干脆将人整个抱到了怀里,“真生气了?”
李瑾闷的有些热,忍不住掀开被子露出个脑袋,嘟囔了一句,“难道连生气也要得到你的允许?反正这件事是你不对。”
云烈干脆利索地点头,“我的错。”
见他也不解释一下,李瑾瞪了瞪眼,莫名有些憋屈,一股恶心感突然冒了上来,强烈的呕吐欲几乎压不住,云烈脸色一变,想将他抱起来。
李瑾推了他一把,将脑袋往外探,然而已经晚了,往移到床边,直接吐了出来,虽然有一大半吐在了地上,有一些却顺着床边流了下来。
李瑾被恶心的不行,一闻到这股味道,又吐了几口。
云烈一颗心紧提了起来,比他还要难受,他拍了拍瑾哥儿的背,眉头紧蹙了起来,“恶心吗?其他还难受吗?”
李瑾点头又摇头,又吐了几口。
他刚吃过饭,虽然吃的不多,却全吐了出来,最后两下呕的全是酸水,见他难受的厉害,云烈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他用布巾给瑾哥儿擦了擦唇,胡乱丢在了床头,也没功夫去管地上的呕吐物,一把将瑾哥儿抱了起来。
身体猛地悬空,李瑾头晕了一下,“哎,你干嘛?”
云烈抿了下唇,垂眸看他,“去看郎中。”
“现在大半夜的,看什么郎中,就是突然有些恶心,现在吐出来已经好多了。”李瑾不是娇气的人,第一次有这种呕吐感,一时没压住才吐了出来,他摆摆手,“已经没事了,不用大惊小怪。”
云烈眉头皱的死紧,几乎能夹死苍蝇,“怎么突然恶心?”
李瑾吐得浑身都觉得不得劲,见云烈满是心疼,一颗心软乎乎的,他转了转眼珠,故意哼了一声,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一准儿被你气的,刚刚就觉得胸闷,一下就吐了出来,你以后还气我吗?”
云烈伸手摸摸瑾哥儿的脸,见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一颗心拧成一团,一把将他抱到了怀里,搂的紧紧的,神情也自责不已,“不气了,以后什么事都先跟你商量一下。现在呢,真不难受了?”
这还差不多,李瑾笑了笑,“不难受了,味道这么难闻你还抱的下去呀。”李瑾记得衣服上还沾了一些,鼻子里一股剩饭味,他自己都嫌弃的不行,推了云烈一把。
“别抱了,我打扫一下。”
云烈却按住了他的手,“我来,你换一下衣服。”
见他坚持,李瑾点点头,等云烈将呕吐物打扫干净,瑾哥儿已经换了一床干净的床单。
云烈:“你先躺会儿,我去熬些粥。”粥能养胃,估摸着瑾哥儿喝点估计会舒服些。
李瑾已经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明天再熬吧,不想吃。”肯定是火锅吃的有些多,晚上都没什么食欲,李瑾又打了个哈欠。
见他实在困了,云烈没再坚持,亲了亲他的额头,帮他盖上被子,“你先睡。”
云烈还是熬了粥,将瑾哥儿喊醒,看着他喝下一碗,才放他去睡觉。
李瑾困的晕乎乎的,喝完又躺下了,本来还想跑步,又起晚了。醒来时,云烈已经做好了饭,辰哥儿都已经吃过又去了学堂。
不过这几样菜全是瑾哥儿爱吃的,有素三样,还拌了一个青瓜,又熬了一锅粥,怕他再次反胃,云烈做的全是清淡的,一点都不油腻,正合了李瑾的胃口。
尽管如此,他吃的还是不多,尽管味道能忍受,真正吃下去时,胃口却不如以前好,主要是以前胃口太好了,跟个无底洞似的,不比汉子吃的少多少,现在这胃口倒真真正正像个小哥儿。
看到云烈目光中含着担忧,他笑了笑,拍了他一下,“真没事,在家守着,还能饿着我不行?不是还要给铭铭办户籍?赶紧去吧,再晚了就不好了。”
云烈:“明天再去一样。”
李瑾哭笑不得,“我有那么娇气吗?赶紧的,他的户籍一日不改,我心底就悬着一桩事,就算为了我好,你也不能再拖。”
云烈俯身亲了他一下,“那你在屋里呆着,今天别出去转悠了。”
李瑾敷衍地点头,“行行行。”心底却忍不住嘀咕,哪有那么娇气,以前在孤儿院三天两头的吃不饱,有时候都饿的胃疼,不也挺了过来?
云烈收拾了一下桌子,将锅刷好才出门。
李铭像个小尾巴一直跟在李瑾身后,李瑾练字时,他也在一旁看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眼里含满了羡慕,李瑾教他认了几个字,捏了一下他白嫩的小脸,“等开春,天气稍微暖和点,铭铭就跟辰哥儿一起去学堂好不好?”
李铭眼睛猛地一亮,“我也可以去学堂?”
“当然可以了。”
其实现在去也可以,瑾哥儿是觉得他有些小,小家伙又刚来竹溪村没多久,他本就不太爱说话,去了陌生环境,肯定很难适应,现在天又这么冷,瑾哥儿多少有些舍不得,反正在家也能教他背一下古诗什么的。
李瑾照例去姐姐那儿转了一下,又去了作坊一下,小家伙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鼻尖红红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冷不冷?”
小家伙摇头。
云烈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胡子郎中。
李瑾:“办好了?”
云烈点头,将瑾哥儿呕吐的事又给郎中说了一下,问道:“今天怎么样?还恶心吗?”
李瑾摇头,早上他吃的不多,现在反而觉得饿了。
郎中是云烈从镇上请来的,姓赵,他笑眯眯问了瑾哥儿几句,见他不过是昨天犯了一下恶心,以往都没事,顿时腹诽不已。云烈过去请他时,他正在给病人开药方,才刚落笔,就被云烈请了起来。中途,嫌他走的太慢,还将他架了起来,一把将他拎到了马车上。
他还以为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
见瑾哥儿小脸红润,衣着无一不精致,他捋了一下白胡子,心底的不爽几乎升到极致,病人真不舒服他也不怕大冷的天跑这一趟,这家典型的大惊小怪。
哼,怪不得都说有钱人怕死。
他又认真问了几句,“小公子定是涮肉吃的太多,没怎么消化,晚上一吃饭,肠胃有些不舒服才这样,归云阁的火锅我也听说过,辣锅本就伤肠胃,这些东西还是少吃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