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见此情景,立马走上前将摄影棚的门打开,还没有说话,梁凉就了解的迈着从容淡定的猫步走了出去。
一人一猫配合得十分默契,“局外人”安容煦心情微妙。
他跟了过去,转头问王晏:“她要干什么?”
“娘娘之前的猫砂盆都是放在那个位置,它是想上厕所了,之前带她去散步时它也会在外面上,上完会自己回来的,不要紧张。”王晏解释道,看到安容煦想要跟上去,他赶忙揽住,“诶!你别去了,娘娘它不喜欢别人看着它上厕所,小心它凶你。”
顿了顿,王晏又嘱咐道:“对了,娘娘它也不喜欢和别的猫共用猫砂,食盆水盆和玩具,我给她准备了新的,记得结账。”
安容煦沉默了一会,看向王晏:“……娘娘?”
“对啊,你不知道么?你家猫在网上已经火了,广大网民亲证的娘娘,照这个趋势,粉丝超过你是分分钟的事儿。我说你是不是预测到了它会长成这样,才给它取这样的谐音?”
安容煦正顺着门缝观察门外草丛里的白团子,闻言看了王晏一眼:“长成哪样?”
“就现在这样啊,简直是陛下的母体翻版,不!比陛下还要架子大,真怀疑它前世是不是就是个事儿多的娘娘,被皇帝烦了赐死的,吃饭的时候猫食盆不能放在地上得放在桌子上和人一起吃,喝水不喝生的凉的一定要是有一点温度又不能太烫的,每天都要散一个小时步自己不走就卧在你肩上逼迫你走,看个电视休闲一下都不能看你喜欢它不喜欢的频道……”
王晏絮絮叨叨了半天,见安容煦忽然蹙起眉,于是马上话锋一转:“是不是觉得太麻烦了?也是,你平时也工作挺忙,肯定没有闲工夫去管这些,不如我受累就替你接收了,钱退给你,这猫我留着给陛下做童养媳,怎么样?”
“不行。”
“行,以后看见品相好的猫我给你……诶?不不……不行?为什么?”
见梁凉出去了这么久终于又从容不迫的迈着小短腿回来了,安容煦皱着的眉舒展开来,十分自然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巾,将梁凉拦腰抱起,仔细清理它沾了灰尘的小肉垫。
湿润又没有太多水的冰凉触感从小肉垫上传来,有点淡淡的舒服,而且这么做的人又是久别重逢的蠢主人,梁凉四只爪子腾空伸着,因为用力趾缝张开,像是一只肉质肥厚的鸡爪子,虽然姿势有点难受,但她还是乖乖的没有挣扎,偏头注视着神情认真的安容煦。
王晏看了眼珠子都快突出来,心里直泛酸,那感觉就像是好兄弟半路截胡了自己追了好久的女朋友,还是那女朋友自己倒贴上去的。
“它怎么在你这就这么听话?”
安容煦用湿巾擦完,又用纸巾擦拭了一遍,直到小肉垫重新变得q弹粉嫩亮闪闪才抽空回了王晏一句:“皇上和太监待遇能一样?”
“啊呸!狗粮吃够了是准备给我换猫粮了吧?还好有我家陛下心疼我,我走了,回家路上记得去店里把你家雪球顺回去!”
王晏知道这是在讽刺他伺候梁凉跟个太监一样还不落好处,但这又是事实没办法回嘴,感觉眼前着一人一猫恩爱秀的闪瞎了单身狗的眼睛,于是挥了挥手就准备离开。
“等会。”安容煦将废纸巾扔进废纸篓才抱着梁凉喊住他。“还有什么事?”
王晏:“???”我还有什么事要说么?
“我是说凉凉。”
王晏发誓,那一刻他看到安容煦丢给他一个“你是智障么”类似的眼神。
王晏:“……”
被迫看完主宠和谐恩爱吃了一嘴猫粮之后,又被鄙视了智商低,他心疼的想抱住胖胖的陛下安慰自己。
“也没什么要紧的,除了刚才说的那些,它也就是必看晚上七点教育频道的动画片,零食和猫粮每天口味都要变换不要一样,玩偶喜欢带蝴蝶结的每天要选一只侍寝,猫窝不能要经典款一定要床型的,还习惯于每天换不同的衣服不喜欢穿鞋,很喜欢拍照,对了它好像知道它的照片会发到微博上,每天会定时定点提醒你。祝你好运。”
留下成迷的微笑,王晏挥一挥衣袖,心酸的掩起满胳膊的爪子印回店里寻找陛下的安慰了。
梁凉有点忐忑不安地抬眸看着安容煦,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这么多对猫来说算“毛病”的习惯。
也许就像安容煦说的那样,对于王晏,因为之前他对陛下很纵容,像是大内总管事无巨细,陛下那样的颜值都可以获得这样的优待,所以梁凉完全不担心他会嫌弃自己。
安容煦则不一样,对于梁凉来说,他看上去比王晏冷淡强势,完全不像是一个会对猫有那么多耐心的人。
梁凉和陛下相处的这些日子,除了对于这个世界有了初步而朦胧的认识,还模模糊糊找见了自己的定位。她很赞成陛下的一些看法,认为猫和狗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不在于外在。
千万年来,狗对于人类一直是忠诚的象征,他们一旦认同了主人,就会展示出十二万分的依赖,这种依赖十分热烈,表现在□□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让人们感受到它似乎就是为了主人而活。
猫给人的感受则不一样,即使被驯化为宠物,人们依旧觉得它野性不改,任性妄为。它们生活的精致而懒散,可以对你温驯,不高兴时也会予以你尖牙利爪。猫族甚至还流传着,不是人类驯化了猫而是猫驯化了人类的说法。但不管怎样,猫和人类都和产生了羁绊,即使猫并不如狗会表达。
比如陛下,虽然经常表现的对王晏很差劲,活的很任性。但是他也会认真的帮王晏看店,照顾那些待售的宠物,甚至也会心口不一的在王晏需要陪伴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
梁凉觉得这样的状态很好,有自由,有食宿,只是牺牲一些时间和色相来愉悦主人,反正都已经变成一只猫,还是一只几千年后的猫,色相什么的又不是牺牲贞|操完全可以不用太纠结。
当然,前提得是,安容煦这个主人,愿意像皇上宠|幸爱妃那样,给予她一些偶尔可以蹬鼻子上脸的特权。
梁凉紧张的看着安容煦时,安容煦也正好低头看她,四目相对。
梁凉:“(⊙_⊙)……”
安容煦好像忽然接收到了梁凉不安的信号,扯起嘴角,俊朗冷厉的眼睛微微弯起,伸手轻点了梁凉的额头一下:“现在知道害怕了?”
虽然不想承认,梁凉竟然看这个笑容看呆了,回过神来的她将脸埋进绒毛里,闷声闷气的喵喵叫着:“……才没有。”
安容煦伸出食指勾着梁凉的下巴,将她埋在长毛里的脸抬起,直视那双一直都没什么情绪储存在其中的眸子,幽深的眸子中,梁凉看见傻傻的猫被迫仰着脸,无辜甚至有些委屈的抽动着胡须。
放开梁凉的下巴,安容煦温柔的抚摸着她蓬松的毛发,从头一只抚到尾巴尖再重新来过。安容煦抚摸猫的时候“放心,不会嫌弃你。”
一瞬间,梁凉以为安容煦会读心术或者猫语。
然而安容煦的手指按在梁凉的尾巴尖,下一句却是:“这么爱干净,需要我帮你擦屁|股么?”
这人怎么能这么流氓?这么蔫坏?!!
梁凉整只喵都震惊了,垂着尾巴护住自己遭人觊觎的菊花,飞快的跳下安容煦的怀抱。
安容煦的眼里微光划过,看着忽然暴起垂尾呲牙的梁凉:“能听得懂人话?”
梁凉浑身一僵,不能想象如果安容煦知道自己拥有人类的魂魄会是什么后果。据说,现在的人类有一个叫做动物园的监牢专门关押一些奇特的动物供人类鉴赏,还据说人类还有一种叫做兽医的职业,会用针扎刀刨那些有了奇怪问题的动物……
梁凉努力安抚下自己炸起的毛发,敛尾乖巧的蹲坐在地上抬头用圆杏仁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安容煦:“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只是一只不喜欢主人耍流氓的可爱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