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追到窗户口,忽然被飘移过来的柳伯挡住,他俊颜黑沉如墨,眼里却弥漫着火气,“柳伯,让开,这次老子非劈了阿呆不可!”
柳伯站的纹丝不动,“三公子,阿呆说的对,您还是省着力气用在该用的地方吧。”
“柳伯!”神奇咆哮。
柳伯依旧无动于衷,温暖的耳膜被震的嗡嗡响,凉凉的道,“吼那么大声做什么?是要把婆婆和三叔招来再给你上堂教育课?”
神奇猛地回头,紧紧瞪着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暖无语的催促,“别蹦跶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神奇也不知道是听进这话认命了,还是想到了什么自救的法子,忽然走回桌前,这次也没再让温暖把椅子让给他,很自觉的站着铺开纸,研磨握笔,可想写时,又不知道写啥好了,他屋里一本圣贤书都没有啊,倒不是没给他准备,只是都让他烧火烤肉用了,现在……
他搜肠刮肚,脑子里却没几句像样的词,武功秘籍什么的他倒是背的熟……
温暖瞅着他一副落笔艰难的样,揉揉额头,开口,“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闻言,神奇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怒目而视,“谁不努力了?谁伤悲了?你嘲笑老子是不是?”
温暖无语道,“你心虚什么?我是让你抄写这一句。”
神奇,“……”
片刻后,他不屑的哼了声,一边挥毫,一边嫌弃道,“啰嗦,老子还用的着你提醒?老子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看吧,读诗我也会…”
这熊孩子嘴巴欠揍,字倒是写的不错,温暖目光凝住,想起无忧谷入口的那几个嚣张的红色大字来,原来是他写的啊,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出过部落了?
温暖不动声色的思量着,见他写完,又念了一句“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神奇顿了一下,又唰唰几笔,两行张扬的大字便跃然纸上,气势如虹,又带着恣意不羁,平心而论,他倒是写的一手好字。就是这态度实在不端正。
温暖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又念了一首,“读书患不多,思人患不明。
患足已不学,既学患不行”
看你端正不端正!
神奇握着笔的大手紧了紧,笔杆子频临阵亡,这女人故意的吧,一遍遍的鞭挞他不读书是不是?他咬着牙忍了,不过一枪怨气都挥洒在纸上,写出的字力透纸背!
温暖无声的勾唇,等他写完,然后声情并茂的又念了一首,这一首劝学励志诗词可就长了,神奇听的怒目圆睁,啪的甩笔,“你玩我是不是?”
温暖无辜的挑眉,“有吗?”
“有!”神奇深呼吸几口,免得又想拿手指她,“若没有,你为什么总让老子写这种诗?摆明了指桑骂槐,诚心挤兑老子呢!”
当他真傻呢!
温暖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睨着他,“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这些诗词鞭策勉励了多少有为青年,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玩了?”
神奇根本不买帐,气哼哼道,“你少跟老子灌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老子不上你的当!”
“那不然呢?你想抄写什么?武功秘籍?”
最后几个字,语气里的戏谑之意刺激的神奇热血逆流,“谁说老子要抄写那个了?你是不是觊觎啊,想忽悠我写给你看,做梦!”
这倒打一耙也是没谁了!
温暖不跟他那奇葩的思维置气,好商量的问,“那写别的?”
“随你!”别再挤兑他就行!
温暖想了想,眸底闪过一抹笑意,缓缓吟了一首凤求凰“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她念完了,戏谑的看着神奇,嗯,他那模样还挺费神琢磨,是惊到了还是吓到了?
神奇像是经历了一场历练,半响后,才难以置信的瞪着她问,“你,你是盼着我这样?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不能一起飞,就使我沦亡?”
温暖,“……”
这熊孩子到底是有多自恋?
神奇猛的一拍桌子,羞恼而凛然不可犯道,“你死了那个心吧,绝无可能!老子宁肯死,也不会恶心吧啦的去做那种事!”
温暖扶额。
柳伯脸上都有点臊的慌了,三公子这样的情商不会给少夫人留下心理阴影吧?可他怎么就是觉得,这首诗词就是三公子未来的苦逼写照呢?
只求到时候打脸别太响。
“喂,你听懂了吗?你那是什么表情?”
温暖叹气,“懂的不能再懂了,小三儿啊,看来你只适合写这种书了!”
“什么?”直觉不太好!
------题外话------
问题来一个,温暖觉得小三适合什么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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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老子不伺候了
温暖叹气,“懂的不能再懂了,小三儿啊,看来你只适合写这种书了!”
“什么?”直觉不太好!
果然!
神奇听着她似笑非笑的开始讲,“从前,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他蹙眉,虽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可听着那哄孩子的语气,他也敢肯定,内容一定比那些鞭挞他的诗词更挤兑他!
他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连面部表情向来单一的柳伯都露出一丝迷惑,不过却听的津津有味,然神奇心绪起伏如她故事中的大海,等她讲到那一段,“她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不过,跟其他的公主一样,她没有腿,她身体的下部是一条鱼尾……”时,神奇不可抑制的爆发了。
“停!”
温暖看向他,果然是神奇,这听故事的反应都是那么与众不同,她去孤儿院给小朋友讲的时候,人家可都是如痴如醉,他怎么还忍无可忍、勃然大怒了?
“你讲的是什么鬼东西?”
温暖慢悠悠的道,“故事啊。”
“什么故事这么胡说八道?海底下怎么会有人?还人身鱼尾巴?他们怎么呼吸?怎么说话?”神奇咄咄逼人,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温暖故作不解,“咦?你不是应该好奇美人鱼什么时候能上岸吗?”
以他的智商,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更合适吧?
神奇愣了下,一时没领悟她话里的挤兑之意,倒是脑洞打开,想到另一层上去了,然后脸色大变,“你讲这种神话故事来哄老子睡觉是不是?你以为老子那么容易被迷惑?就算老子睡着了,你的非分之想也绝不会得逞!”
这次轮到温暖懵了,这熊孩子到底什么神逻辑?
“喂,你听见我说的没有?”神奇忽然又吼了一声,这一声的内容就有些复杂了,有慌乱和心虚,他是不是鬼上身了?不然为什么看她那副傻乎乎的模样竟然会心跳加速?
温暖点头,“听见了,不过我得纠正一点,这不是神话故事,是童话故事!”
“什么?”
“童话故事,适合学龄前儿童听的一种故事,嗯,当然也可以当成睡前故事,有助于睡眠。”
“……”
“好了,这种书最适合你,不鞭挞挤兑也不恶心巴拉,纯真又有趣,赶紧写吧。”
神奇呼吸急促,怒瞪她半响,忽然丢下一句“老子不伺候了!”转身就走。
柳伯伸臂拦住。
神奇不满的低吼,“柳伯,她羞辱我!”
柳伯面无表情的道,“三公子误会了,少夫人这是……对你的特殊关爱。”
“你……”
温暖听到那句特殊关爱,差点喷笑,忍了忍,才开口道,“柳伯说的对,还是说你其实更喜欢具有鞭挞意义的励志诗?还是缠绵柔情的……”
神奇猛转头,打断,“老子才不会喜欢那些!”
温暖摊手,“那不就得了。”声音一顿,又戏谑的问,“或者你喜欢那种附庸风雅的?你二哥貌似更擅长吧?你那气质……”
“老子没有!”
“看吧,那就只剩下童话了。”
“……”
“快抄吧。”温暖再次催促。
“太多了……”他讨价还价。
“没让你全部写完,写两段就行。”
“哼,这还差不多。”
终于,神奇走回去,态度虽还说不上端正,却也不闹不抽了,她讲她的童话故事,他挥毫泼墨,权当是练腕力和内功了,屋里一时只飘荡着她轻柔低缓的声音,有种别样的温情。
柳伯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等到海的女儿讲完,桌面上也叠起几页纸,一个个张扬不羁的大字几乎要飞出来似的,温暖拿起来看了看,点头道,“嗯,写的不错,今晚就到这里吧,明天继续。”
神奇立马扔了笔。
温暖看的好笑,却也没再挤兑他,站起身,四下扫了一圈,“你搬来的昙花呢?”
别耽误她欣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