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不得不打断他的幻想,“周公子,我很忙。”
周不寒嗤道,“我也很忙,所以我们都抓紧点。”
温暖,“……”
怎么过了一晚,这妖孽的病又升级了?
“你不说话就是默许了,那我……”
温暖赶紧道,“对不起,周公子,我是真的没时间,所以,你不用来了。”
周不寒呵了声,慢悠悠的道,“晚了。”
“什么?”
“我已经在你门口了,你可以出来迎接了。”
“……”
温暖机械的挂断电话,就听到门外传来吴用惊奇的一声,“公子,您怎么来了?还有您身后这位是……”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吴用只顾着好奇了,这是谁啊,遮挡的这么严实,不会是有什么传染病吧?
他正想躲远点,谁知,那人却凑了过来,在他耳边咬牙,“是我。”
吴用都惊呆了,刚要开口,就被他捂住,“别喊。”
吴用拉开他的手,使劲的瞅着他,就见他头上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见眼,而下半截脸捂着口罩,也是半分看不到,吴用纳闷了,“你搞什么?”
钟翰林忍着内心无限的屈辱,“我想低调。”
吴用见鬼一样的瞪他,“你想低调?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又不是哪个人气明星,这是要唱哪一出?”
钟翰林恨声道,“西厢记。”
“啥?”吴用听不懂了。
钟翰林攥拳,“里面的是崔莺莺,外面站着张生,而我就是那红娘。”
吴用,“……”
钟翰林催促他,“赶紧禀报啊,你让公子在外面等多久?”
闻言,吴用才回神,可还是觉得脑子不够用,他看着站在门外的周不寒,今天似乎刻意倒持了下,反正比以往那颠倒众生的样子还魅惑了几分,肩上披着军绿色的大衣,脚下是程亮的黑色皮鞋,手上戴着副皮手套,腰上还有枪,这炫酷的造型,一路走过来,不知道要迷死医院多少白衣天使了,他却只觉得压力排山倒海的涌来,“公子,您真的要找小姐吗?”
周不寒斜了他一眼,“不然爷站在这里做什么?爷又不暗恋她。”
鬼使神差的他居然说出这一句,说完,眉头下意识的蹙了下,幸好,吴用这会儿脑子不够用,倒是也没多想,只是愁苦道,“公子,您找小姐有什么事?不会又送花吧?”
周不寒哼道,“送花?那种招数爷会用第二次?”
“那您是要……”
“找她约会。”
“……”
这比送花还惊悚呢,吴用僵那儿了,迟迟不敢敲门禀报,他若是敢引狼入室,那几只还不得吃了他?昨晚的逼问现在他还心有余悸呢。
钟翰林不耐的又催促,“快点啊,没听见公子说要约会啊?”
吴用木然的看着他,幽幽的道,“你不才是红娘吗?既然唱的是西厢记,这会儿该出马的人是你,我又不会唱这一出戏。”
钟翰林,“……你行。”
吴用装傻。
钟翰林深呼吸,果然有异性没人性啊,这么快就叛变他们的兄弟情了,他悲愤的道,“好,我唱就我唱……”他上前两步,敲了门,那神情掩藏在帽子下,十分有英勇就义的既视感。
里面没动静。
温暖又不耳聋,早就听到他们说的话了,除了无语就是心累,她想理会才怪了,不过,她也纳闷,昨天就算他们几个先招惹了那妖孽,可到了晚上那妖孽也打击报复了啊,一来一往,不是该扯平了?
怎么今天又变本加厉了呢?
她回想着早上在瑰园的时候,那几人的脸色都很正常,不像是背着她搞小动作的样子,要说真有什么古怪的,就是阿呆了,他倒是没说什么,可就是表现的太安静了反倒是不对劲。
可阿呆能做什么呢?
阿呆对花都尚且不熟,想对付那妖孽本事也不够啊。
温暖百思不得其解,这会儿,门外敲得更大声了,且还响起吟诵诗词的声音,“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温暖,“……”
好歹她也是个文化人,自然听过这首诗词,就是出自西厢记里,张生在月下见到崔莺莺,对她心生爱慕,所以即兴做出这首诗词,外面这二货是谁?
吴用也是无语极了,他以前是知道好友不着调,喜欢玩闹,可此刻,这节奏明显的是要疯啊,说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酸死了。
“翰林,你冷静点……”
劝他冷静这话没错吧?
钟翰林却声音悲痛的道,“崔莺莺不回应,我这红娘当不成,我就没法冷静。”那俩混蛋,不是报复他吗,那他也豁出去了,非要撮合这对史上最不可能的男女了,反正他以后也没脸见人了,就专注做红娘了却残生吧。
吴用虽还不太明白好友到底是抽什么风,不过意思搞懂一点,那就是,好友貌似也被刺激到了,还刺激的挺严重,人生观貌似也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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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继续二更
☆、二更送上 想念入骨,赖上你了
三个大男人站在外面,也是一道惹人注目的风景线,幸好,温暖办公室在独立的一层上,平时几乎没人上来,所以这才没引起什么轰动。
只是,总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
周不寒也不想当君子,他这辈子见谁被拒绝过?哪个不是前恭后据的讨好着?唯有在这里,吃了闭门羹,翰林都犯二的吟诗颂词了,她都能坐的住,也是好定力。
他不是没想直接踹门进去,那才是他正确的出场方式,可门从里面锁了,他瞅着这门也很结实,真要踹,少不得会发出很大的动静,到时候搞得大张旗鼓,好像自己非她不行一样,倒是给她长脸了。
所以,他才隐忍了一二。
谁知,她居然如此不识抬举。
这让他又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再次玩起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招数。
周不寒的脸色渐渐沉下去,他今天是干什么来了?是兴师问罪,她纵容那俩人做了错事便想躲起来撇个干净?想得美!于是,他拔出枪,对准了门锁。
吴用见状,赶紧拦下,“公子,不可!”
周不寒低头看着那双伸过来的手,眼眸一冷,“你说不可?”
这辈子能违背、敢阻止他的人还真没几个,今天也是新鲜了。
吴用顶着巨大的压力,手没有缩回,“公子,对不起,我现在是小姐的人,要维护的是小姐的一切,若是小姐不愿见,那么……”
周不寒冷笑着问,“如何?你以为你能拦的住爷?”
吴用面色微微一白,异常悲壮道,“不能,但是公子若是执意,那么我也只能把这条命还给您了。”
周不寒眯起眸子,浑身的寒气迸出,若非吴用是他曾经很看重的属下,有几分主仆情,此刻,早已被他一脚踹出去了,只是,他不喜欢这样被威胁,这样被动,他握着枪的手渐渐收紧,忽地顶在吴用的眉间。
吴用身子倏然绷紧,却没有后退,他闭上眼,神色毅然决然。
钟翰林急了,这都叫什么事啊,主仆翻脸、兄弟反目,崔莺莺竟然还没一点动静,他绷不住了,使劲的敲门,嚷嚷起来,“温大小姐,你再不出来都要出人命啦,你也不想看着吴用血溅当场吧?”
温暖揉揉额头,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她按了下遥控,门锁啪的一声打开,不过,她的人并没迎出去,都这个时候了,她也懒得跟那妖孽虚与委蛇。
于是,她依然稳稳的坐在办公桌后,还给自己泡上一杯茶,等会儿少不了一番唇枪舌战,她得备着润润嗓子。
门外,那一声开锁声,像是解除警报的天籁之音,钟翰林松了一口气,见周不寒的枪口还顶在吴用的脑袋上,赶紧玩笑般的推开,“为了个崔莺莺值得吗,公子啊,我才是红娘,你逼吴用干什么,他又不会唱这出戏。”
周不寒缓缓收起枪,对着吴用冷声道,“各为其主,我并不怪你,只是你现在不是我的人,我若对你出手,你也不要怪我无情。”
闻言,吴用诚然道,“多谢公子,我记下了,我不敢怪公子,我知道,公子已经手下留情了。”
不然,依着周公子的脾性,哪里会让他有机会站在这里跟他叫板?
周不寒哼了声,没再说什么,推门走了进去,钟翰林给吴用暗暗使了个眼色,也跟了进去。
吴用这才觉得两腿发软,摸了把头上的汗,有种捡回一条命的庆幸,他知道翰林那眼神暗示的意思,让他别跟进去捣乱了,可他不能啊,要是可以,他恨不得撇干净,可他放心不下小姐。
于是,他平复了下心情,又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关上门后,见周不寒居高临下的站在温暖面前,两人之间就隔着一张办公桌,那气氛,颇有些剑拔弩张的紧绷,他赶紧打圆场,挤出一抹笑道,“公子,您请到这边沙发上坐吧。”
周不寒仿若未闻,依旧复杂的盯着温暖看。
温暖不惧的回视着。
吴用那个尴尬啊,看了钟翰林一眼,钟翰林轻哼了声,让你别跟进来,就是不想让你为难,你却偏不领情,结果知道了吧,这夹心饼干好当吗?
温暖忽然开口了,声音平淡,没有多少情绪,“吴用,你在外面守着吧。”
吴用一惊,“小姐?”
温暖微微一笑,那笑里带着几分嘲弄,“放心吧,周公子虽然看起来……来者不善,但是应该还不会打女人,再者,他就是真打了,我也会还手的,所以,不用担心。”
吴用,“……”
这么一说,他更担心了。
“出去吧。”温暖又重复了一遍,见他那一脸为难纠结的样儿,心里都不落忍了,叹道,“你真的可以放心,我们不会打起来的。”
刚刚在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听到了,自然知道吴用对她的维护,为了她,不惜和他最崇拜的周不寒为敌,这份忠心让她动容,她自然也会投桃报李的维护他。
躲开,不插手,谁也不帮,才是最妥当的,这样才不会伤了他们曾经的主仆之情,她也不会为此寒心。
“小姐……”吴用如何不懂?所以心里感动,倒是越发不想走了。
温暖摆摆手。
钟翰林见不得他那样,上前拽着他,不顾他的意愿就推了出去,然后利索的关门落锁,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通常情况下,这样子的局面,作为女人是弱势的一方,是该害怕恐慌的,可温暖镇定的不像话,还端起茶杯,悠闲的品起来,根本无视两人的存在。
周不寒体内那种不平静的情绪又开始泛滥,他就是见不得她这样,之前在电话里,他就被刺激的几次三番的失控,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他想着若是她在眼前,那他气怒之下,很可能一枪崩了她,可偏偏,她是个女人,他虽不喜女人,尤其憎恶身心不干净的女人,可也不屑对女人动粗。
所以,这样看着她,打又打不得,让他屈尊降贵的先去招呼她,他也做不到,那种憋屈也是稀罕了。
钟翰林可没这么多讲究,他牢记今天是干什么来的,几步冲过来,就开始兴师问罪,“温小姐,昨晚送花的事,你该清楚那是为什么,我家公子做的已经是够客气的了,相较上午你的男人对公子做的那些,我们那样的还击并不过分吧?”
温暖盯着钟翰林,眼眸里闪过一抹诧异,这人是谁?还有为何这样的奇葩装扮?除了一双眼露出来,其他什么都看不见,就是那双眼,都蓝汪汪的,着实瘆人,所以,她没回应他刚刚说的,而是古怪的问,“你是谁?”
钟翰林磨磨牙,“我是钟翰林。”
温暖明白了几分,关于钟翰林的背景身份,昨晚她就问了傅云逸,得知是钟家的独生子,尊贵的很,却特立独行,不走仕途,偏去了军营给周不寒当个跟班,和吴用关系很铁,平素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一肚子的鬼点子,那时候她还笑叹这性子倒是跟神圣和阿呆有点想象,却不知,今天见了,感觉画风完全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