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早已打的热火朝天,只有他们还在聊天,画面着实诡异,观众席上已经有人笑起来,评委席上,周鸿运一脸不解,“这小子在干什么?”
孟归宗意味不明的笑道,“在等时间。”
“嗯?”
“他大概不舍得太早下场,可依着他的本事,三两招就能结束比赛,所以消磨时间。”
周鸿运震惊,“他就这么自信能赢了对方?还是三两招?”
孟归宗点了下头。
郑长功的脸色完全沉了下去,这比他的弟子直接输了比赛还要觉得丢脸,这完全是在蔑视,他给了裁判一个眼色,那人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还打不打了?不打就视为弃权。”
闻言,阿呆无辜的道,“可是我们还没聊完呢。”
裁判气急败坏的道,“这是比赛场,不是你家热炕头。”
阿呆摊手,遗憾的道,“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裁判气得想吐血,明明就是他不对,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儿。
阿呆又对秦守亭道,“对不住啊,我们不能一起愉快的聊天啦,以后再找机会可好?”
秦守亭早受够了,谁要跟你聊天啊?冷着脸扯开架势,眼底冒火,如激怒的狮子。
阿呆颤了颤,“你可温柔点喔,打坏了我,我会赖上你负责的”
“嗷”秦收亭不想再听他说话,吼了一声,猛扑过来。
贵宾席上,钟翰林无语的道,“这小子真是太猖狂啊,这是在比赛吗?分明是打郑家武馆的脸啊,这是拿着对方多不当回事啊?”
周不寒支着下巴,懒懒的道,“猖狂之人必有猖狂的资本。”
钟翰林瞅着场上的画面,嘴角一个劲的抽抽,“好吧。”
场上,秦守亭猛扑过去,可阿呆轻飘飘的一个跃起,就落在了秦守亭的后面,然后也不趁机出手,而是笑眯眯的拍拍他的头,“嗨”了一声。
噗
观众席上,很多人喷了,然而是爆笑和掌声齐鸣,体育馆里史无前例的热闹起来。
评委席上,很多人的表情就变了,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武术界的前辈,是德高望重的人物,眼睛自然毒辣,刚刚只是那一招,他们就知道谁输谁赢了。
阿呆若是趁机下手,秦守亭必输无疑。
周鸿运忍不住叹道,“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孟归宗眯了下眼,“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
闻言,周鸿运又叹道,“这年头还真有轻功啊?”
孟归宗敷衍的附和了一声,“是呀,真的有。”
场上,阿呆大概是还没做够秀,所以并没速战速决,而是跟秦守亭玩了起来,猫捉老鼠一样的逗弄,他笑得越天真无辜,秦守亭就越是悲愤恼恨!
郑长功攥起拳头,一身的寒气外泄,“欺人太甚。”
齐忠面无表情的提醒,“镇定,比赛没有不准这样打斗的规定,别失了身份。”
郑长功眼底闪过狠戾,“可他也实在太狂妄了,士可杀、不可辱,当我郑家是什么?”
闻言,齐忠想起在机场时,神奇大刺刺的端坐在那里的一幕,自己好歹也是前辈,可他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为什么?因为论起身份,他高了自己不止一点半点。
他是玄武门的掌门,不是靠强取豪夺,不是靠阴谋诡计,更不是陷害逼杀,他是名正言顺、当之无愧的一派掌门,也是能号令整个武林的盟主,在他眼里,别人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是双木,还是郑家,甚至是雾莲山,都一文不值,说的再难听些,他们是需要被清理的门户。
“他是从部落里出来的。”
“那又如何?”
齐忠提醒了一句,可显然郑长功没听进去,倒是韩达眼神闪了闪,这一波的比赛他少了几分沉重,因为他的弟子遇上的都是寻常武馆出来的,没有太强的对手,晋级是顺理成章的事,便很有心情去看别家,他的视线一直被阿呆吸引着,研究着他的武功套路,却都无法确定的为其定性。
温暖看着阿呆灵活左跳右跳,把秦守亭玩弄在股掌之中,不由好气又好笑,“差不多得了,阿呆还逗起来没完没了了,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神往含笑道,“也不算是不厚道,对方是郑家武馆的人,又姓秦。”
闻言,温暖眼眸闪了闪,“可是表哥事先跟你说了什么?”
神往点点头,拿过她的手来,又开始一笔一划的写着,温暖面色渐渐凉下去,再看场中的画面,心境已然变了,她甚至觉得阿呆戏弄的还不够打脸。
当年玄武门贵为天下第一门派,如日中天,建在雾莲山上,那座山都因此名扬天下,多少人慕名而来,习武的人都视为武林圣地,唯马首是瞻。
玄武门的掌门更是武林至尊,一块玉佩在手,可号令江湖所有高手,权势可谓擎天,也因此,推选掌门成了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比起宫里选皇帝有过而无不及。
玄武门门下弟子众多,但是最为出众的有四人,或者说是四家,因为这四家姓氏不是一个人投奔到玄武门下,而是发展了几代人,俨然已经成了个小帮派,而每一代掌门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从这四大家中选出。
这四大家,分别是柳家、郑家、齐家、秦家!
百年前,掌门易主,雾莲上掀起一场开山立派以来最大的腥风血雨,柳家那位最有天赋的少年被陷害谋杀了前任掌门,于是,被其他三家追杀跌入悬崖,柳家其他的人被逐出门派,自此从江湖上消失。
之后,又经历了一番权衡博弈,新掌门从郑家选出,自此后,便郑家独大,再无争斗,因为其他两人不知什么原因,都离开了雾莲山。
秦家归隐,再不出世,齐家去了花都,另开门户。
至此,玄武门渐渐没落,直至世人对其鲜少听闻。
神往在她掌心缓缓写着,那是一部百年兴衰沧桑史,所有的悲剧起于那一场腥风血雨的祸乱,为了权利,同室操戈、兄弟反目。
最后留下郑家,到如今这一代,郑长远坐镇雾莲山,执掌门之位,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低调的如同归隐,其弟郑长功开了郑家武馆,享誉北城。
至于秦家,不出温暖所料,果然指向了秦知秋的父亲秦庸,而场中这人,也是秦家的子孙,要喊秦庸一声叔叔,他不甘永远归隐在山里,这才投奔到郑家武馆,有了今天的这场比赛。
可惜,注定是悲剧。
他想借此机会一鸣惊人,奈何碰上了阿呆,雄心壮志刚刚出世,便夭折了。
而齐家这些年在花都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唯有柳家,彻底没了音信。
神往写完,温暖的心情已是说不出来的沉重,再看评委席上的几人,只觉得面目可憎,他们今天的所有风光和体面都是用柳家的血为代价,是可耻的掠夺和侵占,哪怕已过了百年,这仇恨也不会化解。
可他们,却还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郑长功盯着阿呆,眼底的狠辣已经毫不掩饰,作为一馆之主,这样的反应似乎也能说得过去,毕竟武林中人最讲究个脸面,阿呆此刻的所作所为,那是狠狠打了他的脸,他没跳起来教训阿呆,似乎已经是自持身份的隐忍了。
吃瓜群众们表示理解,可他们理解不了阿呆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有仇?不然不会这般公开得罪郑家啊,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为了好玩?咳咳,那也太任性了,这不是在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题外话
下午有二更
☆、二更送上 该重出江湖了
场上,就剩下最后一组了,其他的选手早已分出胜负,却没有离开的,围在一边,神色莫名的看着阿呆和秦守亭,表情不停的变幻着。
他们想什么,彼此谁也不知,但是有一个共同的认知,他们和这次比赛的冠军无缘了,因为他们不是阿呆的对手,甚至,他们连秦守亭都未必打得过。
一时又是庆幸,又是同情,庆幸自己没遇上这两人,同情的则是秦守亭,若是他没遇上阿呆,而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像现在那般狼狈。
是的,秦守亭此刻很狼狈,阿呆并没打他,所以他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可他早已心浮气躁,乱了分寸,身上的衣服扯得有些不整,额上满是大汗,眼底充血,手上青筋毕露,那凶狠的样像是要吃人。
可他拿阿呆一点办法都没有,直到现在,他都摸不到阿呆的衣角,这才是羞辱!
“啊啊”他又嘶吼着打过去一拳,速度已经快如闪电,可再快,也没阿呆快,他越是急躁抓狂,阿呆便越是闲淡散漫,人比人,气死人。
秦守亭就气的几乎要吐血了,这辈子所受的痛苦加起来都没这一刻来的强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整个体育馆里都陷入诡异的安静里,没有掌声,没有笑声,也没有谈论声,所有的眼睛都注视着那两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评委席上,周鸿运不可能让事情任其发展下去,便给了裁判一个眼色,那裁判这才高声喊道,“还有两分钟时间到,再不分出输赢,判为平局。”
平局,就是打合,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阿呆的武功远在秦守亭之上,要是判为平局,那真是太
阿呆却还是不慌不忙的,“啊?就只有两分钟了?我还没打够呢!”
言辞之间的遗憾,刺激的众人直想吐槽,你是还没玩够吧?
秦守亭却似被逼上悬崖的兽,张牙舞爪的再次扑上来,阿呆终于不再逗弄,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抬手,一踢脚,秦守亭猛然摔倒在地,挣扎着试了几次,然而,站不起来了。
而他身上,却什么伤都没有。
众人惊讶,这是什么功夫?
阿呆笑眯眯的拍拍手,“承让啦。”
秦守亭瞪着他,眼底的愤恨不甘,被不敢置信所替代,久久说不出话来。
评委席上,郑长功面色变了又变,惊得差点站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齐忠闭上眼,心里一声落寞的长叹。
韩达眼神灼灼,仿佛盯着什么发光的金子。
孟归宗笑得意味深长,果然如此。
周鸿运惊叹着问,“这是什么武功招数?”
没人回答他。
他也不再追问,面色复杂的宣布了比赛结果,场上这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阿呆像是凯旋而来的英雄,施展轻功,围着整个体育场飘了一圈,微笑着冲观众招手示意,掌声更热烈了,经久不息,还伴随着尖叫声,直冲云霄。
所谓大牌明星人气爆棚也就这程度了。
诡异的是,竟然没人出面制止,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得瑟。
评委席上的人也似集体眼瞎了,个个无动于衷。
于是,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直接装死。
阿呆这才满意的下场离开。
钟翰林看不过的哼道,“瞧他得瑟的那样儿,太欠抽了。”
周不寒懒洋洋的白他一眼,“你去抽一个试试。”
钟翰林,“”
“今天一过,他的名字天下皆知了。”
钟翰林不以为然,“可他也锋芒太过了,得罪了郑家,只怕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