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么知道我们非亲非故?”孟雨萱不解。
“呵呵。昨日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老夫也是凡人,也爱凑热闹的。”王大夫古怪地眨眨眼,一改刚才的严肃,像个爱闹的老顽童。
“原来大夫已经认出我了。不错,我是这里的新店主。”孟雨萱说道:“以后与大夫就是街坊了。”
“行。凭你这么热心的份上,改日你要是来看病,老夫少收你两文。”王大夫笑道。
“算了。大夫的好意我心领。你这里我还是少来为妙。”孟雨萱福了福身,微笑道:“我先去了。”
林彩豆腐铺,围在外面的人群还没有散去。不过大家看她回来,已经认出她的他们纷纷散开。
“妹子,林彩也挺可怜的,给他们两口子一点时间吧!虽说死在店里挺晦气的。可是,这里是他们唯一的落脚处,也不好把他们赶出去。”
“可不是。这位夫人,可怜可怜他们吧!”
孟雨萱看见他们争着说情,担心里面情况的她不得不打断他们的话。
“各位不用担心,我不会赶他们走。刚才我去找了大夫,他说已经找到新的方子,或许可以救那位大哥一命。”孟雨萱说道。“各位请让一让。等会儿大夫就端药来了。你们别在这里挡着路。否则耽搁了最后的救治时间,那位大哥真的会没救。”
“还有救?这敢情好啊!”有人说道:“大家赶快散开。别挡路!”
孟雨萱进屋。林彩还在那里哭着。躺在床上的人一点儿反应都没了。
她看着那人的大肚子,趁林彩没有注意的时候摸了一下。这一下可把她恶心坏了。那里面有东西动了一下。
她不禁有些担心。就算把里面的虫杀死,这人还有救吗?那些吸血虫特别霸道,肚子里面的五脏六腑没事吧?
不过既然名字叫吸血虫,想必只是吸血,应该不会啃噬身体里的器官。如若不然,那人直接没救,也不会活到现在。
“夫君……彩儿一定不会独活。”林彩说着,扑向对面的篮子。
篮子里有把剪刀。林彩抓住剪刀就要往脖子上刺。
孟雨萱抓住她的手,将剪刀夺下来。她不由得恼道:“就算要死,也该安置好你的夫君。你们两人都死在店里,这是想害我吗?我好心买下你的店,你这是想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林彩哭得伤心,悲痛地说道:“是俺不好。妹子,实在对不起。俺现在不死。等俺安葬了夫君,俺再撞死在他的墓前。”
“药来了!药来了!”王大夫端着药跑进来。他年纪大了,这么一小段路就累得他够呛。
林彩抬起挂着眼泪的脸,震惊地看着王大夫,急道:“大夫,你是说药吗?俺夫君还有救吗?”
王大夫不解地看向孟雨萱:“你没给她说?”
“我一回来就看见她寻死,哪有时间说?我就说她要死也出去死,死在店里就是害我。”孟雨萱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刀子嘴豆腐心的?”王大夫失笑。不过想到现在情况复杂,他这一笑有些不妥,便敛了笑。他对林彩说道:“老夫刚才翻阅古书看见一个方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要不要让你夫君试一下?”
林彩连忙点头:“试。俺愿意试。药给俺,俺马上喂他喝下去。”
第四十八章:搬家
房间里,林彩,王大夫,孟雨萱以及关心着夫妻两人的街坊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药已经喝下去半个时辰了。男人一直没有反应。
随着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林彩从刚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绝望。眼泪再次如断线的雨水般滑落下来。她苦涩地笑着,笑着,跪坐在地上,眼里一片死寂。
王大夫失望地摇头。他拍了拍旁边同样失望的孟雨萱,说道:“别难过。你已经尽力了。”
孟雨萱轻叹:“我们只难过这一时,而她却是难过这一世。不,她根本就活不下去了。这样真是残忍。”
“那又有什么办法?世间一切本就有定数。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这是他命数如此。”王大夫叹道。
“可怜的。”围观的街坊唏嘘不已。
“呕!”突然,躺在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睛,脑袋一偏呕吐出大量的鲜血……不,黑水。
孟雨萱惊喜地看着男人,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林彩说道:“把盆子端过来,让他吐到盆子里。”
那黑水全是虫子的尸体变的,吐到地上不知道多久才会散。而且黑呼呼的,看着也恶心。
“哦。”林彩急忙把旁边的盆子放到男人的面前。
“呕。”男人趴在那里大口地吐着。那味道真是难闻至极。
林彩看着大量的黑水吐进盆子里,其中有些黑水还溅到她的脸上。她又笑又哭,一点儿不嫌弃男人的呕吐物。随着男人吐出来的黑水越来越多,那双原本已经死寂的眸子重新焕发光彩,整个人再次有了生机。
她轻轻地拍着男人的背,温柔地安慰道:“夫君,把那些脏的全部吐出来,吐出来就没事了。”
王大夫摸着胡子,老脸上满是喜色。等男人不再吐了,王大夫坐在床边把脉。
林彩紧张地看着王大夫的反应。王大夫没有说话,她急道:“大夫,夫君的病怎么样了?可有起色?”
“没有什么大碍。再喝一次这种药,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全部吐干净,再给他慢慢调理一个月就没事了。这家伙算是捡回了一条命。”王大夫感叹道。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你是我们夫妻的再生父母。”林彩跪在地上,不停地嗑着头。
王大夫连忙说道:“起来!别谢我,要谢就谢这位夫人。你夫君的病能好,多亏了这位夫人。”
王大夫与林彩毕竟男女有别,王大夫想要扶起林彩,可是不敢去碰。他只有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不是大夫找到了古方,所以才救了那小哥吗?”围观的街坊好奇地问道。
“哪有什么古方?是这位夫人找到我,说是以前见过这种情况,而且从一个道长那里得到一个方子。她不懂医术,不敢私自作主,就问老夫那个药方对不对。老夫看了一下,药方是没有问题。可是这小哥的病情却是老夫以前不曾见过的。所以,老夫也不知道能不能对症。老夫也犹豫过,但是想到这小哥再不治就没命了,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老板娘,你不会怪老夫吧?”
林彩连忙摇头,她朝王大夫嗑了三个头,又朝孟雨萱嗑三个头。她感激地说道:“大夫和妹子都是我们夫妻的恩人。如果不是两位恩人,林彩和夫君只有共葬一个墓穴,明年墓穴上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好了。没事就好。”孟雨萱扶起林彩。“你夫君还要你照顾,别客气了。你去照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