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铭上前一步抱住商无岐, 想借由怀抱传达自己的抱歉。
商无岐便顺势靠在卫铭肩膀上,缠缠绵绵地拿脸颊去磨蹭卫铭的肩膀,表现出十足的温驯与依赖。
“铭儿,哥哥真喜欢你!”
“哥哥, 告白这种事情,发个信息就可以了。”不解风情的卫铭提出了一个自己觉得很经济合理的建议。
“可是我想亲口告诉你!”
“有什么区别呢?”
“我要让你知道,我每天怎么比昨天更喜欢你一点,更想念你一点,更爱你一点……”
卫铭脸上一红:“真是的,我知道了……”
商无岐抱着卫铭,一边轻轻啜吻卫铭的脸颊,一边在卫铭耳边柔声说着情话。卫铭神情放松,由着他蹭。只有当他热烘烘的嘴唇摩擦到自己的耳郭,带起一阵细小电流的时候,他才因为酥麻而哆嗦了一下。
“哥哥,你这样真像只小狗!”
“居然敢这样说哥哥!哥哥要惩罚你……”
盥洗室的镜子里映出商无岐嘴角泄漏出的一丝狡猾。卫铭还以为商无岐在开玩笑,下一秒,他的嘴唇便被对方含住。
卫铭吓得一下子睁大眼睛,想要仰头躲闪。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他的后脑勺,让他无处可逃,只能仰头承受来自对方的铺天盖地的拥抱与亲吻。
在最初的带着热切掠夺的占有亲吻后,唇上的碾压渐渐转为温柔。大概是察觉到他的抗拒,商无岐的吻变得小心温存,三个月来压抑的渴望在开闸喷涌的瞬间又被理智压制回去,转变为缠绵悱恻的倾诉。
商无岐的亲吻如此柔和细腻,好像是随时可以喊停的,于是卫铭便松懈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自己的警惕,接受了对方的亲昵示爱。
甚至到了后来,商无岐的舌头撬开他紧闭的牙关时,他也不再在唇齿纠缠中一味退缩,居然试试探探地给出了一点回应。
商无岐心口一荡,像被小猫挠了一爪子。对卫铭的回应激动得不能自己的他,却并未立刻逮住心上人展开下一轮进攻。
卫铭进攻他,他倒反而躲闪了。舌头在口腔中步步退缩,像被卫铭追得窘迫无力一样。然而在后退之余,又不时撩拨卫铭一下,很有点试探或挑衅的意思。
果然,见他是这个反应,卫铭立刻就有了勇气,同时更被激起了斗志。总是商无岐欺负他,现在可轮到他欺负商无岐了!
察觉到商无岐似乎要后仰躲开,这会轮到卫铭摁住对方,加深了这个亲吻。
商无岐表面做着躲闪被动的姿态,心里则愉快地想着,对,就是这样,标记我吧!
唇瓣与唇瓣的碾压磨合间,发出“啧啧”的口水声。当两人都为此心旷神怡之际,属于向导与哨兵特有的一种现象也会出现——精神触角会顺着主人心意主动伸出,与对方的纠缠在一起,盘旋,缠绕,交流,标记彼此。往后,彼此的气息互相影响,精神触角也会熟记彼此的信息。
一个亲吻尚且如此,若是真正结合,则将达到灵与肉的完整契合。
好会儿,两人的嘴唇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卫铭红着脸道:“你输了!”
商无岐将额头抵在卫铭额头上,望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笑得宛如一只偷腥的猫:“对,输的心服,口更服。”
卫铭狐疑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蓦地羞恼地按住他的脸往外推:“你这个大骗子!”
商无岐哪是能被轻易推开的?
他紧紧搂住卫铭,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心上人道:“铭儿,只要你标记我,占有我,说你需要我,我就永远属于你。你想不想要我?”
卫铭脸上的红晕一下子蔓延到风衣领扣下。
“你,你怎么老是想这个,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向导们没有结合热之说,一般也很难理解哨兵们的苦恼。
商无岐宠溺地笑道:“哥哥对你,以往是心动,现在开始就要情动了。”
过去因为干螺藻米素药剂,他被迫当了五年柳下惠。现在副作用解除了,他当然不肯再压抑自己。
看着被他拥在怀里,他的香喷喷的,光是存在就已经是一种致命诱惑的心上人,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商无岐问卫铭:“哥哥想要你,你想不想要哥哥?”
卫铭腼腆道:“我当然想……”又虚弱地辩解道,“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商无岐跟他轻轻咬耳朵:“这次哥哥听你的,随便你怎么样!”
卫铭的心便“砰砰”跳起来。他如今也快二十岁了,虽然不至于像哨兵一样要忍受结合热之苦,但对某些事也有欲望。而且情到深处,一切水到渠成。
快速看了眼门扉,确定锁的好好的,他凑近前跟商无岐密谋似的说道:“这个,等我回去再说……”
商无岐也压低声音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地下、党接头对暗语似的把这事确定下来。
便听见外边有人喊卫铭的名字。
卫铭估摸着大概是邵云放的事弄好了。他整理好衣服,对商无岐略一点头就跑出去了。
商无岐恋恋不舍地目送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这种偷情状态。真想堂堂正正的,以伴侣的身份,独占他的心上人!
等卫铭过去的时候,邵云放已经从治疗室出来了。
看见卫铭,邵云放从一众保镖中越身而出,快步走到卫铭跟前。
“阿远!你去哪了!”邵云放焦急的语气带了一点恼火。
凑近卫铭脸颊嗅了嗅,他蓦地整个人阴沉下来!虽然看不到面具后是怎样一种表情,但他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眼神,还是让周围保镖无端一阵心惊肉跳。
“你去哪了 !”邵云放再次问道,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切齿。
为什么身上会有属于其他哨兵的气味!为什么纯净如你,也会沾染上这种污秽,肮脏,恶心的气味!
卫铭最厌恶的就是这种高高在上,把他视为己有,处处刨根问底的主人姿态。他的眼神彻底冷漠下来,语气生疏而礼貌地回到:“我很抱歉迟到了!”
他们不过是雇佣关系,名义上他还是邵二的保镖,他犯不着向对方交代太多。等他拿到u芯片就会立刻离开邵家。
邵云放紧紧地叼住卫铭。但他没能从卫铭眼底看到一丝愧疚或者恐惧。也就是说,“阿远”对于丢下他私会情人这件事,并没有一丝抱歉!
这个认知让邵云放危险地眯起眼睛!强烈的不甘心与妒意宛如虫蚋啮啃他的心脏!
卫铭环顾了四周一圈,问道:“庄柏青呢?”
“庄柏青?你还挺关心他的。”邵云放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一声。
见他还没完没了了,卫铭便淡淡道:“随口一问而已。”
“好个随口一问——你会知道他去哪的!”冷哼一声,邵云放收回目光,恨恨对身后一众保镖喝令道:“回去!”
看这架势,卫铭就知道,庄柏青多半是再次动手,还暴露了。
回到别墅,邵云放便把他阴庄柏青的歹毒计划跟卫铭说了。
他故意错报治疗时间,假口落了东西在别墅,又让守门的两个保镖假装赌牌喝酒,给庄柏青制造机会。果不其然,庄柏青趁人没注意时,又偷偷回了趟书房,这次可算人赃俱获。他把庄柏青交给邵老龙处理了。
计划听起来很简单,简单得几乎不像陷阱!这种不动声色置人于死地的心机,大概才是邵家真正的可怕之处了!
“又宰了一条敌人放进来的小鱼。”
只亮着一盏橘色吊灯的房间里,邵云放不无讽刺地笑了笑。
“阿远,你觉得我做的怎么样?”他期待地望着卫铭,好像很想得到卫铭的表扬。
卫铭敷衍道:“很厉害。”
邵云放于是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当然,他带着面具,卫铭只能从他笑弯弯的眼睛猜测他的心思。
“待会我要到父亲那里去,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他交代清楚,晚上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没问题。”
这也太巧了点!难道他知道他今晚要动手了吗?卫铭心下暗暗警惕。
“阿远,你猜当着我父亲的面,我大哥会如何处置庄柏青?你还不知道吧,我大哥可喜欢庄柏青了。他说他像一束阳光!”邵云放讥诮笑道,“可是事实上,像我们这种生长于黑暗的人,最厌恶的就是阳光了。阿远,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吗?”
卫铭不接他话茬。
邵云放倾身向前,像孩子一样睁大眼睛对卫铭道:“我喜欢你这样的啊。”
卫铭淡淡道:“我明天就要回二少爷那里去了。”
“那真是可惜了。”邵云放苦恼地皱了皱眉头:“不过,我能不能把你讨要过来呢?”
卫铭直接起身告辞。
他不想继续这种无意义的话题。他现在需要的是养精蓄锐。
邵云放站在后头,抬手轻轻摩挲被卫铭碰触过的地方。
就在卫铭行将跨出房间的时候,他忽然朝卫铭喊道:“邵二他不信任你!他怀疑你是帝君帝国派来的卧底!”
卫铭回过头。
邵云放向前一步:“他们让你跟庄柏青到我身边来,保护我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你们谁是卧底!”
卫铭淡淡颔首道:“知道了。”
他早就有这种怀疑了,如今不过经由邵云放之口确认罢了。邵二的不信任也在情理之中,不过难免一点失落罢了。
见这句话都没能留下对方的脚步,邵云放不由冷下脸来。
——
一个星期前
“卧底?!”
会议室里,邵二本是翘着二郎腿听着自己父亲跟各位董事会成员说话,见父亲突然将目光投向自己,再一听是这“泄密”的罪名,邵二当场坐不住了,脸上也勃然变色。
邵家家主邵老龙敲了敲桌面上的档案:“帝君这几年突然千方百计往我们古神安插眼线,不少还是直接冲我们邵家来的,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从监控上看,近期出入邵家内部最频繁的成员中,最可疑的就是你那位新保镖了。据说他才到你身边一个月?”
“是啊,二少爷,现在可是‘那个计划’最关键的时期,怎么能随便把人往屋里带!”其他董事纷纷附和。
邵二立刻就不乐意了:“怎么就最可疑了!阿远是我让他去书房给我拿外套的——更何况,我瞧着大哥那位保镖更可疑!进去那么长时间!”
邵老龙道:“那就两个都杀了。”
“不行!”
“不行。”
一激动一低沉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众人将视线投向从方才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邵家大少爷邵少峰。
邵少峰是个气息阴冷的青年。他很少表露心思,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危险感。但是对他认可的人,却十分维护。
“柏青到我身边三年了,还为我挡过两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