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垣捏着她的手腕,轻轻地捏揉着,“嗯,在画什么?”
“祖母的生辰就快要到了,我得提前准备起来,我琢磨着画一幅仙子送蟠桃。”蜜娘被他揉的舒服,靠在他身上。
江垣后腿半步,拉着她一道坐下,蜜娘措不及防跌倒在他身上,她回首娇嗔:“干嘛呢!我还没画完!”
江垣搂住她,他极其喜欢抱着她这般真真实实的感觉,她浑身都是软软的,什么都能配合他,想起此事,江垣腹下窜起一道火。
“这不还有两个月,急什么,别太累了,慢慢来。”江垣不想让她太累,她在家中悠悠闲闲,他不希望因为嫁入了他家,她就太累。
蜜娘动了动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嗯。”
江垣也往上坐了坐,同她说起宅院的事情:“……大致轮廓已经造好了,咱们屋子里给你准备了一个画室,这个书房太暗了,你晚上要练瑜伽术,浴房旁边有个舞房,开了扇小门就能到浴房……”
蜜娘被搁得不舒服,又是挪动了两下,屁股往下坐了坐,江垣闷哼一声。
“你的腰带搁到我了……”蜜娘抱怨道。
江垣本就被她磨出了一身的火气,听得那声娇娇气气的“腰带”,抱住她,一手按住她的头,含住她还在说话的唇,舌头顺利地滑入她的口中。
蜜娘措不及防,身子便是如同一滩水一般瘫在他怀里,这样的姿势很不方便,蜜娘拗过半个身子,腰就扭着的,江垣身子要前倾。
他索性直接将她抱起来,换了个位置把她放在椅子上,倾身下来,隔着衣衫揉着她身上的敏感点,蜜娘眼中蒙了水雾,手无力地攀着他的肩膀。
江垣松开她的唇,舔了舔唇角的水渍,喘着气,头靠在她的肩上,轻轻含住她的耳垂,蜜娘颤栗,脚趾都缩了起来,脑袋往另一边歪,“不,不要。”
江垣轻笑一声,沙哑着喉咙道:“没有腰带,夫人何日给为夫做一条腰带?”
蜜娘如何不知他的“腰带”是何物,还未褪去的红又上来几分。
以前蜜娘说要自己画图样的时候,江垣送了宝石珠宝,开玩笑的说要蜜娘给他做一条腰带,被沈三和沈兴淮怼了回去,如今真成了夫妻,蜜娘思索着自己好似还真没为他做过什么。
她针线活不好,衣服什么是做不得,腰带似乎还省力一些,可一想起“腰带”就忍不住想到他那日说的腰带,又是羞愤。
七日后,江垣又恢复了上职的日子,工部缺他的这几日当真是忙的不行,他一回来,赵大人就同他诉苦:“江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那些工匠们问我们关于兵器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只有你懂些。”
江垣知他们定是忙坏了,少了一个人中间如同缺了一环,忙是谢道:“这几日辛苦几位大人了,一会儿我马上去瞧瞧。”
赵大人拍了拍江垣的肩膀,叹息道:“我也知道江大人新婚燕尔的,可有些活儿咱们这几个老头当真是做不来。”
江垣笑着应是,同赵大人交接了一些事务,江垣就去同工匠们了解情况,试了一下新的兵器,同工匠头说了一下下一步研发的要求,又是称赞了一番,就已经快到午饭点了。
江垣再回到工部,长吉已经提着饭盒等候了,见了他,笑道:“少奶奶怕您不按时用饭,特地让小厨房整了些送过来。”
“同少奶奶说,别累着。”江垣这般说着,唇角忍不住翘起来。
当着共事们的面儿,江垣打开饭盒,那香喷喷的味道盈满了整个屋子,隐约着都能听得咽口水的声音。
“这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哩,江大人得这般内贤助,好福气。”王大人摸着胡子满脸羡慕,众所周知,王大人的媳妇是个母老虎,凶得很。
其他大人也都受不得这般香味,纷纷出去寻食去吃。
江垣一边吃一边继续看公文,梁大人过来寻他,语气颇为和善:“子恒啊,成了亲可还习惯?”
江垣笑着应是,梁大人同他闲聊几句,再切入正题:“我瞧着你们兵器部最近做的挺不错的,一直在改良兵器,可有什么成果?”
江垣选取了几个比较成功的:“枪原本只能射击五十步,如今能射至百步以外,另外,如今正在想办法能够一次多射几枪。还有弹药,因为此物威力甚大,又没有空旷之地,测试较少,但威力已经比以往的大许多……”
梁大人笑着颔首,拍了拍他的背:“做的不错,可这事儿,光咱们知道不顶用,子恒,你们这兵器部就是不大好展现,你可有什么法子可以给大伙展示展示你们兵器部的成果?”
兵器部向来是兵部不大热门的一小块,就管个兵器,能做出来的业绩不多,虽然能捞些油水,可大家都是更希望能圣旨的,以至于如今在兵器部的都是年岁比较大的,江垣还真没有多好的主意。
梁大人也不催他,道:“你回去好好想想,上回我同圣上说了你这事儿,圣上也颇有些兴趣,你若能想个好法子,我定鼎力相助。”
江垣感谢道:“多谢梁大人提点。”
梁大人是太子的岳父,太子同江垣有幼时一道玩耍的情谊,梁大人也多有提携江垣,江垣多是感激,再有兵部有不少老侯爷的部下,江垣在兵部受照拂颇多。
待是几位大人用餐归来,江垣亦不掖着藏着,同他们一道说了,亦是望几位大人一道想想法子,兵器部向来不大受重视,大伙也希望能有所改进。
赵大人摸着大肚子,苦恼道:“咱们这兵器做不出不就是供给兵将们用嘛,如今没个战事,怎么的展示?打谁呀?”
“可不是哩,咱们兵器部吃亏就吃亏在这儿,你说人家打仗打赢了,也分不到咱们一成功劳,在后头做事情便就是这样,旁人看不见啊!”王大人摇着头拍手掌。
正是如此,来兵器部的年轻人才越来越少,江垣有几分苦恼,其实兵器部一直缺人手,几位大人年纪有些大了,一些身体力行的活儿干不起来。
这兵器部的活儿要让人家瞧见,就是要亮亮这武器,江垣想起幼时同祖父一道去军营,将士们每日都会进行队伍演习,他忙是问道:“不若咱们让禁卫军用新式武器来一场演习?来展示一下咱们武器的威力?”
赵大人眼前一亮,又是有几分迟疑:“这般?可行吗?若是伤及旁人如何是好?”
江垣心思渐渐开阔,“咱们的武器威力大,自然是要选在人际空旷之处。再者武器若是上了战场才发觉有问题,便是没了回头路,此番兵演,一是为了展示我们兵器部的成果,二亦是测验兵器的好时机。”
几位大人都有所松动,虽然年纪大了,谁不想再往上提一提,五品就是一道鸿沟,有人一辈子都待在这五品上。
兵器部原本就如同一潭死水,大家也都没什么升迁的希望,没个战事,兵部事情也少,就更没兵器部什么事情,江垣来了之后,他整日捣鼓新式的武器,兵器部才有了些干劲。
王大人道:“咱们这几个指不定一辈子都是这五品小官,子恒却是不一样,他这番努力,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头,他还年轻,总不能同我们一样老死在这位置上,怎么着也得替他拼一把,指不定就成事了呢!是吧?”
几位大人纷纷应是,他们至少比江垣大了一轮,那一份拳拳之心,江垣铭记于心,亦是想努力办成此事,好不让几位大人难做,更是一份重担压在肩头。
此事还未上报,江垣先是要写上一份策文,何时办怎么办,演练什么武器,且都需一一道来,他同沈兴淮提及此事,沈兴淮对他改进武器颇为关怀,亦是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议,江垣也乐意同他说。
沈兴淮竟是没想到他还能想到军事演练这种事情,想起后世那气势恢宏的军事演练,沈兴淮也不知他能做的什么地步,只能尽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他,“……兵演,最是讲究气势和整齐,整齐划一,气势就出来了,再吼个几声,也能威震一下,服饰、身材最好每一个队伍都是一样的,一个方阵一个方阵地演习……”
江垣越听越是难以抑制,恨不得立即就去做出这么一个兵演,且是遗憾道:“你若是我兵部的就好了。”
沈兴淮怕是这辈子也不一定会去兵部,他是外行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国家隔三差五地举行军事演练,他好歹也瞧上过几眼,只是知晓一些,但真正做起事情来,怕还没有江垣懂得多。
江垣连夜写了一份策划书,梁大人瞧过后,传至元武帝的案桌之上。
第106章 106
“……炮火可攻至两百步开外,枪可击中百步以外之物,战场瞬息万变,一分一毫之差有千万损失,倘若我军无需以身抵抗,利器先行,可大大地减少我军的伤亡……”
元武帝放下奏折,心思彭拜,道:“宣江垣!”
江垣很快就被请过来了,他刚跪下行礼,元武帝就道:“无需行礼,赐坐。”
元武帝摊开那本奏折,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此事可是真的?”
江垣双手抱拳:“臣不敢胡言,都是经过臣同工匠们精确测量,才敢上报。”
元武帝大笑,抚手而笑,连叫三声好,“有你祖父的风范,阿垣,果真,是真金在哪儿都会发光。你先同朕详细说一下这兵演之事。”
江垣特地要了一张纸,真是被那对兄妹带的,他如今这说不清的时候,也要那张纸在纸上涂涂画画。
元武帝虽不知他画的这鬼画符是何意,但听他一边说一边画的,大致上也听懂了一大半,身为帝王,他的考究定是比江垣更多,他一手握着拳头敲击另一只手的手掌,站起来转过身去看背后的地图。
江垣亦是不好坐着,站起来,垂目看纸张。
这张地图是前朝皇帝打天下是所绘制的,后人皆模仿其,但这一张最初始的,一直传了下来,元武帝望着蒙古公国那一块许久。
元武帝转过来,手撑在桌上,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他:“好,朕将此事全权交给你和太子,禁卫军随你们调遣,朕,要你们排出一阵令朕满意的兵!”
元武帝当场下旨,任命江垣为督军,协同太子一道演练兵马,同时邀蒙古各部落的首领进京观赏,两月后恰是围场涉猎,元武帝欲借此机会进行一场兵演。
太子突然受命,先不知此事如何,元武帝幼时饱受先皇宠庶灭嫡的苦楚,便是发誓,再不要自个儿的孩儿受这般威胁,对太子给予厚望,自幼养在身旁培养,太子得名师教养,又跟随元武帝移养气息,不负众望,胸怀宽广,有诸君之才。
元武帝亦不瞒他,太子大喜,道:“子恒此法甚好,既能威慑蒙古各国,亦能鼓舞士气,我朝未有战事久矣,兵民皆疏懒,若猛然遇上战事,怕是无法应急。若是每年操练一番,便能强兵利器。”
元武帝欣慰,太子知他心也,笑而抚其后辈,“正是如此。吾儿能有此番见解,甚好。”
太子不敢托大。他喜,一是父皇信任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二则为表弟欣喜,他同江垣有幼时情谊在,江垣能够有造化,亦是一份助力。
元武帝又是正色道:“此事甚是重大,尤其是这新式武器,万不可同外边泄露。你是国之诸君,朕将此事交给你,责任重大,这般利器若是为旁人所用,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神色凝重,忙是道:“儿臣一定不负父皇的期望。”
兵器部忽的变得热门了起来,兵部也忙碌了起来,江垣直接越过梁大人负责此事,大家都以为梁大人会不悦,谁知梁大人非常高兴地就放了权,任江垣调遣人员。
想想还有太子,大家便是明白了,不管梁大人怎么养,都是太子的岳父,只有太子好了,梁大人才会更好。
江垣比往日更忙碌了,太子并非武断之人,亦非只会揽功劳的,江垣与其一道共事,神清气爽,且暗暗地盼望太子能够安稳地登基。
蜜娘也比以往忙碌一些,其他几房的妯娌明里暗里都想着分一杯羹,蜜娘是新妇,整日笑盈盈的,瞧着似是好脾性,出身又不显,向来是个好拿捏的。
“三哥可真是能耐呢,能够得这般好差事,哪像我家那个呀,怕是这一辈子都要待在那六品官上了。”
蜜娘笑着打哈哈:“哪里呢,他也就个五品。”
“三哥近日忙的过来不?”
“事情总归在那儿的,还是那点时间子出门,那点子回来。”蜜娘抿了一口茶。
旁人一噎,竟是不知这沈氏哪儿来的底气,油盐不进,却又拿她没个法子,谁让老太太护着她,且是不忿地走了。
老夫人激动而泪,躺在病榻上执意要去老侯爷牌位前祭拜,“……老头子,你说得对,阿垣,注定是要靠自己的,终于走出来了……”
老太太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精神头越发好,身子却日益沉珂,家中皆有预感,老夫人怕是不久矣,心中戚戚然,老侯爷仙逝,怀远侯府的擎天柱倒了,待是老夫人去了,就要分家了,家中亦是赶紧操办起剩下几个孩子的婚事,该嫁的嫁,该娶的娶。
江垣忙着兵演之时,又是心犹祖母的身子,每日下值先要去见一见老夫人,心中不安。
天气越发炎热,老夫人不能用冰块,屋中热得很,蜜娘被赶回去歇息。
老夫人躺在塌上眯了一会儿,又是梦中恍惚见年轻时候的事儿,且是一阵摇晃,老夫人面色不快。
赵嬷嬷道:“老夫人,范公来了。”
老夫人迷茫地望了望顶上,才是想起来,怅然失望,抬了抬手,“扶我起来。”
赵嬷嬷搀着她坐起来,稍作整理,便是请范先生进来了。
范先生初至京城时,同妻嫂匆匆见过一面,时隔一个多月,竟是这般憔悴,心中戚戚然,“大嫂。”
老夫人咳嗽几声,哑声道:“匆忙请妹夫过来,实属有事相托。”
范先生向来尊敬这个妻嫂,忙是道:“嫂嫂还请说。”
老夫人目光悲悯,落他身上,“我大期将至,恐是命不久矣,然此生牵挂之事未有了断,心中难安……”
“嫂嫂如何这般说,嫂嫂儿孙满堂,自当保重身体,长命百岁。”范先生不喜她这般临终之言。
老夫人摆了摆手:“这些年,要不是有阿垣在,我早应该去见他祖父了。他成家立业了,我也好同他祖父交代了。老头子在世时,便常常同我说,此生,第一对不住你和茵娘,第二对不住阿垣。他走得急,没能了却心愿,我这把老骨头就一直撑着,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老夫人眼眶一酸,那帕子沾了沾眼角。
范先生不愿多提及往事,道:“嫂嫂便别在纠结于往事了,是我无能,没得能护住茵娘母子。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过去了便是过去了。”
“你能想开便好。”老夫人兴叹,“沈家也算得至善人家,能受得住你这般脾性,想来也是个好的。老头子去世前,最为担心的就是你没个终老之地,亦是没想到阿垣会娶了你亲手养大的姑娘,老头子若是在,也能安心了。”
想到蜜娘,范先生也不免露出一抹笑容。
老夫人又是诚恳道:“我命不久矣,另一忧心之事便是阿垣。阿垣幼时长于我和他祖父身旁,父母亲缘浅薄,母亲偏疼兄长,我瞧着实属心疼,又是深受身份牵制,没得恩荫,又不能借力,一步步靠自己走至此,他祖父在世时曾道,他此生唯有靠自己。我走后,分崩离析,他亦会从家中分出去,夫妻两年纪轻轻,上头又无长辈镇守,亦是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