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第四碗汤(八)
    比起元洲的寝食难安,清欢可就过得逍遥快活多了。除了必要以外,她花费了自己所有的时间来陪伴裴天华,尽可能的给予他自己的温柔与宠爱。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吧。
    一样的甘于奉献,不求回报,为了心中的那人,甘愿米分身碎骨。
    而如今她已经从那迷局中走出,裴天华却仍陷在里头。女鬼秋安对裴天华毫无男女之爱,是以无法给他幸福,而她不是。这是清欢的任性,也是她的坚持。她厌倦了总是要一板一眼的过日子,总是要为了些繁文缛节来压抑和逼迫自己,她的人生已经过得够艰苦了,真的不需要死后还要继续这样。
    生前被人欺辱,死后若还是如此,她留在奈何桥又有什么意义呢?
    皇帝对于她纳裴天华为侧皇夫一事并未说什么,因为皇帝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做过些微爱不顾一切的事情。如今见清欢这孩子在冷肃之外,总算是有些人味儿,心里也是替她高兴。先前为她指婚,婚后不久,皇帝才得知原来元洲早已心有所属,那时她便对这个大女儿充满愧疚,如今见她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别说是纳个侧皇夫,就是清欢告诉她说自己喜欢的其实是女子,皇帝也会包容的!
    这一日,皇帝在金銮殿上便提出了要立储君一事。平心而论,如今有资格和身份竞争储君的共有七名皇女,但在这七名皇女中,真要说谁最优秀,谁最适合,谁得到的支持最多——还属清欢。她自幼年便随军征战,多年来立下战功无数,为人刚正不阿,在群臣和民间的威望和呼声都很高。她的父后虽然去的早,但嫡长女的身份却是毋庸置疑的。
    其次就是当今皇后所出的四皇女,虽然政绩平平,却胜在出身高贵,又有强大的世家支持。
    最后却是一匹黑马,生父是一名小小宫人的三皇女。此人虽然出身不高,也不得皇帝器重,但却靠着满腹的才华名满天下。待人接物又十分的有礼谦逊,所以朝中支持三皇女的也不少。
    最后的储君务必会是在这三人中选出来,这是毋庸置疑的。
    其实皇帝心中最适合的人选是清欢。这孩子是她此生最爱的男子所生,自小又聪明伶俐,为颛顼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为人虽冷淡严谨了点,但作为一名帝王,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四皇女本身对做皇帝就没什么兴趣,那孩子性格跳脱的很,总是向往寻常百姓的生活,即使有世家的支持,却并不适合做皇帝。至于三皇女……皇帝对她,虽然称不上讨厌,却也没几分喜欢。每每看见裴淑楠,皇帝都会想到当初裴秋安的父后是如何离世的。
    那时,她信誓旦旦对心爱的男人保证说,日后只宠爱他一人,再不会碰别的男人分毫。可没过多久,便醉酒宠幸了一名宫人——也就是三皇女的生父。裴秋安的父后本就身体羸弱,遭此打击,更是一病不起,过不了多久,便没了。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皇帝始终不能忘怀。即使她再也不见裴淑楠的父亲,可是只要一看见裴淑楠,她就会立刻想起多年前自己所做的错事。那个男人早已逝去很久了,她也再没坚持住对他的承诺。若是连皇位都无法传给他们的女儿,皇帝当真是死后都没脸去见他了。
    因此,几乎是毫无疑问的,皇帝在召了几名重臣商议储君一事后,在三日后的早朝上便宣读了诏书,立大皇女裴秋安为储君。
    下朝后,清欢是最后一离开的,皇帝将她召到御书房,激励鞭策了她一番,又跟她说:“若是你不喜那皇夫,改日母皇为你再指一门亲事,包管比元家的要好。”
    清欢身后跟着作为侍卫的裴天华,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面上仍是面无表情,惟独垂在身侧的手却握成了拳头。想必这孩子心里又不舒服了,可他从来都是憋着不肯说出来。思及此,清欢微微一笑,突然对着皇帝跪了下去。
    裴天华没有安全感,他甚至随时做好了被她抛弃的准备。那么,她不介意让他定定心:“母皇,儿臣不想要指婚,儿臣只想要母皇一个恩典。”
    “你这孩子……要什么恩典?”皇帝有些惊讶。要知道,这么多年下来,清欢可从未求过她任何事。可见清欢面色严肃,她也不由得认真起来,觉得能让这个成熟稳重的大女儿这样正色的,必然是件大事。
    可清欢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瞠目结舌:“儿臣想求母皇,答应儿臣日后只有一个夫郎的要求。”
    此言一出,裴天华猛地抬头,露出惊骇之色。
    皇帝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道:“朕不答应!日后你若登基为帝,三宫六院,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倘若你真有喜欢的不得了的人,那么封他做贵妃也就是了。若是身份高贵,便做皇后亦是无妨。可若说只要一人,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岂止是不可能!天下之大,哪个女子不是三夫四侍?即便是穷人家,都想着多娶几个夫郎回来,她一个皇女,还是储君,却想着说日后只要一个夫郎?“此事朕权且做你糊涂之言,日后不许再提了。”
    “母皇。”清欢神色淡然却又坚定,那表情,那眼神,甚至那嘴角的弧度,都让皇帝的心为之一颤。“父后没有得到的东西,儿臣想让自己心爱的人得到。儿臣不想做会让父后伤心的事,儿臣,只愿此生只守一人。”
    皇帝痴痴地望着清欢的脸,似乎要从她的脸上寻找某个早已逝去之人的影子。她的唇瓣微微颤抖着:“你、你是怪朕……怪朕给了你父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却没有做到么?所以,你要用这个来报复朕?”
    “儿臣从未如此想过。”清欢认真地说,就算是女鬼秋安,也从来没有恨过皇帝。“造化弄人,母皇也曾经想要做到的不是吗?可您是皇帝,注定了命中不会只有父后一人。后宫美男无数,若母皇只宠幸父后,却对其他妃子视而不见,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可儿臣不愿如此,儿臣若违帝,后宫只愿一人存在。”
    “你……”
    “求母皇成全儿臣。”见皇帝神色松动,清欢突然跪了下来。
    皇帝连忙将她扶起,凝视着她的眼神里有些无奈的意味:“你这孩子……当真就那么喜欢元家的少爷?他的心根本不在你的身上,你又何必为了他……”
    “不是他。”清欢打断了皇帝的话,转身将恭恭敬敬站在身后的裴天华拉了过来:“是他。”
    “……”皇帝傻眼了,她一直以为女儿纳这个侧皇夫是为了刺激元洲,更有甚者,不过是将对元洲的求而不得转移到了裴天华的身上,怎么、怎么……这……这才过去多久,这孩子就转性了?!“你、你喜欢的不一直都是元洲么?!”
    “那只是对他容貌以及才华的迷恋,儿臣喜欢的并非他的灵魂。”清欢微微一笑,柔情十足地凝视着裴天华红彤彤的脸庞。“离元洲很远的时候,儿臣对他的美好幻想有很多,所以喜欢他。而娶了他之后,方知对方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更不愿做儿臣的夫郎。更遑论,他为人有祟,儿臣无法对他倾心。”
    她说了一大堆,皇帝却只注意到了那句为人有祟,问道:“此是何意?”
    于是清欢便将那些事情一一道来。听得皇帝勃然大怒,一掌拍到了书桌之上,道:“岂有此理!”
    “母皇息怒。”清欢连忙跪下,连带着裴天华也一起下跪。“此事还请母皇莫要声张。”
    皇帝如何能忍住这口气。她本身便不喜裴淑楠的生父,如今一听裴淑楠竟抢了清欢的夫郎——还是在元洲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夫之后,她的心就如同被放在火堆上碳烤,煎熬且狂怒。“不声张?不声张,岂不是便宜了他们?!朕、朕、朕——”
    见皇帝气得厉害,清欢起身,扶住皇帝在龙椅上坐好,转身回去又把仍旧跪在地上的裴天华拉起来,对皇帝说道:“儿臣这里有证据,稍后便命人将其送来。”
    清欢看人素来很准,她一是利用了皇帝对她的疼爱,二则是将裴淑楠蛊惑元洲盗取布阵图的事情放在重点说。皇帝这把龙椅都坐了几十年了,最看重的是什么?是整个国家。而裴淑楠是嚣张跋扈也好,与皇夫私通也罢,都赶不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大。
    至于证据也是真的有,裴淑楠看样子是好日子要到头了,这阵子那厮总是阴阳怪气地看着她,清欢有时候也不得不考虑下,是不是要提前把人给解决了。毕竟有个这样碍眼的石子挡在她登基的路上,实在是不好看。
    皇帝似是突然间老了许多,挥挥手道:“你先回去吧,朕、朕要好好想想。”想想该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儿。
    第四碗汤(九)
    出了御书房后,裴天华跟在清欢身后,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眩晕,简直都不知道自己听见了什么。他这阵子是不是太好运了?到底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以往梦寐以求,从来不敢奢望的,竟然一股脑儿地全来了。想起方才殿下毫无惧色的在皇上面前说,只要一个夫郎,那就是自己。裴天华顿觉眼前一阵发黑,如果这真的是梦,他乞求上苍让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清欢见他走着走着,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便不顾周身还有其他宫人侍卫,一把勾住裴天华的腰,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笑道:“瞧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属下……啊,天华没有。”意识到自己称呼不对,连忙改过,然后如同小动物一般悄悄瞟了清欢一眼。见她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脸一红,低下头不敢直视了。殿下的眼睛……好漂亮……
    “那你在想什么,嗯?”最后一个嗯字,低沉优雅,听的人心里痒痒儿的。
    裴天华正要回答,满脸的羞赧突然变成了冷肃,他迅速从清欢怀里挣脱,一把将她挡在身后,抽出了腰间长剑,指着某处悉悉索索的树丛,厉声喝道:“何人在此?!”
    身后的侍卫纷纷把剑拔了出来,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瞪着树丛。
    只见树丛内又响了几声,便走出一个身着雪白锦袍的美丽女子。她乌黑的发髻绾的高高的,插着一根白玉钗,手拿折扇,腰间系着一块美玉,端的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说不出的俊俏风流。其人气质又恬淡如菊,给人一种不问世事不食人间烟火之感,但清欢很清楚,这个人的表象有多么干净纯洁,内在就多么肮脏腐败。
    “天华,回来。”她示意裴天华回到自己身边来。
    裴淑楠露出秀美笑容:“大皇姐身边的侍卫真是好身手,竟然要对我出手了。”说着,她展颜一笑。
    这是暗指裴天华无礼呢。
    清欢才不会为了一个裴淑楠责备小天华,她望着裴淑楠脸上的笑,淡道:“三皇妹倒是好兴致,散步散过御花园,竟到了这御书房了。”
    裴淑楠笑容微敛:“大皇姐这是何意?”
    “随口一说罢了。”清欢笑容不变。“三皇妹并非那宵小之辈,亦或是心怀不轨之徒,这姐姐还是知道的。”
    闻言,裴淑楠眼底闪过一抹怪异,以前的大皇姐沉默寡言,甚少拐弯抹角的说话,做什么都直来直往的,怎么今儿个……她将疑惑吞入腹中,双手抱拳作了个揖:“小妹是来恭喜大皇姐,得封储君。”
    “多谢三皇妹。”
    “大皇姐身边这位侍卫,便是那日新纳的侧皇夫么?”裴淑楠的眼神和表情都明明白白在说,跟元洲差远了。不仅是身段容貌,气质也是大不如。男子便该娇娇弱弱地由女子保护,依附女子生活,这裴天华却偏偏一副强悍的模样,也真亏得裴秋安下的去口。难道说,是在元洲那儿遭受的打击太大,以至于饥不择食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裴淑楠便忍不住想心底暗自发笑。不知裴秋安知不知晓,她捧在手心呵护,快要宠到天边去的男子,早就臣服在了她裴淑楠的身下,辗转承欢,好不快活,说不定现在肚子里都揣了她裴淑楠的种了呢!一想到能让裴秋安给自己养女儿,裴淑楠就更高兴了。虽然对方得封储君,那终究不是皇帝,母皇活着一天,那皇位是谁的不可知。
    “正是。天华,与三皇妹见礼。”清欢却像是没听到她话里的讽刺一般,反而认认真真地要裴天华上前来。
    虽然认为自己配不上殿下,并非能匹配上殿下并有资格站在殿下身边的人,但在裴淑楠面前,裴天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拂了殿下的面子,让殿下丢脸的!于是他大步上前,对着裴淑楠抱拳:“天华见过三皇女。”
    “……免礼。”裴淑楠的眼神有点奇怪,她突然觉得……这个叫裴天华的男子,其实也有点意思了。说不定,自己也可以像引诱元洲一样,将其纳入帐中呢?裴秋安为人古板严肃,毫不温柔体贴,哪个男子受得了。瞧,元洲不就是因为厌恶裴秋安的这性子,因此才转投自己怀抱么?
    其实单论容貌,裴秋安毫不逊于裴淑楠,但她气质冷硬强悍,因而令柔弱的男人们接受不了。而裴淑楠恰恰相反,她不仅容貌俊秀,性格更是温和,再加上才华横溢,又知男人心,所以很容易令人产生好感,没瞧连待字闺中时是朵高岭之花的元洲都被她给折下了么!
    高岭之花都不是问题,像裴天华这种小杂草,还不是一折一个准儿?
    于是裴淑楠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格外温柔起来,她上前想要握住裴天华的手将他扶起,没想到自己的双手才伸出去,裴天华就已经退回到了清欢身边。裴淑楠扑了个空,脸色顿时就有点难看了。
    她在男人堆里素来是无往不胜,裴天华越是要与她保持距离,就越能激起她的好胜心和征服欲。
    见裴淑楠眼神不对,清欢问道:“天华性子胆小,还望三皇妹多多海涵。”
    裴淑楠干笑两声:“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大皇姐此番远去边疆,大获全胜,皇妹还未恭贺过呢!”
    “三皇妹无需如此客气。我不在京城的时候,还要多谢三皇妹为我着想,替我照料皇夫呢。”
    闻言,裴淑楠正在笑着的脸有些扭曲,她搞不懂了,这裴秋安说这话……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怎么她就觉得这话里有话,好像在讽刺她?难道说……裴秋安已经知道了她跟元洲有私情?!
    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就被裴淑楠压下了,不可能。她对这位大皇姐知之甚深,若她当着真知道了自己与元洲的私情,定然不可能表现的这样云淡风轻。裴秋安看似冷酷严肃,其实内在比谁都温软。她戴着严肃冷淡的面具,不过是为了掩饰过于柔软的内心罢了。如若事情败露,她决计不会如此平静,还纳裴天华做侧皇夫。
    看着清欢脸上淡然自信的笑容,裴淑楠面上阴狠一闪而过。她很期待呢,期待这位大皇姐发现事情的真相,深受打击的模样……裴秋安不是样样都比她强么?是嫡出长女的身份,又少年成名,洁身自好,声誉及高。可那又怎样?她喜爱的男人不还是匍匐在她裴淑楠的胯|下?!
    夺走元洲只是第一步。既然裴秋安没在战场上死成,那么她不介意再想办法送她一程。当然,此事还是要交由元洲来做。即便日后事情败露,她也能把罪责都推到元洲身上,自己则摘的干干净净。
    想起元洲销魂的身子和绝美的容貌,裴淑楠难免感到了一丝遗憾,但没办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的时候,必要的牺牲是不能少的。
    与清欢告别后,裴淑楠的视线在裴天华的身影上盯了许久。这男子……虽然乍一看不是很显眼,甚至颇有些丑陋,可是看久了,愈发有种令人心动的魔性啊!她……实在是很想尝尝他的味道,然后问问她,到底是她的大皇姐厉害呢,还是她裴淑楠更胜一筹?
    回到自己的皇女府后,裴淑楠很快就联系了元洲。可令她奇怪的是,元洲并没有回复她,甚至没有依约前来老地方见她。
    不可能的呀!元洲为她痴迷,决不可能拒绝得了她。那么,他为何没有来?难道是消息没有成功送到他手上?为这,裴淑楠还把送信的人严刑拷打了一番。和外强内柔的裴秋安不一样,裴淑楠看似温和儒雅,其实最是心狠手辣,更是不把下人的命当命。每每在外头受了气,保持了形象回到府中,总是要葬送掉几个下人的性命。
    因为坚信清欢并不知晓她与元洲的私情,所以裴淑楠根本就没朝这个方面想。
    但事实上,她是真的冤枉这送信的人了。
    元洲的的确确收到了她传来的消息,也的的确确有些心动,想要出来见她,告诉她,大皇女已经得知了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不仅如此,大皇女甚至连他在她的指使下盗走布阵图,还有在日常膳食里下毒一事,都清清楚楚!
    他是真的想告诉裴淑楠的,可不知为什么,在拔腿想要去见裴淑楠的前一秒,他犹豫了。
    万一……自己仍然被大皇女所看着呢?万一再一次被大皇女捉住呢?他不敢去了。而且……他不知道,自己全盘托出后,三皇女还会不会喜爱自己。他……在害怕。
    在看到清欢如何宠爱纵容裴天华之后,元洲的的确确开始怀疑裴淑楠对自己的情意了。当然,他并不想怀疑自己的心上人,但是……每每瞧见清欢与裴天华之间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心生酸楚,甚至还感到伤心和失落。
    失落什么呢?元洲不知道,他也不愿意去深思这是为什么,大皇女宠爱谁那是她的自由,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对啊,没有关系的。
    可他心里,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难受。
    第四碗汤(十)
    俗话说得好,兵败如山倒,尤其还是在裴淑楠手上根本就没有兵权的时候。自那天她在御膳房外拦住清欢,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到今日不过五日,然而她的身份却已是天壤之别!
    从高高在上的皇女,沦落成了通敌卖国,谋害长姐的阶下囚!
    裴淑楠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她在牢房里没有吼叫也没有挣扎,只是冷静地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会致使自己落到今天这般下场。
    思前想后,觉得唯一不能百分百保证完美的,就是元洲了。想当然尔,一个已经为人夫的男子,却受了她的引诱,不守夫道,给自己的妻主下毒,又毫无忠义之心,盗走机密布阵图……这样的男子,难道就不会是裴秋安的威逼利诱下,将自己供出来吗?!偏偏当初为了讨元洲欢心,她还特意送了他许多定情信物,那些东西和自己是密不可分的,完全可以用做证据!
    裴淑楠越想越对头,心里对元洲登时便恨到了极点,自己英明一世,暗中培养了那么多的势力,却没想到最后会毁在一个男子手上!果然,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贱货!不过是个玩物,她竟也把他当真了!
    但裴秋安以为这样,她就会束手就擒了吗?裴淑楠露出阴狠的冷笑,她手里的王牌还多的是,一个小小的天牢就想困住她?门都没有!
    于是,三日后的深夜,颛顼三皇女越狱逃窜一事,令皇帝大发雷霆!接到清欢的证据后,她心中原本对这个三女儿的不以为然,变成了深深的顾忌!不到双十年华,便建立了民间最大的情报机构,甚至还与江湖人称兄道弟,暗地里招兵买马!毫无疑问,裴淑楠是想要谋权篡位!
    皇帝的想法很简单。如今这个龙椅是她在坐,她想要传给谁,那都是她的选择她的自由。她的女儿们可以对这个位子充满渴望,也可以为之努力,可若是为了这个位子,弑母杀姐,通敌卖国,那是决计不行的!
    于是她当机立断,命人火速包围三皇女府,趁其不备,将裴淑楠及其爪牙一并拿下。否则若是循序渐进的来,说不定裴淑楠会察觉,到时候她疯狂反扑,那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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