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只不过那时候二人之间萦绕着的是浅粉色的暧昧,今时不同往日,那暧昧早已由浅粉转为了幽暗的玫红。
    他一手携她执笔写刘斯年的年字,一手落在了正顶着他要害的挺翘圆山上,像饿汉子终于逮到一个大白馒头似的,大力的揉捏把玩着。
    范香儿又羞又怒,在他手里小小的挣扎起来,“你干什么?字都写歪了!”
    他忽的急促完成最后一笔,扬飞了她手中的毛笔,把人扳向他。大手一挥,桌案上的写好的没写好的,全部落了地,洋洋洒洒的铺在地面上。然后把人一举,放到了大大的书案上。
    “你干什么?”范香儿大急,这青天白日的,她蹬着小腿飞快的踢他。
    谁知某人根本不拿她那几下子当回事儿。一手握住了一只脚踝,轻轻一拉,她的围城的就轰然失守了。
    一阵铺天盖地的吻过后,方时君趴在她耳边坏笑道,“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吗?我要干你。”
    眼看着就要全面失守,范香儿脸如红瀑般急声说道,“你先别动,我以前听村里的婶子们聊些荤话,她们说男人一旦到了四十岁以后就不行了,你……”
    方时君好笑又不解的挑了挑眉,手上的动作倒是暂时停下了,只是仍没打算放了她。“我怎么?”
    “你……你看你今天都三十了,你还是省着点用吧!”范香儿急急的说完这句就羞的没边了,赶紧把头转向了一边不敢再看他。
    方时君错愕了一瞬,笑着把她的脸给扭了过来,让她正视着自己正冒着邪火的眼睛。
    “原来我的香儿是在担心这个,你放心,就算只有十年可用,我也让你比别的女人够本儿。”说完不再管她是羞是怒是挣扎,上下其手,如风卷残云般就把一朵丰满娇艳的小桃花给拆吃入腹了。
    范香儿瘫软在书案上,幸好柳嬷嬷的药好,她没几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八成正是问过了柳嬷嬷才敢这么胡来。
    这么想着眼里就蕴了泪,他就只顾着这事儿,一点也不管她的意见,还逼着她做那些羞人的动作,说那些羞人的话,大白天的,她没脸见人了。
    方时君一见不好,要把人惹哭了,连忙把人给抱了下来,裹了件大衣裳哄着,“都是我的错,你骂我罚我,我保证不还怎么样?我见你后来也挺享……”
    范香儿哭的梨花带雨,小锤头连捶了他好几下,终是嫌手疼放弃了。
    “我来问你,要是当初我没有喝醉和你发生了那事儿有了彤宝,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要我,甚至把我带回来?”
    被疼爱的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矫情,你肯定了一事,她保证能再从别的缝隙里找出芽儿来,凭空也要生生事端。
    方时君早就看透了她,知她只是不好意思罢了,并没有生的生气。
    “你问的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因为这世上许多事根本就不存在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一粒小小的火种能烧起燎原大火,这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没发生的我无法揣测,但我们相遇了,此刻在一起,这就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儿。”
    范香儿明白他说的在理,也明白他是不想光说好听的来骗她。
    只不过她嘴上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我看你就是不会要我。”
    方时君笑笑,二人穿好了衣服,把地上那些请帖都捡了起来,一一扣上印章。
    范香儿捡起了刘斯年那张,顿时呲起了牙,“你看!这像什么?还要再写一张!”只见年字那一竖划出去老长,都划出纸外去了。
    方时君接过来一看,也忍俊不禁,“好,作为赔罪,我亲自写这张,请你小刘哥哥来做客。”
    满月宴这天,方家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气,彤宝穿的像个大红包一样,胸前佩戴着长命锁,手上带着小金镯。由老夫人亲自抱着,自从有了她在身边,老夫人这病好的快极了。
    白天稀罕不够,有时候晚上老夫人就直接把给人扣下不还回去了,范香儿起初还有些心里不是滋味,怕女儿久而久之就和自己不亲了。
    方时君也想抱抱小女儿,但是女儿在,范香儿总是扭扭捏捏的心里有牵挂不肯配合他,所以说彤宝晚上在母亲那里也挺好的。
    后来再有这事儿,范香儿也想开了,挺好,老夫人带着她心情好,有利于身子康健。彤宝得了祖母的宠爱总归是件好事儿。
    再说老夫人还算讲理,从不会连续留她两夜,所以范香儿也就放心了。
    满月宴来了很多人,该来的都来了。
    彤宝这个大红包简直是人见人爱,光是方时贞就独独抱了好一会儿不撒手。
    谢安容和刘斯年也来了,她一贯冰冷的小脸在见到喜气的小团子时,也不禁露出了微笑,并伸出一根食指来,用指肚轻轻的戳了戳彤宝的小手。
    然后脸上升起了一抹淡淡的飞霞,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刘斯年,那个呆子!相处了这些时日,竟还没发现她是个女的呢?
    刚才在门口与他碰见,他竟然连正眼儿都没瞧她一眼!
    范香儿拉了方时君一把,示意他看谢安荣,“你看她瞧谁呢?以后可不许你再乱吃醋。”
    方时君有些意外,谢安荣这等条件的女子居然会看上姓刘的那小子,不过也是,他还看上范香儿了呢,情之一字没人说的清。
    “你小刘哥这回要渡情劫喽!”
    “我看挺好的,谢伯母人挺好的,将来小刘哥考上功名,说不定能同意呢。对了,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怎么还不见梦雅姐姐?”范香儿环视了一圈,她认识的人就差这一个了。
    “许是被什么事儿给耽搁了,不必等她,她的那份礼少不了她的。”
    “去,就会开玩笑,快去忙吧。”
    春暖花开,宴席是在室外布置的,老夫人在室内带着彤宝,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老太太一起。外面皆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老太爷和方时君出面招待男客,范香儿和二夫人三夫人招待女客,大家都在一处,只是男女分别坐罢了。
    来者都很识趣,没人敢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酒菜上来,宾主尽欢,话题不只局限与孩子。对男人来讲官场、世道经济、小道消息等才是最重要的话题。女人们聊的就是孩子、首饰、公婆、男人。
    就在酒酣正浓之际,从外面远远走来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只见她挺胸昂首,莲步款款而来,众人见她打扮奇异又婀娜多姿,便都好奇的放下了酒杯和碗筷,齐齐注视着她。
    那女子被众多视线关注着,竟毫不怯场,直接朝最前面的那桌走去。
    方时君从见她第一眼起就惊异的睁大了双眼!她怎么会……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她的身形走姿真的太像了!
    他惊喜又难以置信的站起了身,眼神定定的望着那款款朝她走来的身影。
    范香儿和其他人一样,把这幕看在了眼里,心里没来由的重重一跳,像一颗巨石终于落了地,轰的把心砸出了个大窟窿。
    那女子停在了方时君面前,眼含笑意的望着他的双眸,“子平,我回来了。”
    “真的是你?你还活着?”方时君确认了来人,心内狂跳不止,他无力去分辨到底因何而跳,他只知道那纠缠了十年的噩梦终于可以彻底远去了。
    “是,我活着,并且回来了。”
    范香儿手中的筷子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她毫无察觉。
    她的坏预感应验了!她终于知道那砸下来的巨石是什么了,是佩琬!佩琬回来了!她何止把她的心砸出了窟窿,她简直把它砸成了粉末。
    范香儿强自告诉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
    大爷一直为她的死而内疚,现在她回来了,他的震惊是人之常情。范香儿,你现在是一个母亲,你不能那般软弱无能,你要给自己点信心!
    室内的门是敞开的,外面发生了什么里面听的一清二楚。
    方晴与方时君佩琬他们年纪相仿,当年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话说成了这样,她如何还认不出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佩琬。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盯着那二人,这不是个事儿。
    她顾不得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毕竟她和离回来这事知道的人还不多,也顾不得母亲的感受,快步起身出去了。
    假装高兴热络的拉住了佩琬的胳膊,“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咱们多年未见了,走,和我进去吃几杯酒叙叙旧!”
    佩琬深深的看了方时君几眼,才跟着方晴走了。
    兰初景蹙着眉看了几眼失魂落魄的范香儿,又看了几眼那蒙面女子,若有所思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
    老夫人自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她气的抱着彤宝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个招事儿的女人害的她儿子还不够吗?为何又回来了?还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在方家的好日子里?
    人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总是习惯性的抱以最恶劣的揣测。
    她现在忽然有些感谢讨人厌的范婆子了,要不是她胡搅蛮缠不好对付,君儿也不会早早的给了她聘书,更不会把迎娶范香儿这事传的人尽皆知。
    幸好早一步把这事儿板上钉钉了,依君儿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变了。
    但是凡事就怕个万一……
    和佩琬相比,老夫人宁愿要范香儿当儿媳妇。
    在老人家看来,甭管是因为什么,男女结合了就是有这份缘分,不然无论你情如何的深,意多么的缠绵,都是无缘无果。
    无果的事为何还要纠缠呢?趁这个时候冒出来,搅的人家宅不宁,只要不是因为杀家灭门的仇恨,心都是坏的。
    彤宝虽小,但因是抱在怀里,敏感的觉察到了祖母的怒意,吓的哇哇哭了起来。
    老夫人收敛了怒气,心疼的恨不得把不相干的人给踢出去。
    “拜见伯母。”佩琬深深的给老夫人行了一礼。这是该有的礼数,她心里却从未指望老夫人会喜欢她。
    外面的声音屋里能听见,里面说什么外面自然也一清二楚。
    屋里还有其他老太太,关门不合适,把人赶出去更不合适。
    还好佩琬也没打算在人前说更多。
    “起来吧,活着就好。”老夫人故作平淡的说了这句话,就让丫鬟们给佩琬收拾出一个位置来入了席。
    彤宝被摇晃了两下就不哭了,可能是对新来的陌生人好奇,也可能是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所吸引,她大大的眼睛总是往佩琬脸上看。
    老夫人见她也在看彤宝,不甚高兴的把孩子交给了春梅,送到内室去让奶娘喂喂,一会儿就该困了。
    玲珑阁,靳梦雅迷迷糊糊的醒来,才发现早就过了满月宴开始的时辰,她找了半天请帖也没找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心里一凉。
    一定是佩琬,她给她下了**,偷偷拿走了她的请帖,一定是去方府了!
    她多次劝她放弃,后来见劝不动,便转而劝她从长计议,谁成想,她竟然如此急切,趁着这个时机找上门去了。
    她如果想见方时君,可以有一百种方式,偏偏就选择了这种,最厉害,也最扎心。
    靳梦雅不禁想起了那个巧笑嫣然活泼俏丽的女子,她已经成了宫殿里公主,过着梦想中的生活。她出现在佩琬之后,她没什么错。
    佩琬呢,死里逃生,在外漂泊十年之久,一个女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又有什么错?不过是造化弄人。
    哎!理不清这红尘男女的是是非非,靳梦雅赶紧收拾收拾,以最快的速度去了方府。
    ☆、第79章 注定负心
    老太爷在方时君那一桌自然也明白了见他自打见了那女人就有些心不在焉。
    他招待了一会儿客人就找个理由委婉的送客了。
    此时厅里已经没有外人了,只有老太爷老夫人、大房一家和方晴。
    老夫人让范香儿坐在自己身边,挨的很近。
    老夫人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话为好,她一张口说话就忍不住喷火。
    还是老太爷主持的大局,“佩琬你还活着这令我们感到很意外也很高兴。当年太傅牵扯上谋逆大罪,这是没人敢沾的罪名。后来听说你母亲让你远嫁娘家我这心里还感到安慰些谁成想后来就传来了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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