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念在徒儿新肤脆弱,才用丝绦而不是铁链捆的徒儿手腕,可如今也是被勒的血红一片。
“不许再躲!你若是跪出了这个圆圈,以后就不必再叫我师尊!”
张一听了,顿时吓得不敢再动分毫,不住的认错保障“是,师尊,徒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凌云阁的众人听了这般,惊诧不已,亦是各执心思。
有的便想这仙君如此宠爱张一,说这话定也是气话而已。不可较真。
有的却想,仙君一定要狠狠打他,师叔祖永远不要叫停,他受不住了躲避定然会跪出仙君画的那个圈,到时候仙君就要另外再选徒弟……
有的则想,仙君到底是如何罚的张一,跪着打?
苍数历又是一下抽上去,徒弟那屁.股.上却是再也没有可落的未伤之处,不得不叠加了打,伤上加伤。
“啊!十,十八”
张一惨叫出声,被打的跪.趴在地,却是不敢将一根手指头超出师尊画的圈,疼的无法,也苦苦支撑,一动不敢动。
……
这一旦喊了出来,再要忍着,实在太难。伤上加伤的抽法,让他恨不得请师尊一剑杀了他,来个痛快的死法。
一下下抽下来,他便喊一声报一声数,不一会儿嗓子就喊不出来了。
在实在痛的无法的情况之下,他竟也完全顾不上面子为何物,只想别打了,别打了。
“啊!三十八!师尊,我错了,师叔祖,我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别打了……”
长文但听到此时,已是有些不忍心,却还觉这张一年纪又小,是非不明,本事却极大,此类若不严加管教,定会走上歧途,将来后悔也来不及的。
凌云阁内的众人,便都有些听不下去了,的确打的太惨。
苍数历故意放轻了许多的力度,但对张一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屁.股.上那分寸之地已来来回回被抽了三四遍,就是再放轻力道,他也是疼的死去活来。
但他再疼,疼的想自我了结,也还是一动不动的跪.趴在师尊给他的画的圆圈里,心想着,就算是被活活疼死,也要作为师尊的徒儿而死。
苍数历见徒儿屁.股实在是打不得了,又想尽快把人打得疼昏了过去,想必师叔便就喊停了。
徒儿的背部光.洁.滑.润.白.腻的很,由于瘦,那肋骨隐隐约约都能看的见。他便狠了狠心,唰的抽在徒儿背上,一连抽了五六下都不间断。
背上肉少不经抽,比屁股上又疼上许多,张一原本已是叫不出来,却硬被这几下逼的惨叫连连,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
长文听着张一这喊叫声却是不对了,嗓子哑了还能喊得这么嘶声力竭,慢慢却又接不上气,立即喊道“苍数历!别打了!”
凌云阁内的众人听得张一微弱的声音还在认错“师尊,一儿不敢了”之后便没了声息,像是昏死了过去。
苍数历的声音只回了一句“是,师叔”那传声石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徒儿竟是把他的气话当做了圣旨,硬是撑到昏死过去也未敢再动分毫,保持着跪.趴的姿势,连脚趾头和手指都卷着,整个人缩成一团,怕超出了圆圈。
他将地上的孩子抱起来,徒儿一惊,竟挣扎着说“不,我死也要做师尊的徒弟,师尊别赶我走,我还能挨,我能撑住,我……”
他用自己的脸蹭着徒儿的脸轻声说“师尊不赶你走,师尊带你去上药,没事了,师尊不打你了,别怕……”
怀里的孩子在他再三的安抚之下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苍数历,打孩子也没个分寸,下手怎的如此重!我还是得上去看看,若那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难辞其咎”
长文此时哪里能不担心,他只是想要张一得到教训,莫要走了邪路将来后悔,断然没有要将张一打出个什么好歹的意思。
“是打的有些太重了,但师叔也莫要过于担心,仙君一向有分寸的,更何况那张一本就是仙君的心头肉,哪里就舍得真打出什么不好来”元及道。
“是呀,师叔,虽则今日是打的过重了一些,但那张一之前也太过任性胡为,我倒觉得仙君这番打是打对了的,免得那孩子以后走偏了,可就不是一顿打能了的事”龙沉戟如是道。
“今日这顿打,只怕仙君心里比那挨打的张一还难受,师叔倒是不必担心,仙君待张一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不会打出什么好歹”将清越安慰道。
……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但我还是要去看看”
长文到了无天殿,首先就看到了那桃树上绑着的染血丝绦,那桃树下的血迹斑斑,直叫人触目惊心。
他倒不似从前那般随意,走到门前轻敲了三下道“仙君,我来看看那孩子,你打的也太重了一些”
苍数历打开了房门冷冷道“师叔是来验刑的罢?里面请!还恕孽徒神智未清,不能亲自起来迎接师叔大驾,还望师叔莫要再为此事罚他才好”
长文心知苍数历今日受他之压,狠狠打了爱徒,心里定是难受至极的。在他决定要当这个恶人的时候,就已猜到了这结果。便也任由苍数历酸他,只顾着往里面走。
到了内室,隔着一道门帘,在那缝隙里隐约可以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影。
苍数历道“我那孽徒面薄得很,怕是当着青要山众人的面挨了这一顿打,都没脸见人了,待我进去安抚他一二再来邀师叔入内”
“自然自然,你和一儿说,师叔祖已原谅了他,叫他莫要难过”
苍数历点了点头,走到床前蹲跪下来唤道“一儿~”
张一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疼的厉害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却拉着他师尊不放手“师尊,你别走,一儿疼,疼的很,别走……”
“师尊不走,打你自然是要疼的,不疼为师打你做什么?你便好好记着这疼,以后有什么事定要与为师商量,若敢再犯这种错,为师打断你的腿!”
张一吓的一缩忙道“是,是,是,师尊,我记住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苍数历哪里还忍心吓他抚着徒儿的脸说道“别怕,师尊已经打过了就不会再打,你师叔祖在外面,想来看看你,你别怕,你师叔祖已经原谅你了,也不会再打你”
“不要,师尊,你代我谢过师叔祖的好意,徒儿这般模样,不想见任何人”张一瞬间羞红了脸,他现在丝.毫.不.挂的趴在床上,屁.股稀烂,哪里好意思给任何人看见。
“还知道羞?以后再要犯错就该想着挨打的时候这痛这羞,也省得你一天主意正得很,师尊都管不住!”
张一把头低着,不敢看他师尊。
“你师叔祖年纪比师尊还大,你一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在他面前害什么羞!这见不见由不得你,挨了这么狠一顿打,不让你师叔祖进来验刑,岂不是白挨了?”
张一紧紧拽着他师尊的手不放“白挨便白挨,徒儿不想给任何人看见,师尊别让师叔祖进来,一儿求你”
“行了,不许再任性,师尊心意已定,便是要你知道知道厉害,还知羞也是好的,以后看你还敢欺瞒为师!”
苍数历一根一根将徒儿的手指掰开,起身出去。
张一胡乱扯了薄被盖在自己身上,将烧的火红的脸往枕头上一埋,假装又昏死了过去,并没准备正面面对师叔祖,更别说说话。
师尊真是太会拿他的七寸,他别的不怕,就是脸皮薄,屁.股被打烂成了这样,叫外人看见,他都不想活了。
苍数历先进来和徒儿说了一番,便是给徒儿打个预防针,免得师叔突然出现,这孽徒面子极薄,还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再惹的师叔不悦是小,伤了他自己,他又是该如何心疼!
可他没想到,他已经打了预防针,这孽徒还是做出了这等举动!
“孽障!你是不是打还没挨够!伤的这么重,你盖什么被子,捂着伤口如何是好!等会儿扯都扯不掉,看不把你疼的哭爹喊娘!”
长文听苍数历训斥徒弟,心想,这传言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倒是也为了这徒弟食起人间烟火来了。说话都变的这么接地气!
床上的人在被子里抖做一团,也不知是被苍数历的话吓的,还是疼的。但却并未准备理苍数历,完全装作昏死的样子。
苍数历坐到床沿上,也不敢硬去扯,怕被子沾在伤口上连带着扯下徒儿一片的皮。
徒儿的双手在被子里面死死的按着,他拉不动,便轻轻的先把徒儿的头露了出来,但见徒儿眼睛闭着,一动不动,但身体却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好话说尽了,更知这孽徒吃硬不吃软,厉声呵斥道“孽障!你别给为师装,手松开”
张一见装不下去,微微摇着头抵抗,看着他师尊饱含了泪水。
“行了行了,你别逼他了,我不看了就是,我走了”长文也心疼至极,实则这批新弟子里,甚至整个青要山里,他的确最喜欢张一这孩子。
但他的性格便是,越是喜欢谁,便对谁越是严厉,越是关注,便越容不得眼睛里进半点渣滓。
苍数历却被徒弟气的很了,这孽徒惯是这样主意正,他怎的就拿着没办法!惯得这般无法无天!
“师叔,你别走!我自己教的孽徒,我还不信就拿他没办法了!小孽障,你给我等着,看我舍不舍得再打你一顿!”
苍数历转身便去院子里捡那桃枝回来,上面尚且还是血迹斑斑。
长文连忙拦住了“别打了,苍数历,这孩子经不得你这样打,你便是气我,我马上走便是,你别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苍数历用桃枝指着床上吓的颤抖不已的徒弟厉声呵斥道“张一!你是不是断定为师舍不得再打你?惯得你!……”
张一看这架势,师尊竟叫他全名,顿时眼泪涟涟“师尊,我不敢了,你别生气,别打我,我不敢了,我松手……”
苍数历将桃枝狠狠往地上一摔,那桃枝便断成了两截,张一竟觉得松了一口气,打他的工具坏了,总不会再挨打了。
他坐到床沿上还在骂徒弟“非得挨顿骂挨顿打才老实?别动,定沾在伤口上了,小心扯掉皮”
长文见苍数历是又心疼又无奈,手上的动作轻巧极了,那被子被张一死死按着全沾上了,他也耐心的一点点的起。
“疼,师尊,疼啊……”张一还是将头埋在枕头上不敢看他师叔祖。
“疼也是活该!”苍数历虽嘴里骂,手上却更轻更慢了,揭开被子并没有扯出一点新伤来,就是方才上过药的,只怕要重新上了。
长文倒抽了一口冷气,张一背上的伤有十来道,都是打出了血的,屁.股上更是没法看,想必是屁.股已打的不能再打才移到了背上。
张一新生的肌肤神经会异常敏.感,对痛感的感应能力是常人的数十倍,这样的伤势,于他而言,十分痛苦。
不过苍数历也算是护徒心切。虽张一是痛的很,但这伤并不严重,甚至可以说“小儿科”。若张一不是才脱胎换骨,用桃枝打近百下,根本不可能打出血,最多也就肿而已。
并且这伤恢复起来也快。苍数历手下太有分寸。
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张一将头埋在枕头里,不动不敢动,甚至呼吸都觉得羞赧。
“仙君,一儿伤的重,我便先走了”长文也不忍张一这般捂着自己。
“一儿,和你师叔祖认错,给你师叔祖道慢走,怎的这么没规矩?要打你多少回,才长记性?”
张一抬起红到了耳根的小脸低头说“师叔祖我错了,请师叔祖原谅”不好意思看长文。
长文忙道“师叔祖原谅你了,以后可要听话一些,莫要再惹你师尊生气,吃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是,一儿谨记师叔祖教诲”
“行了,那我走了”
“师叔祖慢走”
苍数历送了长文到外面,将手里的血衣递给他“这是孽徒的血衣,劳烦师叔祖拿下去交给戒律堂,做一个证据”
在处理伤势之前,他便轻轻给徒儿披了件白衣,让血全部浸透过来,专门用灵力隔了一层,衣服只是吸血,不会沾身。
长文唯有点头说“仙君思虑周全,我便先走了,你快些进去,那孩子心里不定多难过呢”
“他犯了错便是要受罚,哪里还有打完了所有人都要哄着他的道理,惯得他这些小脾气多”
“是,快进去吧,你自己不知有多心疼,道我看不出来”
心疼是归心疼,规矩也得树,他这孽徒本事大,免得以后他便是想管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