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周行衍说,“明天轮休。”他停顿了一下,又问她,“脚冷不冷?”
    向歌耳朵可疑的,莫名其妙的红了一下,羊毛拖鞋里露出一点的脚尖往里缩了缩。
    人慢吞吞地蹭下了椅子,小声嘟哝,“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周行衍站直了身子,靠在吧台旁瓷砖上看着她。
    向歌往卧室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突然没头没尾说,“我没有男朋友。”
    周行衍挑了挑眉。
    向歌想了一下宋执那个浑身上下连头发丝儿都写着“老子巨有钱”的土大款形象,又补充道,“也没有金主什么的。”
    “……”
    周行衍扶着额角笑了一声。
    向歌莫名其妙。
    周行衍低笑着抬头,舔了舔唇,“行,我知道了,去吧。”
    红糖生姜水效果不错,向歌躺进被窝里没多久就开始发汗。
    再加上下腹贴着的暖宝宝,整个人暖洋洋的,困劲儿跟着上来,人却始终睡不着。
    她门半掩着,周行衍人还没走,外面灯光从敞开着三分之一的门缝进来一点,隐约有声音,搅得她心神不宁,总想跑出去看看他在干嘛。
    想了想,向歌抓起床头手机,给他打电话。
    响过几声,周行衍接起来了。
    向歌人缩在被窝里,声音不自觉的就压低了点儿,“你在干嘛啊?”
    周行衍没说话。
    十几秒后,她房间门被人推开了。
    周行衍一手拿着手机,倚靠在门框上,声音顺着电流和空气两道一齐爬过来,“你就是不睡是吧?”
    第25章 不快乐
    向歌“诶”了一声, 拽着被子往下拉了拉,从上头露出一双眼睛和一截鼻子出来。
    卧室里面没开灯, 窗帘也挡着, 唯一的光源就是门口过来的光,周行衍逆着光线站, 只能看到一个朦胧深色轮廓。
    向歌把电话挂了, 重新塞回到枕边,手臂撑着床坐起来一点, “我睡不着呀,你总在外面勾引我。”
    她房间不脏, 有点小乱, 单人的小沙发背上搭着几件衣服, 今天穿的衣服随手丢在床尾地毯上。
    一团名为周行衍的影子把手机揣进裤兜里,人走进来,站在床边, 声音在黑暗里被衬的清晰,“睡不着起来, 去把剩下的红糖生姜水喝了。”
    “……”
    向歌手肘一塌,身子软下来,直接软绵绵重新滑下去钻进被子里了。
    她拉着被沿埋进去小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眼睛,显得亮晶晶的,“你都不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吗?”
    周行衍弯腰,随手把她丢在地毯上的裙子捡起来, 搭在旁边沙发扶手上,人顺势坐下了,
    “你几岁了?”
    “女人对童话的执着和年龄无关。”向歌说,“你别往后靠啊,别把我的衣服压皱了。”
    “既然怕被压下次就收拾好了挂进衣柜里。”周行衍快速接道,似乎就是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向歌嫌平躺着不舒服,人干脆就直接转过来,侧着身躺在床上,枕着小臂看他,“你讲个小美人鱼的故事吧。”
    周行衍眉角一抽,“你幼稚吗?”
    “不幼稚啊。”
    周行衍虚眸警告,“你不睡我走了。”
    向歌“哦”了一声,“好的,那你走吧,不用管我,就让我一个人吧。”
    “……”
    周行衍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脑袋侧着。
    好半天,向歌以为他已经彻底不想跟自己说话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美人鱼,住海底,她们都是海王女。”
    向歌差点屏住了呼吸。
    男人的声音清冷又沉静,不急不缓,低低淡淡的,“小人鱼,最美丽,喜欢天空和陆地。”
    向歌“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
    周行衍不说了,隔了半天,压下嗓子叫她名字,“向歌。”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能听出一点恼羞成怒的沉沉警告。
    向歌咬着被角拼命憋住笑,忍得身体裹着被子一抖一抖的,她掐着嗓子咳了一声,咬了咬嘴唇,声音保持淡定以及漫不经心,“没想到行行还挺童真的。”
    周行衍直接站起来转身就出了卧室,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声音硬邦邦,像是挤出来的,“睡觉。”
    *
    向歌痛了三天。
    前三天每一天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弓着身子捧着个杯,下腹贴着好几个暖宝宝,疼得厉害了她跑去客厅翻出了她的小药箱,准备吃片止痛片暂时压一下,结果里面只剩下感冒药了。
    她的小半箱止痛片,一盒都没有了。
    想也知道是被谁拿走了。
    向歌皱巴着表情蹲在地上,欲哭无泪,翻出手机发短信,
    【我恨你。】
    周行衍那边回的也快,【哦。】
    向歌弓着腰回到沙发里窝着,正思考着再说点什么,视线不经意扫到茶几上的剧本上。
    她愣了下。
    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剧本放在茶几上的了。
    她把手机丢在旁边沙发上,伸臂把剧本抽过来了,随便翻了一页。
    宋执之前又给她打了次电话,中心思想很明确,这次机会千载难逢,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摊到她身上的,转行进娱乐圈,第一部 片子就是大荧幕女主角这种事儿几乎是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宋执二世祖做习惯了,好像说话的态度什么的也一直没什么作为宋老板的自觉,只是这次却也难得严肃认真一次:“向歌,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是个商人,现在不是在陪你玩儿的。”
    “你想不想红我不管,但是事情你必须给我做到位,如果你依旧是以前那种态度,那我就换人。”
    向歌没说话。
    他给她资源,给她机会,给她配助理经纪人,亲自带她走代言,当然不仅仅是一时兴起的“我觉得你长得好看,想捧着你玩玩”这么简单的事情。
    所有的给予都无非是被利益两个字连着,想得到一些,就要有付出,也没有人会一直惯着她,容忍她的任性。
    向歌手里捏着本子,仰靠进沙发里,手背搭在眼眶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哪有人能逃一辈子呢。
    有些事情总要面对。
    向歌终于结束了为期一周的煎熬重新复活第二天,就直接去找了宋执,接下了《茧》这部电影。
    原本被她丢在地上角落里的剧本现在每天端端正正放在茶几上。
    第一遍看下的时候是最难的。
    等一遍大致看下来,再去看第二遍的时候,好像就比想象中要简单一点了。
    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封印起来的碎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拼合完整。
    家庭暴力摧人最深的是什么呢,疼痛吗?
    好像是绝望。
    是那种孤立无援,毫无盼头的绝望感。
    没有人能帮得了你,报警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家庭纠纷本就难以辨别,更何况是父女关系。
    韩非说过,强家无恶奴,慈母有败子。旧约也有“愚蒙迷住孩童的心,用管教的杖可以远远赶除。”这种言论。
    棍棒之下出孝子,好像也没有人觉得不对,除了一顿警告训话以外,得不到任何效果。
    这才是最让人无可奈何的地方。
    向歌甚至一点都不意外白远道导演会选择她作为这部戏的女主角,因为实在太像了。
    太过于类似的经历,甚至有的时候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她和沈静,原本就应该是一个人。
    *
    一个礼拜后,周行衍再次轮休,久违的回了次家。
    他家在郊区,离第二人民医院很远,再加上本身医生就忙,回家的频率次数也就越来越少。
    周行衍提前给家里打电话,确定了家里会有人以后人才回去,到家差不多上午十点多,四层的小洋楼门前,一个穿着浅色连衣裙的女人已经站在铁门口欢快的冲他招手。
    女人看起来很年轻,皮肤白,五官精致,细胳膊细腿,头上戴着个大草帽,脸上也洋溢着大大的笑容。
    周行衍把车子停好,人一下来,女人就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
    周行衍:“我回来了。”
    女人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直接把人推开,蹦跶着跳起来,抬手,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呢!我以为你在外面安家啦!”
    周行衍:“工作忙。”
    “忙忙忙我不忙啊!我也忙死了好吧!”女人呸了一声,“跟你爸一个德行,你们俩干脆以后都不要回家了好了!就让我一个人在家吧!我一个人在家孤独终老!”
    周行衍不说话了,推着她肩膀往前走,把人推进屋。
    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周行衍倒了杯水递过去,周母一边不满的斜了他一眼,一边接过去,慢悠悠品茶似的喝了一口,才平静道,“说吧,有什么事儿呢。”
    周行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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