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心,顾念集团的资产情况可都了解清楚了?上手容易吗?”冷冽一向冷晟心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完全不将自己当成外人。
这话说出来,听着就像是顾念集团本来就是他家的,关怀一下自己儿子继承自家财产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更不要脸的是,他还看了顾天成几眼:“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你尽管问你义父。”
冷晟心抬起冷冽的眸子看了顾天成一样,却是尊敬的,他并未答话。
见状,冷冽一冷哼了一声:“看来我儿子在顾念集团并不是很顺利。”
冷晟心从未在冷冽一的面前表露心迹,说他根本不想要继承顾念集团这件事情,就连顾天成、何令仪和岑子倾都不太清楚他的态度,只感觉他并没有冷总那般野心勃勃。
“冷总说笑。”顾天成面无表情,很是肃穆的。
“顾天成,我随时可以向我的律师提供所有你挪用公款的罪证,到时……”冷冽一咪眸望着顾天成,那双唯一能让他显出些精气神的眼睛里满是威胁的意思。
他的话戛然而止,语意却是已让在场的人明了。
“那么冷总想要如何?”谈判,是商人的基本技能。
顾天成长身直立,负手面朝冷冽一,论气势和气质,他皆更胜一筹。
“你那好儿媳呢?让我见见。”冷冽一扫了一圈顾家别墅中的所有人,眸光却并未在岑子倾的身上停留太久。
这意思便是很明白,他所说的儿媳指的是真正的儿媳——苏北!
“我的妻子,不劳冷总费心。”顾琛言稳健阔步地朝冷冽一走了过去,深邃的墨眸中尽是不容置喙的意味,他把玩着自己的手,骨节发出活动的响声。
倒是觉得他准备打人,冷冽一向后撤了一步。
“顾少这就不太友好了。”冷冽一干干地笑了几声后,他身体前倾,“要知道……你们家在我手上的把柄太多,要是……”
“冷总。”顾琛言打断了冷冽一的话,箭步上去绕到他的身后,扣住他的手腕向下一压,那前倾的身子随着他的力度立即向后仰了一下。
“你……”冷冽一瞪着他,挣扎了几番却压根无果。
“你大可以试试,如今到底是冷家玩得过顾家,还是我顾琛言玩得过你冷冽一。”顾琛言嘴角一扯,勾出的弧度没几秒便消失无踪。
他蓦然松开冷冽一的手,令他差点没站稳,划了几下后才立直了身子。
“有琛海集团撑腰,你这小子倒是硬气了不少!”冷冽一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眼神显然没有之前那般笃定,而是稍显慌乱了,“倒是我小瞧你!”
顾琛言不语,墨眸深邃地看着冷冽一,沉稳与霸气外露,让人惊骇几分。
“冽……”
“闭嘴!”
何令仪的“冽一”二字还没叫出口,便被他狠狠地打断了。
她轻咬了一下下唇,长叹了几口气,回想起年轻时他们彼此还是朋友,也不知道为何就发展成了如今这一步,在这段感情里她兴许有错……但,感情之事又有谁说得准呢?
“你以为我想整垮顾家就是为了你?”冷冽一目光簌簌地落在何令仪的身上,如同刀刃。
半晌,他嗤笑一声:“我就是看不惯顾天成那副想得到什么就一定能得到的样子!”
包括当年他想娶你就果真把你追到了手!不过这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而已。
“冽一……”何令仪摇了摇头,觉得冷冽一有些冥顽不灵。
但冷冽一他本人并不这么觉得,他冷声开口:“令仪,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当初的选择!如果你嫁给了我,一定不会这般狼狈!”
何令仪的嘴巴张了张,还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顾琛言揽过何令仪的肩来,安慰了她几分,扶她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侧眸看向冷晟心:“送送你的父亲吧,他兴许该回医院输液了。”
冷晟心看了顾琛言一眼,面无表情,再转回视线来,他上前一步想看冷冽一的打算。
冷冽一负手一背,一副甩手走人的架势:“顾天成!等着诉讼吧!哪怕你那儿媳妇下一秒就给我变个孩子出来,都不再能阻止我!”
语罢,他转身离开了顾家别墅,也没让冷晟心送他。
顾家别墅的门被“砰”地一声摔上,家中再次恢复宁静,岑子倾望着眼前的局势有些不解,事实上她从嫁给冷晟心起就不知道其中有些什么阴谋。
她走过去,拉了拉冷晟心的衣角:“晟心,为什么爸执着于苏北的孩子……”
因为你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只能让别的女人替你生。
冷晟心的眼底泛着冷色,只看了她一眼,但这话却并没有说出口,只是上了楼去,岑子倾也随后追上,缠着她问个不停。
“爸妈,北北还在家里等我,今晚便不住在这了,你们注意身体。”见何令仪的心情平复了下来,顾琛言想起独自呆在临水别墅的乔苏南。
冷冽一的精神状态已经趋向于病态,保不准他如今会不会对顾家的这位正牌少夫人做点什么,丧心病狂的人行为总是难以捉摸。
“你是该回去。”何令仪埋下了头,眸色暗淡,“别让北北出什么事情。”
“好。”顾琛言承诺着,起身匆匆离开顾家,回了临水别墅。
“咔嚓——”
门开之时,那小女人正在沙发上蜷缩着,盖着一床毛巾被,眯着眼睛望向门的方向,许是看到他回来,那双清澈的眸子睁得大了些:“你回来了。”
“嗯,在等我?”顾琛言将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向沙发走去。
乔苏南慵懒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揉了揉眼睛起身。
闻到他身上浓浓的玫瑰香水味,她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回顾家了?”
“你怎么猜到?”
“只有岑子倾才会喷这么浓重的香水。”她说完猜测的来源之后,顿了顿,再次开口,“你总该不会是单独去见她了?”
“自然没有。”顾琛言在乔苏南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揽到自己的怀中,“吃醋?”
“她都结婚了,我吃什么醋。”她挪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将顾琛言推远了些,尔后忽然想起什么,眸光一转,向她摊开了一只手,白嫩的手掌心向上。
“顾先生,给我张你的黑卡呗。”
顾琛言不语,一双墨眸打量着她,目光下视,着重示意了一下两人相隔略远的距离。
乔苏南见状,很是识时务地挪了回去,坐近一些,又抬了抬手:“黑卡。”
他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看身旁的小女人,从口袋中掏出钱包,取了一张他最常用也最能够显示身份地位的至尊vip黑卡的副卡,放在她的手上。
黑卡落于掌心之时,顾琛言顺势将乔苏南往自己的怀中一带,另一手揽紧她的腰肢,两个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了起来,胸口处一阵炙热的感觉让双方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埋下头,恰好蹭到顾琛言的脖颈,两人如此亲密无间,顺势可以再多做点什么别的事情,这让她的心怦怦跳了起来,有些紧张,可闻到顾琛言身上青草香味,她又不禁心神安宁起来,总归是自己爱的那个男人。
这人就与其他霸道总裁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偏偏是独特的青草香。
“北北。”顾琛言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乔苏南的头顶上传了下来。
乔苏南握紧手中的黑卡,环住顾琛言的腰,嘤咛一声:“嗯。”
“你什么时候愿意给我生个孩子?”他下颌微动,在她柔顺的头发上厮磨着,加大了腰部那只手的力气,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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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总被老师逼着看莎士比亚,码字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就想写出一些什么“让上帝洗礼你疲倦的心灵,把最纯净的爱情赐给天神一般的北北”之类的句子……
☆、160.北北,我不会逼你
他分明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一怔,仿佛僵住了一般,没有说话。
“我不会逼你。”顾琛言另一手抽离出来,扶着乔苏南的长发,似乎在给予安慰,生怕这个要求的提出再是把她吓跑。
本就没有最近让她生育的意思,便更不能把人吓跑了。
“嗯。”乔苏南点了点头,脑袋在顾琛言的脖颈间摸索着,让他喉头紧了紧,尔后又听她说,“我许诺给你一个孩子,不过不是现在。”
语罢,她将顾琛言推开,抬起绯红的面颊,眸光清澈,尽显真诚:“琛言,再给我点时间。”
顾琛言一双墨眸望着对面人水润的眸子,仿佛是墨汁滴在清水中被完全融合了一般,柔情似水间,他收敛起凛然,却在妻子面前乖乖顺从:“好。”
两人对视良久,顾琛言忽然皱起了那双英眉,不满的情绪又流露了出来。
乔苏南还以为是怎么了,却听他低低地问了一句:“只许诺我一个孩子?”
“……”乔苏南伸出手来又狠狠地推了一下顾琛言的胸脯,尔后站起身来,翻了一个白眼,哒哒地跑上楼去,快见不到楼下客厅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厌弃道,“生孩子好痛的。”
生孩子好痛的,你还得寸进尺!
小心她一个都不给你生!
闻言,顾琛言低低地笑出了声。
翌日,琛海集团办公大楼,秦可人突然又没有什么好脸色地在乔苏南面前甩了一打文件,双手环在胸前,双目下视,很不友好又不尊重人的模样。
“苏秘书。”秦可人腾出一只手来指着桌上的文件,“这是关于琛海集团五周年年会的一些选择举办地点的资料,赏你参考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乔苏南:“看你平时穿着普通,也就是个平民丫头,恐怕了解不到言爷他们上流社会出入的宴会厅,别做错事出了丑。”
乔苏南清冷地看了面前的文件一眼,却并无心抬头赏给秦可人一个眼色。
穿着普通?
不是她穷得瑟,她压根就没有什么逛街的闲心,这些衣服都是直接从家里的衣帽间中挑出来的,而衣服的来源呢?
自然是顾琛言。
“穿名牌的人可能不懂穿私人定制的人的世界。”她冷笑一声,将手边的文件推了回去,还掉落在地上好几份砸到了秦可人的脚,“麻烦秦秘书长将赏我的这些拿回去,您狭隘的眼光,我可能看不上。”
秦可人一脚踹开打在自己脚上的文件,秘书室中瞬间纸张废物,她气急败坏地插起了腰:“苏秘书!我在帮你,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那真是谢谢秦秘书长。”乔苏南倏然起身,目光中寒意逼人,却依然澄如秋水,“我会给言爷一个满意的五周年年会,就不劳您操心了。”
“你……”秦秘书长气结,她点了点头,一副到时别来求我的模样,“好,公司今天约了著名服装设计师aaron定制言爷年会当天的礼服,你去。”
“aaron?”
“对!就是aaron!怎么?听到这么一个大牌设计师的名字怕了吧?”秦可人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已经在等着乔苏南出丑了,“不是唬人说自己身上的衣服是私人定制吗?苏秘书别牛皮吹大了收不回来。”
乔苏南微微凝了一下眉。
苏南少爷的许多衣服也都是直接找aaron来订制,只是苏南少爷与他并不相熟。
他的脾气很是古怪,轻易不会给人定制礼服,若是约他的人是秦可人,而他见到的却是别人,恐怕便会大发雷霆有些难对付了。
“怎么?担心了?”秦可人艳红的嘴唇上扬。
她就是知道aaron有如此古怪的脾气,才会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