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大概是她语气不对,顾廷宗终于放下茶壶,从柜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到她面前。
言萧手指挑开盒盖,里面是那五节玉璜。
她抬起头:“这五节玉璜我早就鉴定过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要给你鉴定的,是要送给你的。”
“什么?”
顾廷宗把盒子盖好,朝她眼前推了推:“这是你的了,萧萧。”
言萧的眼神有点变味:“你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
“知道,当然知道。”
“那你就该知道这是文物。”
顾廷宗笑得温和:“在我眼里,什么文物的价值也比不上你。”
言萧低头摘手套:“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明白的,萧萧。”
她明白的,但不想听。顾廷宗叹口气,手指摸过她的头发: “我这次亲自过来是为了你,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想回来找你。”
对不起她?言萧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十六岁时起她被所有亲戚唾弃,流言蜚语持续了很久,跟顾廷宗在一起前她被说成不知检点气死养父母的白眼狼,跟他在一起后又被说成不知廉耻被男人包养的烂货。
她以为自己明白这段关系是什么就可以了,但直到顾廷宗突然离开,才发现别人没有说错。
她在这段关系里如同被豢养,那根本不是一段正常的恋情,所以可以任意地丢掉。
言萧的确不记得自己有没有伤心了,但记得每一句谩骂和指责,他们幸灾乐祸的嘲讽。人言可畏,有段时间她甚至真的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气死了养父母,整个人郁郁寡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个星期,甚至产生过不该有的念头,想一了百了。
但她挣扎过来了,年轻时不懂事,一腔轰轰烈烈以为就是爱,现在才发现那不过就是成年人随意玩过的一撮泥,风干之后,在指尖一捻就能随风而散。
手套终于脱离指尖,言萧淡淡说:“知道什么叫历史吗?昨天的事情到了今天就成了历史,顾廷宗,你跟我已经是历史了。”
男人的身体靠过来,一只手臂轻轻搂住了她的腰。
“你长大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顾廷宗的手从她的腰上往上滑:“你真的长大了,萧萧。”
女人的臀是浑圆的,胸是饱满的,他见过豆蔻一样的言萧,但现在她已长成了成熟的蜜桃。
他的眼里仿佛烧起火星,低头吻到她的脖子:“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
言萧推开他,朝门口走。
顾廷宗抱住了她,言萧的背抵在紫檀柜子上,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
言萧的衣服被掀开,顾廷宗的手伸进去,女人的皮肤滑腻得像涂了一层蜜蜡,他的呼吸不禁急促,抚摸她的身体时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言萧僵着身体:“别碰我。”
顾廷宗看她的脸,只看到一脸冷漠,松开了手。
到了他这个年纪,对欲.望已经能做到克制,勉强女人不是他会做的事。但任何年纪,被女人拒绝都会让人脸上无光。
“为什么?”
言萧实话实说:“心里没你,肉体也吸引不了我。”
顾廷宗的脸很白,除了年龄带来的细纹,没有一点风吹日晒的痕迹,敞开的衣领里,胸膛不结实,一片光洁。
养尊处优的男人,和在西北风沙里趟过的男人截然不同。
言萧很清楚吸引她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顾廷宗理了理领口,眼神深了许多:“萧萧,能吸引你的并不能当真,玩儿一下可以,那是什么样的人你并不清楚,别不理智。”
言萧冷冷地看着他,很明显,他知道她和关跃的事。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跟你不一样。”言萧拢着衣服走到门口:“还有,别动那座陷地之城,那是犯法的。”
顾廷宗看着她出了门,慢慢转过身,端着一杯凉透的茶喝了下去,一甩手,紫砂茶杯砸到地上,四分五裂。
所有女人都可能回头,言萧不会,他曾经占尽先机,如今却一败涂地。
怪得了谁,怪他自己。
当晚沙地里又有风沙,营地里大部分人守在那片绿洲里,剩下的人早早吃了晚饭回屋避风。
夜里过了十点,关跃站在门廊下抽烟。
烟抽完,他走到顾廷宗的屋门口,敲了两下。
门拉开,顾廷宗站在门口,递给他一张纸条。
关跃收在口袋里。
“老十,这就是那条路线,你尽快把东西送出去,我待不久了。”
关跃“嗯”一声,灯光昏暗,看不清顾廷宗的表情,关跃觉得他的情绪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