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来,她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下意识摸去才想起来围巾还在车里,刚刚上车时顺手取下就扔在后座上去了。
算了吧,也不是太冷,她只要忍两分钟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不由自主偏头偷瞄车里的男人,一看她就傻眼了,那家伙竟然套上大衣,手插在衣兜里悠闲地倚在车上看她。
她走过去,纯真地问,“你没事了?”
关切询问的时候目光也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身体往下而去。
唐霏凡一脸黑线,抬起手将她的脑袋拨正,而后长臂一伸将揽过来站在他身侧,就这么静静地揽着她的肩。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像是两个悠闲赏景的人,看着车来车往。
“美人他们估计在我们之前先到机场吧。”徐安浅心不在焉地念叨。
唐霏凡握住她的手,渐渐和她十指相扣,他偏头问,“是不是紧张了?”
徐安浅不说话,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什么,幼年时被同龄孩子嘲笑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时曾期盼过,会有人将她抱起说她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可在最期盼拥有父母关爱的年纪她什么也没有,渐渐长大了,已经麻木了,这时候却忽然冒出她有亲生父母这个消息来。
期盼还是怨恨,她已经分辨不出来,在言心暖面前她可以装得无所谓,总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自从无意间言易在办公室里和言心暖说的有些话后,她再也不能平心静气地面对言易。
还记得那晚他碰巧救她的事,原来世上真的没有这么多碰巧的事。
如果言易真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很想质问在她成长的那些年里他去哪儿了,在她需要父爱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现在她隐约猜到要去机场接谁,她其实就是想看看真相而已,一个她小时候就一直期盼的真相。
“爸妈离婚时我听见他们争吵,他们谁也不愿意要我,我甚至还听见他们说我是个累赘,那时候我就在想,世上怎么会有不要孩子的父母,难道我不是他们生的么,没想到生活真的这么狗血,我真的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养你一辈子
徐安浅没有之前的活力,恹恹地靠在唐霏凡身上。
唐霏凡静静听着她倾诉压抑在心底多年的心酸和委屈,就像小时候那样,静静地陪在她身边,有人欺负她了会挺身而出,虽然她小时候打架可比他厉害多了,好多次也是她在保护他。
可即便是悄悄地跟在她身后,默默守着她,他也觉得安心。
被带回唐家后,他没有忘记过她,也曾悄悄回去老地方看她,可是没想到她也随着奶奶和叔叔搬走了。
他是从邻居口中打听到些许关于她的消息。
他比她大几岁,记忆也比她要深刻,更何况他想要记住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忘记。
渐渐长大,他不断在壮大自己,有了自己的关系网,辗转也打听到了她的下落,悄悄去看过她几次。
那时候她还是个高中生,而他已经大学快毕业,就要出国了。
出国的那几年他也时常关注着她,比如她参加某次武术比赛又拿了奖,又比如她代表道馆参加了某某活动。
她所有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学业完成后,他的事业也小有成就,现在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个不理正事的闲散人,在唐家没有实权的挂名富二代,可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国外和好友一起早已经创业,而且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不仅仅是苏凌风的暖风集团,他还有别的投资,但都是在国外。
“一切有我在,你别怕,我养得起你的。”他忽然也懂得说笑逗她开心了。
徐安浅仰头看他,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笑问,“你能养我多久啊?你要知道我可是不好养的,吃的要比别人多很多。”
唐霏凡轻笑出声,低低的却无比无忧,那我还要亲生父母做什么……”
唐霏凡叹了口气,抬手将她搂紧,轻声说,“你不想去见他们,我们就不去见,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依然埋头在他怀里的徐安浅摇头,闷声道,“我才不是那么胆小的人,而且是他们欠我的,又不是我欠他们,就算心虚也该是他们才对。”
还是想去见一见的。
唐霏凡懂她,附和说,“是的,是他们对不起你,见了面才能讨公道。”
今天的唐霏凡很不一样,徐安浅觉得要是他能天天这样温柔就好了,她就不会整天羡慕她家美人有苏凌风天天宠着了。
她其实也想做公主来着,小时候想做一个被父母宠着的公主,长大了想做一个被王子宠着的公主。
“你以后要天天对我这么温柔,这么好,就像苏凌风对美人那样体贴,无微不至。”她趁机为自己谋福利。
唐霏凡远眺的目光又一瞬凝住,心想自己以前是有多恶劣,竟然让她这么说,细细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是造成了不少不好的假象。
他那些做法原本都是出自好意,是为了她好,可每次说话的方式和语气都不太对,这才让她羡慕别人。
“嗯,以后会让你更开心快乐。”
得到让她满意的回答,徐安浅抬头看他,破涕为笑,“这是你说的,那你明天就陪我去白家退婚吧。”
提起退婚,唐霏凡当然就想到了白庭轩,那个表面不羁、不务正业的白家二公子才是个深藏不漏且难对付的角色。
搞垮唐家不难,可白家这潭水却很深。
“那天我不过就是赴约时出了意外就被白庭轩给钻了空子,说来说去还是你不信任我。”唐霏凡开始翻旧账。
没想到他在医院昏迷的日子,她竟然就被白庭轩给骗走了,还带去见了白家老爷子,连口头婚约都许下了。
要不是听了苏凌风的话用苦肉计将她拢住,那估计他就得杵着手杖去婚礼上抢亲了。
想到这个,唐霏凡心里就来气,心里一来气,他就想咬人解气,怎么想的他就怎么做,不由分说将怀中人的下巴抬起,眸色微沉便低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