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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那个恨啊,景天岚谋反,景家上下就连走路还不稳当的景仁杰都被发配边疆了,景绣竟然不包括在内。
皇伯伯对景绣的宠爱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堂堂帝王就一点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坐在濬王府的大厅之内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这里是濬王府她景绣还没成为濬王妃呢,就不害臊地在这府里住下了,她每次来都有一种她景绣就是这里女主人的感觉。
将来司马濬回东旗,这里的大部分人肯定是要跟去的,景绣在这里颐指气使这么长时间已经让他们先入为主的把她当成了濬王府的当家主母。
等自己嫁入濬王府后府中的下人差不多已经都被她给收买了,到时候自己管起府中事务来就会举步维艰……
朝阳远远的看到景绣袅袅婷婷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淡紫色的白毛领的衣服显得她高贵又圣洁,像广寒宫里的嫦娥仙子下凡般美貌不可方物。
余光瞥见瑞安狰狞可怖的脸色,轻轻咳嗽了一声。
瑞安回过神来,景绣已经莲步轻移地走了进来,两人起身,看着她走近。
景绣目光在她们二人面前各停留了两秒,一边招呼她们坐了,一边自己在主位上坐了下去。
瑞安脸上狠狠的扭曲了一下,那属于女主人的位子明明是她的,景绣真是恬不知耻。
朝阳看着景绣笑着说道:“今天过来是特来感谢你的,皇兄已经醒过来,这次若不是你皇兄只怕……”
景绣摇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那就好。”
“我听宋勉说了,那日为了救皇兄你都差点晕倒了,现在没事了吧?”朝阳一脸关切地打量着她,担忧地问道。
“多谢公主关心,不过是累了一点而已,回来休息一晚就好了。”
景绣有些搞不懂她的来意,这无关痛痒客套又虚伪的对话她实在疲于应付。
见她神色淡淡地,朝阳不由住了嘴反而不着痕迹地给了瑞安一个眼神。
“福宁,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没有血缘关系来自不同的国家却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吗?”瑞安看向景绣,一脸困惑地开口道。
景绣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看来朝阳知道她自己和南宫新月长的十分相似的事了,应该是那日父皇生日她在宴会上看到的南宫新月吧。
那么,瑞安也知道了?
眼中闪过一抹兴味,这两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脸淡定地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什么好惊讶的。”说完一脸好奇地看着瑞安,“怎么,郡主发现了这样的两个人?”
“只不过刚才和朝阳聊天听她无意中说起而已,我觉得不太可能,可她偏偏说她见过。”
“是么……”景绣目光从她脸上略过落在朝阳遮着面纱的脸上,“公主真的见过?”
朝阳没想到瑞安会将事情往自己身上引,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满,眼见着景绣已经看向她,忙收敛神色,笑着点头:“不错,说起来其中一个你也认识。”
景绣露出一个十分诧异和好奇的神色来。
“七公主,她和我们东旗宫里一个宫女长的是一模一样,就连身材和声音都很像,你说奇怪不奇怪?”
朝阳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司马濬一张冷冰冰的脸让别人无法探知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她只能另辟蹊径来找景绣。
可是她忽然发现想从景绣脸上探知她内心的情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司马濬是表情太单一看不出变化,而她是变化多端,表情太过丰富,真真假假完全没办法分辨。
瑞安一脸匪夷所思地跟着道:“是啊,一般这么像只可能是双生子,可是这一个是南疆尊贵的公主一个是东旗低贱卑微的宫女,这样的两个人分明就八竿子打不着啊!”
景绣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也是一脸的诧异,“我虽然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是却没想到这么新奇的事情却能发生在我们身边,若是让七公主知道肯定也会大吃一惊的,只可惜她们没有见面的机会,长的如此相像也是一种缘分,却不能彼此相见相识实在是一种遗憾……”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经变得分外遗憾和惋惜。
朝阳目光细细地看着她,见她不像知道她和南宫新月相像的样子,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看她和司马濬感情甚笃的样子,司马濬会不告诉她吗?
瑞安也审视着景绣的神色,完全猜不透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心里暗暗骂道:不仅长的像个狐狸精,勾人的本事堪比狐狸精,连这狡猾的性子也和狐狸一般无二!
说曹操曹操到!
宇文霈看到朝阳和瑞安也在显然很吃惊,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原地。
景绣亲自起身,笑语盈盈地走向她拉着她走上前来将她安置在朝阳二人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
自己重新回到主位上坐下,看着宇文霈微红的眼眶和闷闷不乐的神情知道她来找自己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但是不打发走这两个人她们也没办法说话。
于是仿佛完全看不出她有心事一样,看着她有些激动地说道:“霈儿你知道吗,我们刚好说起你呢?”
宇文霈眼神茫然地看着她们,声音透着一丝刚哭泣过的沙哑,“说起我?”
景绣刻意忽略她声音里的沙哑,说道:“是啊,朝阳公主说在他们东旗皇宫有一名女子和你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宇文霈一脸诧异,眼睛睁的大大地看着对面的朝阳,语气新奇地问道:“真的吗?”
朝阳神色不由自主地有些讪讪的,还有一丝发热,幸好有面纱的遮挡,让她不至于显得太过尴尬,“是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宇文霈莫名地觉得她的反应有些怪怪,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的气氛似乎从她一来就特别的古怪。面上的神色已经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景绣看着她好奇地问道:“七公主难道就不像见见那个女子吗?”
宇文霈笑道:“当然想了,朝阳姐姐若是愿意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的话霈儿一定感激不尽!”
一边说着一边转头期待地看向朝阳。
朝阳正不知如何回答呢,送一个宫女过来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她若回“不愿意”那分明就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若回“愿意”她去哪儿找个和宇文霈长的一模一样的宫女来?
旁边的瑞安已经笑吟吟的开口:“朝阳当然乐意满足七公主这个小小的心愿,朝阳公主一定十分欢迎七公主去东旗做客的,就怕……”她语气托地长长的,打趣道:“就怕七公主舍不得离开五皇子殿下啊!”
提到南宫珏,本来就是故意为了让宇文霈难受的。她今天不出现自己都忘了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物在,南疆在西临图谋不轨,宇文烈已经逃了,还剩下这个七公主竟然好好的留在西临,来去自如的。
本来自己也犯不着为难她,怪只怪她不该今天撞到自己面前来。
明天她可就别想这么自在逍遥了!
☆、第260章:认她做义女
景绣眉头蹙了蹙,看了一眼明显因为瑞安提到南宫珏而变得沉闷的宇文霈,这两天父皇大刀阔斧的动作让之前和景天岚以及淑妃母子走得近的官员战战兢兢。
她听司马濬说那些上奏折让父皇降罪她和三哥的人中有一半都是这些人,他们想以此来撇清和景天岚以及淑妃的关系表明他们对父皇的忠心。
反而没有人顾及到身为南疆公主的宇文霈,宇文霈就像是被所有人都遗忘了一样。
看瑞安的神情,这是不打算让霈儿好过了?
宇文霈听她提起南宫珏,心里原本浅浅淡淡的疼痛忽然剧烈起来。
十七哥计划败露已经逃走了,崇明帝没有迁怒她也只是一时忙乱没有顾及到她而已。想必等他反应过来肯定要处置自己的,应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想到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心就不了遏制地颤抖起来。
想到那个原本总是挂着笑容,如阳光般耀眼又温暖的男子,现在却变得沉默寡言,整日沉浸在痛苦之中,这样的他让她如何放心的离去?
瑞安本是出声替朝阳解围,顺便提醒宇文霈她现在的处境,宇文烈逃了,淑妃入狱了,她和南宫珏的婚事已经不可能了。
她不在驿站中为她自己回南疆后的处境担忧跑到这里做什么?
见宇文霈不说话,只是兀自低着头,瑞安脸上闪过一丝不满。
景绣眼见着她又要开口说话,而宇文霈情绪不佳,温和地看向宇文霈,抢先开口道:“霈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不如先去我房里歇着吧!”
青霜听了这话已经在前面带路了,宇文霈点点头,起身,对着对面的两人颔首刚要抬脚跟在青霜后面,朝阳就一脸关切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霈儿你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就一起回驿站吧,我从东旗带了御医来,让他给你看看。”
宇文霈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突然的热情和关心从何而来。
瑞安也觉得朝阳的反应有些突然,眼中透着疑惑,对朝阳道:“想必七公主找福宁肯定是有要事相谈的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们了,就先告辞吧!”
目光在景绣和宇文霈的脸上扫了一遍就转身率先离开。
景绣本来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可是听说了朝中有很多人不满皇伯伯赦免景绣。作为罪臣之女,她自己都自身难保竟然还和宇文霈在一起,这传出去……给她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的。
或许她根本不需要朝阳出马就能坐上濬王妃的位子……
“青霜,替我送送公主和郡主!”
朝阳犹自不愿意离去,可是景绣既然已经出言送客她也只能松了宇文霈的手,不甘心地离开。
离开前控制不住地瞪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宇文霈,那眼神复杂难辨,宇文霈一头雾水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她怎么了?”
景绣自然也看到了朝阳刚才的眼神,那里面分明就是妒火,和瑞安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一样的。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尴尬,她想拉着霈儿离开是因为不想让霈儿进自己的房间吧。
宇文霈见她若有所思的,再次疑惑地开口道:“朝阳公主为什么那么看着我?”好吓人啊,就好像自己抢了她什么宝贝一样,恨不得撕了自己。
景绣回过神来,讪讪地摇摇头,想到瑞安离去时的神色,眉间染上一丝忧色,“你这几天都在五皇子府?”
这几天太忙也没顾得上她,那日她挣脱侍卫跟着南宫珏身后离去的情景时不时在她脑海里闪现,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对南宫珏动心了。
“嗯,五皇子心情不好,我不放心。”宇文霈声音细细的,在她的晶亮的目光下脸上遍布红霞,可是一想到即将分别心中的羞涩就顿时消失不见。
扬起一张小脸,声音透着无助,“扁鹊姐姐,我有一件事求你。”
景绣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拉起她的手握在手里,柔声道:“有什么话慢慢说不要着急。”
“我可能马上就要被押回南疆了,可是五皇子那个样子我真的不放心,他母妃犯了错,我害怕你们皇上会迁怒他,你能不能帮他求求情?”一张莹白嫩如清荷的小脸上充满了期盼,一双顾盼神飞的大眼中水色朦胧,可怜兮兮的。
景绣心里一阵怜惜,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放心五皇子他绝对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
眼下她最担心的就是瑞安故意针对宇文霈,按照她原本的想法,让南疆贺寿的队伍直接护送着回去,出了平阳城想办法将她接回来等风头一过想必不会有人在意她是不是不见了。到时候随便她去哪儿都可以。
现在恐怕不行了……
明天父皇的桌案上恐怕又要多上不少请求降罪宇文霈的折子。
“真,真的吗?”
宇文霈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最信赖的人,每次遇到拿不准的事情或者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只要看到她就莫名的心安。
但是这次心里却没有以往那种如释重负大石落地的感觉,因为这次是勾结南疆谋反啊,皇上怎么会放过宫大哥和南宫珏?
放过她就更不可能了……
“真的!”景绣牵起她的手握住,声音透出坚实的力量,缓缓的透过手心传入宇文霈不安的内心深处去。
等她慢慢平静下来,景绣才问道:“霈儿,你跟我说实话,你知不知道十七皇子的下落?”
叶寻昨天晚上来过,说是到处都没有找到宇文烈的身影,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凭空消失了。
他派了可靠的人守着城门,每一个路过的人都经过了仔细的询问和盘查,所以宇文烈不太可能已经出了平阳城。
平阳城内所有的客栈酒楼也都全部搜查过,都没有他的身影。
甚至考虑到他可能有特殊的手段出城,叶寻连平阳城附近的几个城镇也都搜查过了依旧一无所获。
那么有可能,宇文烈还藏身在平阳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