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白心中这样想着,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利用自己在庆皇心目中的地位,他对着庆皇苦苦哀求道:
“父皇,我和谢凌都是你的儿子,你又为何要这样苦苦相逼。”
“璇儿,你不明白,孤喜欢你,孤的位置将来也是璇儿的,我们何不成就一番父子相亲相爱的佳话?”
庆皇看着原白说道,能够将这段不伦之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估计也只有庆皇能够做得到了。
确定此时原白已经无处可逃了,庆皇也不着急了,更何况此时原白和谢凌正在那悬崖边,若是他们贸然上前,难免会伤到原白。
庆皇想要原白,那也是想要活着的原白,若是死了……
不知为何,此时庆皇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谢辞那张沾染上鲜血的脸,他的心中突然一紧,此时再看着只和悬崖有着一步之遥的两人,庆皇也不由放轻了声音,他对着原白劝道:
“璇儿,你先过来,若是你乖乖听话,孤可以考虑放过谢凌。”
听到庆皇这么说,原白的眼睛不由微微一亮,他看向庆皇,又侧头看向自己身旁的谢凌,若是能够牺牲自己而保全谢凌,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但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的朝着庆皇问道:“父皇说的是真的吗?”
庆皇柔声说道:“孤什么时候骗过璇儿,更何况谢凌也是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只要璇儿到孤的身边来,孤保证孤不会让他们伤了谢凌。”
庆皇这话虽然说得十分好听,他对着原白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但谢凌却早就已经不相信庆皇的话,就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看出原白心中似乎有些动摇,谢凌拉住了原白的手,在原白转过头的时候,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原白说道:
“哥哥,不要去……”
谢凌不希望原白离开自己的身边,他清楚庆皇的为人,庆皇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谢凌不怕死,但他更怕失去原白。
因为中箭,谢凌的脸色变得惨白,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原白,原白已经对着他道:
“对不起小凌,我又一次失约了。”
说完便转过头,一步步的朝着庆皇走去。
谢凌的目光渐渐变得灰暗而绝望,原白明明都已经答应了自己,不会再离开自己的身边,可是他此时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原白走到别人的身边,他却根本无法阻止。
原白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声:“恭喜宿主,目标人物黑化值增加10点,目前为40点。”
明明是生离死别的悲伤时刻,在听到这声提示声之后,原白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扬起,就像他猜的那样,被再多人背叛,谢凌的黑化值都不会增长,也只有才能影响谢凌的黑化值。
确定了这一点,又听到谢凌的黑化值增加了10点,也算不白费他特意从嘉云关跑回来一趟。
“你做的很好。”
见原白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庆皇笑着说道,他朝身边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立即便有人上前将原白钳制住。
原白看着庆皇取下了马鞍上的长弓,拉弓射出了一箭。
当原白回过头去,看到的恰好是谢凌从崖边跌落的一幕。
原白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此时自己看到的,他回过头来看向庆皇,庆皇已经上前握住了原白的手,他贴在原白的耳边轻声说道:
“孤说的是不让他们伤害谢凌,孤可能没说孤不会亲自处决那个逆子。”
在说话的时候,庆皇的目光一直都没有从原白的身上移开,他看着原白的神色瞬间变得暗淡和绝望,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原白此时正在想什么,原白一定会觉得自己错了,错在不应该一次次的相信庆皇,他以为庆皇会顾忌父子之情而放过自己,可从头到尾,庆皇都没有将他当做儿子,他以为庆皇会放过谢凌,但实际上,从一开始,庆皇就并不准备放过谢凌。
“你……”
听到庆皇这样说,原白瞪大眼睛看着庆皇,只是说了这么一个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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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凌跌入山崖,原白昏迷之后,庆皇便将原白放入了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之中,秘密是送入宫中,在马车之上,昏迷中的原白朝着系统问道:
“系统,谢凌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原白早就已经自己和谢凌回来国都必然是凶多吉少,所以早就已经设计好了逃离的路线,不过他本来的计划是和谢凌一起逃走,但最后真的困住的时候,原白却突然改变了注意,决定只让谢凌一个人离开。
系统回答道:“跟宿主之前设想一下,那山崖下面是一条河,谢凌落入了河中,被之前宿主安排的属下所救,现在还在昏迷中。”
原白知道谢凌现在没有死,他没有被传送出这个世界,这至少说明自己的任务并没有失败。
之前原白要赶着回到庆国国都,一路上风尘仆仆也十分劳累,此时趁着昏迷的机会,他干脆也休息了。
等到原白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朝着周围看去,发现自己正在一处宫殿之中,看宫殿之中的摆设,虽然是陈旧但却也不是华贵,应该是庆国皇宫之中荒废的宫殿。
原白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一根银色的锁链绑在了床上,那锁链就绑在他的脚踝之上,他拉起那根锁链,眼神之中慢慢浮现绝望和屈辱,他试图想要将那锁链拉断,但这也只能在原白的手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印记,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殿门被打开了,庆皇从外面走了进来。
“璇儿是想逃走吗?”
庆皇一进来便快步来到了床边,眼神深沉的问道。
原白没有动,他只是看着庆皇反问道:“父皇要做暴君吗?”
听到原白这么问,庆皇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但很快又抓着原白的下巴,强迫着原白看着自己,他说:
“对,孤便是要做残暴之君。”
见原白此时毫无反应,庆皇的心中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他对着原白问道:
“是不是后悔没有听谢凌的话?”
听到谢凌的名字,原白无神的眼眸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他对着庆皇问道:
“谢凌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
“那又怎么样?”
庆皇无所谓的说道,因为之前谢辞的诅咒,他从来都没有将谢凌当做自己的儿子,就像他从来没有把原白当做自己的儿子般。
庆皇又说道:“更何况,谢凌对璇儿的心思与孤也没有什么区别。 ”
庆皇早就已经看出了谢凌的心思,所以他会毫不犹豫的射出那一箭,让自己的儿子坠入山崖。
“不,小凌不是这样的。”
原白根本就不相信庆皇所说的,他摇着头道,不知是想否认谢凌已死的事实,还是不愿相信谢凌对自己的心思。
但显然庆皇误会了原白的反应,看到原白的这幅样子,庆皇再一次不能控制的想到了谢辞,其实当时庆皇根本就不想杀谢辞,他只是想要让看着谢辞被夺走爱人痛苦绝望的样子。
可谁知道,谢辞会死在一个无名小卒的箭下,虽然之后庆皇将那个放箭的士兵处死,可已经死去的人也无法复活了,所以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原白再从自己的身边套路,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已经要让原白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他先要做的便是要原白彻底的死心。
他要看到原白心如死灰,彻底绝望崩溃的模样,那一定是非常美妙的一幕。
想象着那样的一幕,庆皇心中莫名兴奋了起来,他上前抬起了原白的下巴,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孤现在不会碰你,孤会让你看到谢凌的尸体,然后彻底的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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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一轮皎月点点繁星,灰白的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零零散散的布落在庭院里,五月的夜风没有白日的干燥,反而透着一股安抚人心的清凉,夹带着庭院里花卉的香气,穿过卧房敞开的窗子,拥抱着睡梦中的人。
原本床榻上熟睡的人,突然翻了翻身,原白缓缓的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的睡眼惺忪,慢慢的坐起身来,银色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原白却好像没有那样的声音,他起身下榻坐到桌前,檀木桌上放着的茶具早已斟满了茶水,这几日他总是夜里醒来,喝杯凉茶再继续睡。
原白低头看着地面有些发愣,西域进贡的毛毯上又覆了一层皎洁的月光,淡淡的朦胧,使原白有些移不开眼,同样的,月夜下的他,此刻又身在何处。
这座宫殿原本就精美别致,庆皇告诉他,这个宫殿原本是原白母后的椒房殿,宁宴出生彦国,素来就喜欢花花草草,所以院落里种着很多草木,要看要入夏,倒是一个乘凉的好地方,还有成群成簇的花卉,夜风吹过,花香如浪阵阵袭来。
但谁能想到,而就在这庆国的椒房殿里,这么金贵华美的寝殿,里面住着的不是那位早逝的皇后娘娘,而且被软禁的太子。
庆皇也遵守了自己的承诺,他没有碰原白,但也没有让原白离开这里,锁链的长度只能让他堪堪到达门边,这宫殿之中的仆从也都是原白不认识的。
原白回到床榻之上,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从殿中他隐约可以看到墨蓝色的夜空,繁星皎月,气氛静谧安和,原白心事重重的模样,温润的眼眸盛着满满的想念与担忧,小声呢喃道:“谢凌,你在哪里……”
青山骏马,少年儿郎,原白的脑海中是那日从嘉云关返往京城复命的景象。欢声笑语画面被刀剑划破,在自己选择离去身边,一支羽箭从耳边飞过,带着风声刺入了身后之人的胸膛……
原白闭上眼睛,紧皱的眉头宣示着他的痛苦,谢凌的眼神……血染的白衣……
而这一切的策划者却是他的父皇,父皇二字到现在成了笑谈,原白清楚的知道,庆皇对自己的疼爱是多么的肮脏,那日被埋伏刺杀后,他便被带入了皇宫,被关在后宫的这个庭院之中,重兵把守,他与谢凌二人不辱使命,凯旋归来,却不料一人身中利箭,一人被软禁在后宫,说出去也是贻笑天下的笑话。
原白缓缓睁开眼,纤长的睫毛在月光下颤了颤,像蝴蝶摆动的羽翼,绝美吗,因为这张脸还有他体内流动着的血液,他与谢凌才沦落到此等田地。
想到这里,原白更加绝望,他的眼神无比忧郁,将脸埋在了双臂之间,直到那个殿外的黑影消失,原白才重新抬起头来。
此时原白的脸上早就已经没有了悲戚戚的表情,他轻松说了一句:
“终于走了。”
说完,原白将一个封了蜡的纸卷从枕头下拿出,将手中的纸卷打开,纸条上赫然写着:“谢凌无恙,已潜回嘉云关,联合蛮族与相近城池准备起兵,勿挂,还望殿下保重。”
不愧是狼崽子,这么快就知道借着自己的名号,联合其他势力了。
原白心中这么想着,宫殿之中的灯没有一刻会熄灭,他将纸条丢进琉璃灯盏里,看着它被火苗吞噬,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起:
“宿主大大可以安心等着目标人物英雄救美了。”
原白想了想道:“趁着庆皇现在还不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儿子,只能期望谢凌那里能一切顺利。”
确定谢凌那边的进展,或许不用多久就能救自己出去,原白心中也稍稍放心了一些,他现在要做的也就是想想该怎么样再刺激一下狼崽子的黑化值。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原白最不想见到的人,来了。
宫殿大门被打开,一行太监有序进来对站了两队,为首的是庆皇身边的贴身内监,扯着尖细的嗓音:“陛下驾到——”
原白眼神一暗,也只好起身出去迎驾,只是他无法离开这宫殿,只能在庆皇进门之后,带着那锁链对着庆皇跪下,庆皇看着行礼的原白,眼神闪了闪,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扶起,朗声道:“璇儿免礼。”
遣散了一众奴才,庆皇也用一把精巧的钥匙解开了原白脚踝上的锁链,拉着原白走到亭子里,这是原白一天之中唯一能够离开这宫殿的时候。
原白看着庆皇握着自己手臂的手,眼里已是阴云密布。
二人坐在石桌前,庆皇看着面前的原白,多么好的人儿,眉眼如水如画,挺秀的鼻梁,粉嫩的薄唇,也难怪能让自己求而不得,魂牵梦萦了。
哦,求而不得,马上不复存在了,璇儿将永远是自己的,情迷在自己身下,久伴在自己身旁,永永远远,直到黄土白骨,魂飞魄散。
就在原白被庆皇炙热的眼神审视到坐立难安时,庆皇开口了:“璇儿,这几日过得如何?可还习惯?宫人侍奉的可还得当?”
原白内心嗤笑,过得如何?如同达官贵人笼中的金丝鸟,去来不得;可还习惯?怕是终生都会觉得痛苦不堪;至于宫人侍奉的得当否?这是个难题,每日都会有人送饭送水,洗澡水都是温热的,但他却一个人都没见到过!得当否?该从何说起。
原白明明已经知道庆皇的目的,但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他也只能装作一副恭敬的模样,对着庆皇回答道:
“回父皇,儿臣一切都好,只是已然休息了几日,难免觉得闲闷,儿臣也想早日回到朝堂,为父皇分忧。”
庆皇的表情已然不变,笑看着原白:“璇儿果然孝顺,但是经历遇刺非同小可,更何况璇儿还受了伤,还是安心多多修养,朝堂之上有百官在,璇儿也不必太过挂念。”
原白知道庆皇不可能放自己离开,但他还是说道:“可是父皇,儿臣受的只是一点皮外伤,而且现如今也早已恢复了。”
庆皇对他的坚持有些不悦,没有继续搭话,转言道:“对了,伤害璇儿的人已经火邢,璇儿可以安心了,莫要在惦念此事,以免有损心神。”
火邢……原白后背一僵,将人丢弃在两米深的土坑中,坑中铺满浸了油的干柴,点火之后可以听到坑中传来生不如死的惨叫,以及火邢过后留在土壁上深深的指印。
“是。”
索性的是庆皇并没有留下用膳,不然真的是倒尽胃口,用完晚膳,原白早早的歇息了。
不知是入夏的原因,原白近几日总是感觉到疲乏无力,还十分的嗜睡,就连自己也经常自我调笑,莫不是习惯了这懒散的日子不成?
日子又过了几天,原白开始察觉出了异样,抛开夜里不说,他经常会在用过午膳之后便昏昏欲睡,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