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秋是飘着做完体检的。
    雨依旧淅淅沥沥下着，他定定站在雨幕中，任由雨水打湿全身。于秋长睫颤了下，神志开始回归。
    苏末是女的……
    苏末是女的？
    苏末竟然是女的！！
    于秋就觉得这个苏末长得娘里娘气的，雌雄难辨，可万万没想到她的性别竟然是女！
    那顾惊羽知道吗？
    顾惊羽肯定是知道的……
    于秋有些恍惚。
    当时顾惊羽突然和自己分手，没多久就去夜店和穿着宫廷装的苏末共舞，后来频频和那个苏末靠在一起。会不会……她是弯了！所以才……才突然和他分手的！
    是啊，那个苏末身为女人，却比大部分男人都要强，长得英俊声音好听还有神力，更有万人迷属性，不然怎么会那么快赢得自己全家上下的喜欢。
    所以……
    他其实是绿江百合爽文里面的炮灰！
    于秋心有不甘，觉得无法呼吸。
    盯着朦胧夏雨，他抽抽微红的鼻子，掏出手机登录微博发布动态。
    【于秋v：@顾惊羽，我是海中的一只小船，你是掀翻我船只船只的鲸鱼，我坠入深海，你唱着歌远游，留给我背景，让我逐渐死去。】
    【顾惊羽回复：妈的智障，有病吃药。】
    于秋没忍住，留下两行泪水。
    就在此时，肩膀被人拍了拍，于秋擦干眼泪，扭头看去。
    苏末站在身后，精致的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意，瞥到他悬挂在睫毛上的泪珠，苏末笑意深了深：“你哭了？”
    于秋眉眼清冷，别开头没说话。
    苏末说：“这天气会让人伤感，我可以理解。”
    “你不会理解。”于秋声音干涩，“你永远不会理解。”
    她都得到顾惊羽了，怎么可能会理解他的心情。
    于秋长呼一口气，掏出手机拨打电话：“阿肯，让大家都欢乐城，对，给苏末开欢迎会。“
    挂断电话，于秋淡淡开口：“走吧，去欢乐城。”
    苏末挑挑眉，掏出车钥匙跟上于秋步伐。
    欢乐城位于城市中心地带，是家颇为出名的ktv，于秋和苏末最先到达，要了个最大的包厢后，苏末和于秋走了进去，没一会儿，众人陆陆续续进来。
    一群人对老板也不客气，点了满桌子果盘，小吃和各种酒水后，众人开始闹腾。
    “苏末你真是女的啊，”一个娇小女孩儿坐到苏末身边，满是好奇上下打量着她，
    这么一问，十双视线齐刷刷落了过来。
    他们是好奇。
    因为苏末完全看不出男女！要说是男人吧，他们信；要说是女人吧……他们也信！
    苏末有些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抓起妹子的手放在了自己胸上，笑得迷人讥诮：“知道了吗？”
    握草？？？
    握草！！！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柔软，再看苏末笑得闪闪发亮，妹子脸上一红，鼻子一热，当下像触电一样收回手，尖叫着跑向苏末对面，躲在了好友身后。
    好友撞了撞妹子，呆呆问：“什么感觉？”
    “一言难尽……”
    “比如？”
    “想和她结婚……”
    “……”
    的确……挺一言难尽的。
    调戏完妹子的苏末心情颇好，开了瓶酒慢慢喝着。
    其他人也不再纠结苏末性别，是男是女现在都是他们同事了，尽管短暂相处，也看出苏末不拘小节，为人也颇有魅力，一群人敞开了肚子喝。
    于秋瞥了他们一眼，说：“别喝太多，对嗓子不好。”
    嗓子是配音演员的生命，平常于秋对他们严格控制，现在好不容易过来一次，一群人就忘记身份，猛哥劲儿灌酒。
    “老大放心，仅此一次啊。”
    于秋哼了声，没说话给自己开了瓶白的。
    包厢中灯光闪烁，五彩斑斓，一群人酒过三巡有些微醺，三三两两拿着话筒开始唱国歌，分分钟燃起众人爱国情怀。
    苏末酒量好，即使喝了几瓶也没像他们那样耍酒疯，她余光游离，突然看到于秋满脸通红，面前堆着五六个酒瓶，他明显醉了，身子摇摇晃晃眼看跌倒。
    于秋将酒一饮而尽，抹了把嘴拿起话筒开始高唱：“顾惊羽，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这嗓子凄厉的像是被五个彪形大汉按在保健室做足疗一样，，瞬间让整个包厢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众人酒醒了大半，看着于秋半晌都没有出声。
    “顾惊羽——我要给你生孩子！”
    “……”
    “顾惊羽，额想你！”
    “……”
    “喝高了吧……”
    “嗯，喝高了。”
    “今天要不散了吧？”
    “嗯，散了吧。”
    “那苏末，你送老大回家吧，你知道老大家。”
    “嗯，苏末你送老大回家吧，我们走了啊。”
    “走走走，明天见。”
    瞬间，一群人拿着东西一哄而散。
    苏末：“……”
    包厢空了，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歪道在沙发上的于秋和一脸懵逼的苏末。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她把于秋送回家了，苏末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扛起于秋，带着他离开ktv。于秋趴在苏末肩上，大脑浑噩，胃中翻滚。顾惊羽的脸在他眼前晃荡，明知是幻觉可仍让于秋觉得幸福。
    “顾惊羽……”于秋拍了拍苏末肩膀，声音含糊不清，“苏末，我要去找顾惊羽……”
    此时已出了外面，夜幕降临，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像是墨潭，玄月挂在上空，明晃晃的亮眼。
    苏末一手托扶着于秋，一手掏出钥匙开车门：“我不知道顾惊羽家。”
    “安华小区……7单元……1501。”
    苏末打开后门将于秋丢了进去，转身上车。
    “你喝多了，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顾惊羽……”于秋埋头啜泣着，“我要我的鲸鱼，可我……我就是变不成大海。”
    “我这片小湖泊容不下她，她就不能容我……容我汇成江海时，再走吗……“
    “顾惊羽——！！“于秋哀嚎声，“我爱你！”
    苏末手握方向盘，忍无可忍：“你再瞎几把鬼叫打死你！”
    “顾惊……”
    “我带你去！你别叫了！”
    当苏末这样说时，于秋竟安静下去。他慢悠悠从后座爬起来，双假泛着醉酒的红晕，于秋擦了把眼泪，慢条斯理整理着身上凌乱的西装，待整理整齐后，于秋重前座的苏末说：“顺便买点荔枝，惊羽喜欢吃那个。”
    “滚。”
    第35章 035
    等苏末带着于秋来到顾惊羽家时, 顾惊羽正抽空画着漫画。
    开门看着门口的苏末和于秋, 她愣了半晌才回神。视线一转, 瞥到于秋一身的酒气和满脸的泪痕。
    “他吵着要见你, 我没办法只能带他过来。”
    “没人跟着吧？”
    “没人。”
    “那进来吧。”顾惊羽让开条路, 等苏末扛着于秋进来时，她朝外张望两眼, 确定没有狗仔偷拍, 才慢慢将门合上。
    “我要把他放哪儿？”
    “沙发。”
    苏末小心将于秋扶坐好，此时于秋像是一滩难泥般瘫软在柔软的沙发, 他翻了个身，眼看要从沙发上摔下去，苏末忙不迭伸手去挡。
    顾惊羽瞥了于秋一眼, 转身去倒了两杯水，又从洗手间拿出条干净的湿毛巾来, 她坐在于秋身边, 伸手擦拭着他脸上的痕迹。
    “怎么喝了这么多？”
    苏末耸耸肩：“为情所伤。”
    顾惊羽拿着毛巾的手一顿，默默转开话题：“你怎么和泥鳅在一起了？”
    苏末说：“我在他工作室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