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确有很多条件不错的,稳定的工作,姣好的相貌,活泼开朗的,文文静静的,见过一次面,吃过一次饭,之后也有主动联系我的。”
厉坤平铺直叙,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一直是看着迎晨的眼睛的。
“我也尝试过,去接触,去接受,告诉自己,我得向前看。”
到此,他暂停片刻。
迎晨问:“后来呢?”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是哑的。
“后来。”厉坤低低笑了声,“统统失败了。”
无论怎么说服自己,努力忘记过去,他总无法集中精神,去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他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能够将就、妥协的男人。
所以在母亲出事的时候,他和迎晨之间,用了一种最决然的方式终止关系。不好看,不体面,不漂亮。以至于分开后的那几年,他每每想起往日点滴朝夕,心都跟剜了一块肉似的。
一想,就疼。
不想,就能够假装不疼。
但那个豁口,始终在那啊。
漂亮的小迎晨。
大胆的小迎晨。
笑起来眉眼弯弯,润了一层水光似的迎晨。
骑在他身上为非作歹,让他欲罢不能的迎晨。
这姑娘,真实热烈得跟初升的小太阳一般,爱憎分明的炽热劲儿,从十八岁到现在,从未变过。
不是因为,初恋是最让男人难忘的。
对厉坤来说,是因为那个人是迎晨,才让他放不下过去,也放不过自己啊。
得了,认命吧,投降吧。
你逃也好,躲也罢,都抵不过见她一眼时,狂热涌动、不受控制的心跳啊。
人能说谎,但,心跳从不说谎。
厉坤深深看着她,虽未说话,但眼底似有潮水翻涌。那一句自我剖析、坦白经历的“统统都失败了”,听得迎晨眼眶全湿。
她吸了吸鼻子,稳住情绪,呵的一声故作轻松的笑,“是她们不够好吗?你一个都看不上。”
“不,她们都很好。”厉坤语气平平,“只是,都没有你好。”
迎晨被哄笑了,歪着脑袋,眼神俏皮重现,“说实话,知道我被活埋了,是什么感受?”
他眸色漆黑,嘴唇下意识地紧抿了些。
“坦白从宽,”迎晨看穿他的抗拒,伸出食指,指着唬他,“老实点,好好交代心路历程。”
让这男人说出这么多心里话,已经实属难得。后知后觉,厉坤包住她的手,一握,便将柔软收拢于掌心。
“你很嚣张啊,嗯?”
迎晨抬着下巴,“不嚣张一点,能追得到你吗?”
这话听得厉坤无比愉悦舒坦。
迎晨究根问底,“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要真死了,你会不会哭啊?”
厉坤皱眉,“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迎晨抽出手心,捏住他的中指,晃啊晃的,“说嘛说嘛。”
厉坤不习惯这么直接地袒露感情,于是故意凶状,“没了就没了呗,我再去相亲就是了。”
迎晨始终傻乎乎地乐呵。
乐够了,想想,有些事,的确没必要刨根问底。
两人心有默契,安静之后,对视一笑。
迎晨勾着他手指,问:“你能在这陪我多久?”
厉坤眉头微挑,透着一股坏劲儿,“你想让我陪多久?”
隐约的暧昧,最是勾人遐想。迎晨不说话,低下头,眼神左右飘忽。
这一个时间段的沉默,有让时光倒流的效果。
估计两人心往一处想了,就连厉坤都浑身不自在了。
不再逗她,厉坤正了正心神,如实说:“我半小时后就要回部队了。”
失望顿时写在迎晨脸上。
厉坤心觉抱歉,但军纪如山,必须克己遵守。
“十二月是冬季集训,得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迎晨点点头,闷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