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她竟然敢骂你!”玉璇玑的凤眸微眯,周身杀气徒然而起,连空气都寒了几度,好似能结冰霜。
可他要出手,就被苏绯色给拦住了:“别冲动,被她骂一骂又有何妨,不疼也不掉肉,倒是这位云真公主.......她是太后的心头宝,太后的底细我们又还没摸清楚,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玉璇玑会为这种事情生气,完全是见不得她被骂,但在她看来,不过是被骂而已,这世界上除了爱与生死,其余的一切都是小事。
玉璇玑的眸色又暗了暗,深得好似没有尽头的枯井,而枯井的那头便是深渊,便是饮人血的恶魔,他的声音如冰,一字一顿,仿佛是地狱里飘出来的:“在本督这里,没有倒是,本督说过,要保护你,她敢辱你,就得死。”
如此不受控制的玉璇玑,不禁让苏绯色觉得有些心惊,却又甜蜜不已,她拦着他的手又加重了几分,似乎是在告诉玉璇玑,想对云真公主出手,得先过了她这关:“璇玑,总有一日,他们都得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
一句话直戳玉璇玑的心头,不知让他想到了什么,他的身子竟然颤了颤,眸中还出现了极其少见的痛苦神色。
没错,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还有事情没做完!
玉璇玑周身的杀气慢慢收敛,半晌,才缓声说道:“总有一日,本督会让这天下都在你的脚下。”
声音不大,却笃定无比,好似钉在钢板上的铁,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苏绯色愣了愣,如此狂妄傲气的话......
恐怕也只有玉璇玑敢说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这句话没那么简单。
不,应该说是他所有的努力都没那么简单,不完全是为了她,也不完全是为了他自己,他又一个目标,迷一样的目标。
她虽然不知道玉璇玑的这个目标是什么,但她知道,这个目标对他而言一定非常的重要,甚至重要过他的性命。
否则......以玉璇玑的能力和性子,大可不必在京城这滩浑水里活得那么辛苦。
是啊,他太辛苦了。
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呢?
苏绯色只觉得心头隐隐作疼,用力握了握玉璇玑的手:“我在,我永远都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云真公主身上,所以没人注意到苏绯色和玉璇玑的小互动。
而宋凌俢见云真公主越说越过分,也不禁紧张了起来,猛地拍了下椅子的把手:“放肆!这九王和九王妃都是朕下旨亲封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朕的圣旨也不配入你的眼吗?”
这......
云真公主骄纵惯了,如今被玉璇玑戏耍,反击也只是为了逞一时嘴快,没想到庆王帮玉璇玑和苏绯色开口就算了,宋凌俢竟然也责怪她的不是,小脸顿时就皱了起来:“你们......你们一个个都胳膊肘往外拐,一个个都欺负我?本公主知道了,你们是害怕玉璇玑,害怕这个阉人!亏你们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王爷,真是丢我们皇家的脸!”
“住嘴!”宋凌俢怒声大喝,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云真公主这番话简直就是在戳他的痛处,他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不如玉璇玑,或者别人觉得他不如玉璇玑。
可如今云真公主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么说,这么不给他面子,要他情何以堪?
云真公主毕竟常年陪在太后身边,不问政事,也不懂京城里的时局如何,所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听宋凌俢这么一说,立刻就下意识的反驳道:“我不,凭什么要本公主住口,本公主又没有说错什么!”
“来人 啊,把云真公主送回皇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再踏足秋猎场一步!”面对这个刁蛮公主,宋凌俢也是忍无可忍了,猛地挥了挥手,便朝侍卫吩咐道。
见侍卫朝她逼近,云真公主立刻就甩开庆王的手,尖叫了起来:“谁敢抓本公主?谁敢?皇兄,您难道就不怕母后怪罪下来吗?”
这......
一句话瞬间将宋凌俢的理智拉了回来。
没错,一个小小的云真公主不算什么,她身后的太后才是最可怕的。
虽说他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但他从小便与太后不亲密。
不,更确切的说,太后在他心里不像是个母亲,更像是个严厉又神秘的老师。
而学生面对老师,总是会有一股莫名的敬意和恐惧,这就是他对太后的感觉。
想到这,宋凌俢立刻抬手:“都下去吧。”
“是。”侍卫们退下。
云真公主的脸色也渐渐的由青转红,却一点也没有收敛,反而双手环胸,一脸得意。
看她这样,宋凌俢就忍不住头疼的皱了皱眉:“你不是常年陪母后在宫里闭关礼佛吗?今日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母后有什么事情要你转达?”
知道宋凌俢不待见她,云真倒也不介意,猛地翻了一个白眼:“您还知道有个母后啊,刚刚那架势,我还以为您连母后都忘了呢。”
这话,摆明了是在嘲讽宋凌俢。
“你......”宋凌俢正要发作,就被禹王给拦下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有些相似
第三百五十一章有些相似
只见禹王眼底的芒光一闪,便微笑着走到了云真公主面前:“好了,都多大人了,开口母后,闭口母后,你羞不羞,是不是陪母后闭关礼佛太无聊了,特意趁着秋猎出来玩玩?”
云真公主打量了禹王一眼,虽说她从小便一直呆在太后身边,和几位哥哥都不亲厚,但以如今的情况来看,禹王是这三个哥哥里对她最友善的,光凭这点,禹王就不讨厌。
想到这,云真公主的嘴角立刻勾了起来:“还是二哥最了解我,小时候就算了,我这花一般的年纪,还要天天陪在母后身边,陪她闭关礼佛,再这么下去,我都成老姑娘了。”
“哟,六皇妹还怕变成老姑娘啊?怎么?是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吗?”禹王一边笑,一边拉着云真公主的手就朝一旁的位置上走,一副哥慈妹笑的好景象。
见此,苏绯色不禁皱了皱眉:“这禹王还真是会见缝插针。”
“云真公主就代表着太后,连宋凌俢都奈何不了,而太后又代表着什么势力,我们谁也不知道,所以,如果能拉拢云真公主,得到她的支持,今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事半功倍,以禹王的性子,又怎么会错过?”玉璇玑的唇角轻勾,略带嘲讽。
“你说,云真公主真的那么容易被人利用吗?”苏绯色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相信会叫的狗不咬人,但......
从她第一眼看到云真公主,心底就有种莫名的不安,这种不安是她从未有过的。
见禹王能降住云真公主,众人皆是松了口气,唯有宋凌俢和庆王的脸色不太好,他们应该也猜到禹王此举的目的了。
可就在这时,云真公主突然瞪圆了双眼,好似想起了什么:“对了,苏绯色还没告诉本公主,刚刚究竟笑什么呢?”
这......
一句话,把刚刚缓和的气氛又带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有些同情的看向苏绯色,连宋凌俢都搞不定的刁蛮公主,她该如何处理?
没想到苏绯色却一脸淡然,眸底连一丝惊恐的波澜都没起:“本妃是笑九千岁说话有欠思考,小太监就是再俊美,活再好,也配不上云真公主您这千金贵体啊,若真是要送礼,依本妃之见,就该送整大箱的金,整大箱的银,如此富贵,才能配得上云真公主的气质嘛。”
“恩,还是九王妃会说话,深得本公主心意,不过这整大箱的金,整大箱的银就免了,这皇宫里面的金银珠宝,还能比你九千岁府的少?你还自己留着花吧!”云真公主得意的挑了挑眉,可细细回想,又觉得苏绯色这话哪里不对。
整大箱的金,整大箱的银,如此富贵,才能配上她的气质?
这又金又银还整大箱?
苏绯色是拐着弯子骂她和乡野暴发户一样庸俗?
庸俗还有什么气质啊?
那就是没气质!
好你个苏绯色,竟敢骂她没气质......
等云真公主反应过来,想开口骂人的时候,苏绯色带着笑意的声音已经传来:“多谢云真公主夸奖。”
这......
苏绯色这谢都谢了,就算她刚刚这番话真是在骂没气质,她现在也不好开口骂回去了。
毕竟......她才刚刚夸过苏绯色,现在再骂,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打脸,这......
既然不骂,那这口气她就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想到这,云真公主只得狠狠咬牙,这才硬扯出一个笑容,重重吐出:“不必。”
苏绯色,你给本公主等着,这梁子,本公主是和你结下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一局,是云真公主吃了亏,脸上虽然不敢表现出来,却纷纷在心底拍手叫喊,这种刁蛮公主,就给给她一点教训。
唯有苏绯色,她明明扳回了一局,却始终开心不起来。
心底那股莫名的不祥预感越发浓郁,好似散不开的雾,罩得她整个人都不舒服。
“怎么了?”察觉到苏绯色不对劲,玉璇玑立刻关切的问道。
苏绯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云真公主不一般,可按着如今的情况来看,她又着实一般得很,就是普通被宠坏的刁蛮公主。”
可偏偏就是这种不和谐的和谐,才越叫人恐惧。
“不一般?”玉璇玑挑了挑眉,这才把目光转向云真公主:“别多想了,有本督在,本督......”
玉璇玑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就停了下来,甚至连呼吸都顿了顿。
“怎么了?”苏绯色有些慌的抬起头问道。
她的声音瞬间把玉璇玑拉回了神,可玉璇玑眼底的神色,却始终有些奇怪。
见此,苏绯色忍不住又追问道:“究竟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觉不觉得......云真公主从侧面看,其实与本督有几分相似?”玉璇玑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听见这话,苏绯色只觉得心底一惊,赶紧就朝云真公主的方向看去。
只见云真公主正和禹王聊得津津有味,那眉眼,那鼻梁,那一颦一笑......还真与玉璇玑有七八分的相似。
七八分......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数字。
玉璇玑和云真公主非亲非故,性别不同,身份不同,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为什么会这样?
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玉璇玑,你该不会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吧?”苏绯色抿了抿唇说道。
虽然这个说法几乎不可能,太监的妹妹是一国公主?还是太后最宝贝的那个?说谁谁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