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沈玉的话,方睿的声音更加的欢了,抓着沈玉的语病道:“你的意思是说,在外面我得正紧,在屋里面我就可以对你不正经了?!”
沈玉:……
刀子在哪里!?她倒是非常的想看看这刀子能不能把他的脸给戳穿!
和他说话,沈玉说不到三句话都要深呼吸一次,她都怀疑若是不深呼吸的话,她真的有可能会被活活给气死。
再次深呼吸了一下,默念了一遍前两天开始看的静心经之后,抬眸看向方睿,眼中带着询问。
“你一早去了哪里?”
方睿低下了头,开始拆腰间挂着的那块墨玉,拆下来之后,又把上面的玉穗拆了下来,在沈玉的眼前吊下了玉穗。
目光从玉穗上移回方睿的脸上,问:“这玉穗有什么特别的。”
方睿晃了晃玉穗,上面的那三个小小铃铛发出了小却非常脆的声音:“我让你看的是上面的之三个小铃铛。”
视线落在了那三个小铃铛上面,还是疑惑的道:“除了做工精细,也没有什么可特别的呀。”
方睿勾起了唇角:“你当然是看不出来是有什么特别的,这三颗小铃铛,是陈池他儿子身上长命锁的小铃铛。”
沈玉刷的看向方睿:“你怎么会有陈池儿子长命锁上面的小铃铛!?“
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想通了刚刚为什么在他进来的时候,嘴硬了一个上午的陈池就突然有话要说了,原来是因为他身上的三个小铃铛!
知道沈玉误会了,连连解释道:“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那种用老弱妇孺来威胁人的人。”方睿听力好,没有听到这附近有其他人在,便放心的说道:“你以为陈池他为什么这么多天来都没有露脸也没有说话,你真当他心如死灰了?我不过是和他谈了个交易,我说,我帮他把他的妻儿解救出来,他就得配合我,顺道再把同伙供……等等,你这是什么眼神?”
话还没说完的方睿就发现沈玉眯起了眼看他,眼神中还带着探究,这眼神就好像是要扒开了他脸上的面具一样,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沈玉看着方睿的脸上的面具,略有所思,半响后才道:“看来,我真的不能小瞧你,以后对你绝对要严加提防。”
方睿:……不是应该夸他睿智?不是应该被他这次的行事所折服了吗?!
这堤防算什么!
正要反问沈玉这算几个意思,却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方睿一下噤了声,沈玉看方睿的表情也知道是有人过来了。
半响之后,衙役跑过来,声音也带着急促,道:“禀告大人,陈池方才在牢房中服毒自尽了!”
沈玉突的瞪大了眼睛:“被关在牢房中的陈池,哪里来的□□!?”
说着快步的走出了公堂,而方睿没有跟上去,站在原地笑了笑,计划看来还算很顺利。
金都城外十里亭。
亭子外听着一辆马车,还有两名暗卫守骑在马上,守在马车旁,亭子中站了两个人,一个是从大理寺离开的容泰,而另外一个则是还是一身黑衣,不露脸的方睿。
看着金都城的方向,容泰问道:“陛下,你为什么让陈池把证据的所藏之地说了出来,而不是自己去把证据给拿走了?”
方睿瞥了眼容泰,笑了笑:“要是真的把证据全拿了,那才是打草惊蛇,这事情进行得这么的顺利,届时太后都会怀疑到朕的身上来,到时再想暗中行事,难,朕也问过了,那证据里面,牵连的大臣虽多,但是不能一锅端,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内部斗。”
容泰不明方睿话中的意思,疑惑道:“内部斗?”
“陈池既然已经把卢尚青供了出来,也说出了证据所藏之地,若是把陈府都挖了底朝天都没有找到陈池所说的证据,这个时候太后那边也怕打草惊蛇,他们会觉得拿走了所有的证据,会引起朕的怀疑,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把卢尚青的证据给留下,就是没有也会专门的放下去。”
方睿眼中尽是自信:“只要他们一开始自相残杀,太后势力中建立的相互信任就会瞬间瓦解,你觉得比起多抓几个人和互相猜忌,那个比较好?”
容泰眼中钦佩之色,不得不服道:“高,真高,陛下你这计划真真是天衣无缝。“
方睿笑了声,其中的酸甜苦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如果不是因为经历过了一次,他怎么可能计算得这么明白。
不多时,金都城方向的远处有尘土卷起,方睿也听见了马蹄声。
人看来是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红包稍后赠送~
小黄鸡鞠躬.jpg
上千字收益榜的原因,周一的更新在十一点十分更新,请见谅:)我是小仙女,不见谅不听,不听~
☆、第27章 装傻充愣
天空万里无云, 扬起的尘沙也越来越大, 马蹄声也也随着马车赶来而越来越大。
一辆马车在十里亭外停了下来, 在听到马蹄声的时候,从原本在十里亭的马车下来两个人, 一个妇人和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娃。
下了马车之后, 眼巴巴的看着那驾来的马车由远到近, 那小男孩的眼神中带着希冀。
在看到马车上面的人下来了之后, 一双眼睛都亮了,立刻挣脱了他的娘亲,向刚下马车的那个人跑过去,口中还非常惊喜的喊着:“爹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在天牢中畏罪自杀的陈池,在看到自己儿子跑过来的时候, 陈池顿时热泪盈眶,嚎啕大哭了起来。
陈池在这一刻大概才幡然醒悟, 钱财再多,权势再大, 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 比不上和自己家人团聚来得重要。
拉着儿子走到了亭子前,朝着方睿“噗通”的就跪了下来。
“罪人陈池愧对陛下。”
那妇人也走到了陈池的身旁,拉着孩子一起跪了下来。
方睿看着这一家三口, 语气平静:“陈池,你的罪过原本让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陈池闻言,往地上重重一磕:“罪人死不足惜!”
方睿看向原来停在十里亭的马车, 道:“出了关,就再也不要回来了,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还没有死。”
陈池脸上都已经被自己的眼泪所占据,三人都站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儿子道:“振儿,把你带了长命锁给爹爹。”
说完,妇人就从孩子的脖子上面把少了三颗铃铛的长命锁给取了下来交给陈池。
陈池接过长命锁,对自己的妻儿道:“你们先上马车,我有话要与陛下讲。”
妇人带着孩子回到了马车上面,陈池拿着长命锁走进了亭子,掰开了长命锁,只见里面放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薄玉,即使只是很小,但上面却雕有很多精细的图案花纹,有鸟兽有人更有山,细看之下简直鬼斧神工。
方睿看到那一小枚玉雕的时候,道:“天下银号的玉号?”
陈池颇为惊讶:“陛下你知道知道玉号?”
方睿只是知道这玉号而已,前世未登基的时候,认识沈玉就是因为玉号,那年他出游,遇上被追杀的少年,他和容泰那会还年轻,都有一腔的热血,自然就是救了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
武功再高,双拳也难敌四手,拉着少年就跑,恰好那时候沈玉岸边有船,也正好要出江,见他们被黑衣人追杀,二话不说就让他们上船了,所以他们才因此得救。
他后来也问过沈玉,这么轻易的让他们上船,就不怕他们是坏人吗,结果沈玉说,大白天穿黑衣蒙面的,还那么大的一群人追着你们这三个,你见过有这么凶神恶煞的好人?
那时沈玉还不知道她怼的这个就是当今太子,再加上年轻,当真是那个时候什么都敢说。
后来那个少年感激他与沈玉救了他,也送了两枚一样大小,可纹案却不一样的玉雕给他们,说这是天下银号的玉号,若是有困难,大可拿着这东西去天下银号的任何一家分号去寻求帮助,可当时他贵为太子,哪里会有什么困难,就把这玉雕当做小玩意收藏了。
“朕只是见过这玉号,并未知道它有什么大作用。”
陈池把玉号递给方睿,一旁的容泰接过,陈池解释道:“天下银号是大启最大的银号,因当年成帝陛下义举造反的时候,温家先祖温顾源作为财政后援,才能推翻了荒淫无道的同仁帝,所以银号有朝廷庇护,越做越大,直至今日富可敌国无人敢得罪,而这玉号,是天下银号特别制做的,因为雕工特别而且每一枚不一样,每一枚都相对应的暗语,所以是没有人能仿造,而且还会替有着玉号的人保密。”
闻言,方睿从容泰手上拿过那一小枚玉号,细细查看后,抬眸看向陈池:“那你按照你的意思,这玉号只有贵客才能拥有,可不知道你是存了多少。“
陈池心中有愧,低下了头,如实道:“草民这些年来所贪的,一分没动,全都存在这天下银号中,希望能帮得上陛下你,而这其中的暗语是卧虎藏龙。”
陈池虽说不能再踏进大启一步,可是这么大的一笔财富,就是让人回来取也是可能的,但全都交到了方睿的手中。
陈池突的抬起了头,认真的看向方睿,道:“陛下,草莽最后说一句真话。”
方睿应了一声“嗯”。
陈池道:“陛下你是一个好皇帝,现在是,将来也是。”
这是陈池和方睿说的最后一句话。
容泰吩咐了两名暗卫把陈池一家三口护送出关后,与方睿一同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
方睿把玉号交给容泰,道:“让可信的人去看看陈池在天下银号存了多少。”
容泰应了一声“是”,随后面上露出了难色,问着身前的方睿:“陛下,现在事情也已经过去了,你是今日回宫吗?”
方睿转身看向容泰,摇了摇头:“和沈玉一同回去,明天沈玉也该回京复命了。”
容泰表情古怪的道:“陛下,你明天可一定要回宫了,奴才只怕挡不住了。”
看着容泰,方睿颇为好奇的问道:“怎么就挡不住了?”
容泰露出微许的苦态:“陛下你不在的这几日,后宫的那三位娘娘可一天三趟来紫宸殿说要见陛下你,就是太后娘娘也来了两回。”
在他病重的时候都还能这么积极的来找他,他不用想也知道那三个女人想做什么,不过就是怕他熬不过这一回,都卯足了劲,趁着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使用浑身解数来勾引他,最好是一次性就能怀上子嗣,毕竟皇后的位置只有一个,谁不想做。
只是……
她们大概也只能想想了,这位置当初他空了八年都没有立后,那是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沈玉是个女的,就是因为不知道,这史上也没有男皇后这种例子在,加上就算他愿意立男皇后,沈玉大概打死也不从,与其闹得不欢快,还不如让这个位置空出来,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位置的除了沈玉之外,也没别人能坐,要是这位置以后不是沈玉坐,那就是他也不在帝位之上了。
容泰表情更加的难为,继续道:“德安公主也回来了,吵着说要见陛下你,奴才差点拦不住。”
听到德安的时候,方睿微微一怔,德安和他都不是先皇后亲生的,但都是养在先皇后的名下,德安是因为她母妃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最后才抱给皇后养的。
德安比他小五岁,性子也鬼灵精,自小就和湛王两个跟在他屁股后面,两颗小肉球天天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的喊着太子哥哥,为了在他的面前争宠,这两肉球还没少打架。
回想起来,这也是一段很好的回忆,只是时光荏苒,长大了之后湛王和他越走越远,德安也在十八岁那年让太后说媒,嫁到了大理,从那时候起,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德安,德安过得好不好,他也不知道,只记得当初德安出嫁的时候哭着闹着不肯嫁。
这辈子,就不让德安嫁那么远了,就让她在金都自己挑一个满意的再嫁。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
抬起手,又在容泰的肩膀上拍了拍:“容泰,朕一直都很看好你。”
容泰:“……”
“陛下,奴才现在可以告老还乡吗?”
方睿啧了声,调侃道:“容泰你年纪轻轻的,就告老还乡,莫不是嫌朕烦?”
“奴才怎敢。”他怎么敢,要是敢的话,在陛下身边的这十几年来,他老早就拍桌子了。
有谁家的主子会觉得自家的下人无所不能,会觉得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
有!就他家的陛下。
就不说太久远的事情,就从陛下十七岁那年开始出宫说起吧,就陛下他自己一个人满腔热血,还非得拉着他一起热血,但凡看到点麻烦事都要掺上一脚。
他受点伤无所谓,就怕这太子爷那受了伤。
最后方睿还语重心长的对容泰说:“好好干,等时局稳定了下来,朕允你安个家在宫外。”
闻言容泰一怔,半响才摇了摇头:“奴才这辈子会一直在宫中追随陛下。”
方睿看着容泰,揶揄道:“你是怕在宫外安了个家之后,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告老还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