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她的少女心就要炸成烟花。
    时穆的鼻尖贴近她的肩,嗅了嗅,“小司茵……”
    男人的尾音轻飘飘,瞬间搅乱了她心里那摊平静的水。
    司茵快要窒息。
    时穆轻声问:“茉莉味,香水?”
    “嗯……嗯?”
    时穆起身时,顺手在她头顶一揉,语气有几分无奈:“今晚就到这里吧,不训了。”
    “啊?”司茵完全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时穆提醒说:“记住,与犬接触尽量不用香水,尤其在训犬的时候。犬的嗅觉灵敏,你身上的香水味会刺激他的嗅觉神经,分散它的注意力。”
    司茵蹲在原地,脚麻:“哦……”
    时穆对她伸出手,她拉着男人手腕,借用男人的力道起身。头顶撞在男人下巴尖儿,瞬间,火红浇透了整张面颊。
    还好,周遭的灯光可以掩藏她的小情绪。
    取车,回程中。
    时穆问她:“你跟姜邵,怎么回事?”
    她承认刚才不在状态,可此刻即便在状态,也跟不上男人的跳跃思维。
    见她一脸茫然,时穆提了一嘴:“我去看了z大的校论坛,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这还用猜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她还没张嘴解释,只听老狐狸语重心长道:“我希望你找男朋友,能擦亮眼睛,我不希望你找一个老男人。”
    “老男人?”司茵眨巴眼,“可姜邵才27。”
    “他比你大九岁。难道在你们小姑娘眼里,大九岁不算老?”
    司茵:“………你不也比我大十岁?也是老……男人?”
    时穆嘴角轻松一勾,笑道:“我和他能一样?我是你的监护人。”
    啪嗒。
    小司茵心里的某个已启动的开关,瞬间被摁灭。
    ——
    回到小区,司茵的心脏又开始狂跳,她用手摁住胸口,深呼吸。
    手搁在胸部,少了少什么,再一摸,本应该套住脖颈的挂绳消失的无影踪。
    犬牙吊坠,丢了。
    司茵牵着ak回到临时训练场,借着手机光线找回犬牙。她将断裂的绳重新打结,挂回脖子上。
    老小区四周被铁丝网隔断,背后有处被损坏的缺口,一直没有修缮。
    司茵带着ak经过那里,看见一只黑影鬼祟钻进去,借着一颗老树往二楼以上攀爬。
    司茵意识到是小偷,下意识拨通报警电话,ak 突然挣脱她手中绳索,如离箭之弦冲出去。
    ak从缺口钻入,在树下冲那名鬼祟的小偷龇牙狂吠。
    它又爬上树,咬住小偷脚踝,将树上的人拽下来,那人摔了个四仰朝天。
    司茵目瞪口呆。
    ——
    小区保安、警察,以及看热闹的邻居将案发现场围成一圈。
    老小区没有监控,刚才除了司茵,也没人在现场。
    警察问小偷:“你是小区业主吗?”
    小偷哀嚎,哭诉道:“当然是!我是1栋的住户,从后山锻炼回来,想抄小道回家。没想到经过这里,突然就被这条狗咬住!警察同志!在小区里养烈性犬这性质太恶劣了!我请求索赔!请求把这条狗人道处理!”
    警察扭过头,问司茵:“是你报的警吗?这是你的狗吗?”
    “是。”司茵抱着ak,扫了一眼小偷,陈述事实:“1栋的住户为什么爬15栋的楼?他深更半夜爬树,难道也是锻炼吗?”
    警察问:“你说他上了树?那他是上了树,你家狗才去咬的喽?”
    “是。”
    “你怎么不说这条狗会上天呢?”
    看热闹的邻居一阵哄笑,甚至不嫌事儿大,纷纷附和:“听过猫上树,还没听过狗上树嘞,来,小姑娘让你家狗子上个树。”
    第14章 捣蛋犬
    讨论、指点声络绎不绝,ak却有嘴不能辩,“嗷呜”在原地打转,以示委屈。
    司茵蹲下身,抱住它。
    ak一颗毛脑袋往她怀里蹭,嘴筒子搭在女孩的小香肩上,眼神无辜又可怜。
    司茵势必为它讨一个公道,替它辩解:“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陈述事实,我亲眼看它上了树。”
    救护车开进小区,下来几名护士,将小偷扶上担架,抬走。
    留下司茵与警察周旋。
    一位老奶奶指着ak说:“呦喂,瞧这黑脸狗,脸越是黑,咬人越厉害,这种狗哪天吃了人也未可知。”
    “呦,可不是?我以前看过一个新闻,就是这种黑脸土狗,趁主人不在家,吃了家里小孩!”
    “哦,这新闻,我也看过,造孽哦……”
    “要我说,警察同志,你把这条狗带走吧,人道处理得了,这可是个安全隐患啊。今天咬人,明天吃人!咱们小区老人小孩可不少,有这种狗在,我们怎么可能安心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ak仿佛都听懂。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断用湿润的鼻尖去杵司茵。
    司茵抚摸它的狗头,冲着人群怒道:“ak并没有恶意攻击人,它只是抓了一个小偷!”
    老太太啧啧一阵:“小姑娘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呢?你说它抓小偷就抓小偷?你证明给我们看啊,你让它上个树,我们就信你!”
    “对,让它上个树,我们就服你!”
    人群中有人鼓掌,起哄,“上一个,上一个!”
    司茵手心满是汗,一咬牙,众目睽睽下爬上树。
    她站在树杈上,往下看,足有两米高。她有点恐高,抓着树,深吸一口气招呼下面的毛孩子:“ak,来,跳上来。
    ak仰着脑袋,望她的眼神很迷茫。
    民警仰着头对树上的司茵招手:“姑娘,你快下来吧,别折腾了。你下来跟人家大哥好好商量赔偿的事,别这么固执了,快下来。”
    ak委屈地不行,哪有心思爬树。
    它就像个受伤的孩子,趴在树下,缩成了一团。
    由于“恶犬咬人”,被咬的小偷向司茵索赔六万。民警从中调解,只让司茵赔偿三万。
    司茵不认可这种不公平条约,打电话向老狐狸求助。
    ——
    医院。
    小偷躺在病床上,一个劲儿的哎呦呵,护士看不下去,进来说了一嘴:“行了啊,只是皮外伤,一个大男人至于叫成这样?”
    小偷的作为实在像个碰瓷的,民警开始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苦于没有证据,民警再次调解道:“大哥,你看你的伤也不严重,让人家小姑娘赔偿一个医药费,再赔个几千块安慰费就得了,你说呢?”
    小偷眼睛一瞪,嗓门扯高:“什么?警察同志,你不要欺负老实人啊!这样吧,我也不为难这小姑娘,多的我也不要了,就这个数。”
    小偷比了一个“两万”手势。
    两万听了想打人!司茵皱眉,攥着拳就往前跨一步。正要有过激的反应,手腕被身后男人抓住,气焰立刻被他浇灭。
    时穆将她往后一带,对小偷说话很客气,一派斯文:“除了三万现金,您还要什么?”
    小偷见时穆的态度比司茵好许多,洋洋得意,“我住院这几天你们得给我请护工,还要另外支付我三个月误工费!这位先生,你们家狗把我咬成这样,我提这些条件,不过分吧?”
    “确实不过分。”时穆保持微笑,“但你提的这些条件,我都不会同意。”
    小偷一听,拍床大叫:“什么?警察同志!您得为我们人民做主啊!”
    一旁的民警捏了一把眉心。头略大。
    时穆敛了笑意,冷若冰霜的面孔与刚才判若两人,音色淡淡:“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被ak咬伤,我拒绝一切赔偿。”
    小偷指着脚踝,咆哮:“我这伤还不能证明吗?”
    “有人亲眼看见吗?”
    小偷哑口无言。
    时穆接了一通电话,转身走出病房,至门口,冲走廊里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招手,“徐律师,这边。”
    徐律师拎着公文包过来,冲他颔首:“时先生。”
    时穆揽过他的肩,将他往里带。
    回到病床前,他向小偷心平气和地介绍徐律师:“这是我的律师,有什么话,你跟他说。”
    小偷气得浑身颤,五官扭曲:“有钱了不起!请得起律师了不起!草,你们这些养咬人狗的,不得好死!”
    时穆致力于气死眼前人,微笑脸:“的确,有钱确实是一件挺了不起的事。”他语气一顿,对身旁的司茵道:“时间不早了,这里交给徐律师,我们走。”
    司茵“唔”一声,向小偷投以鄙视眼神,跟着时穆离开。
    ——
    小偷没能讹到钱,在小区里散播“ak会吃小孩”的谣言。
    吃小孩还得了?业主们联名去物业闹。房东太太顶不住压力,宁愿赔给司茵一月房租,也要收回出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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