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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我操……你他妈快要把我勒死了……”
    那滋味儿,真就像被庄啸钉在地上然后打了一顿,打个半死不活,还特别爽。
    庄啸蓦然停住冲撞动作,在混乱的酒意中极力寻找散得七零八落的神志,松开手臂,又忍不住不断抚摸裴琰的胸口和大腿。
    太他妈强悍了,这人绝对没毛病。裴琰侧过脸,唇上带汗:“你……忒么是跟别人都没发和谐。”
    “你也就能跟我‘和谐’。”
    裴琰惨笑出声:“谁禁得住你啊?上个床会被你直接弄死吧……”
    “疼?”庄啸重重的吻他脸,吻他的嘴,呼吸灼热,眼眶里烧的就是干柴烈火,也从来没有这么疯过。
    “你忒么也……憋坏了吧?憋多久了你?”裴琰满脸是汗,瞅着对方。
    “……”庄啸跟他嘴唇相含,缠绵着吸吮。
    “你多久没做过了?”裴琰还嘴欠地刨根问底。
    庄啸不想回答这种隐私问题。
    多久?很久没做了,况且那些都不重要了,裴先生已经覆盖了他感官上对性爱的全部经验和记忆,从前的都可以归零,直接缺省。从来没有过对一个人失控、下手如此粗暴,两个男人才可以这样,太疯狂了……
    滚烫,紧致,销魂,欲仙欲死无法描述,裴琰的身体就是一股致命诱惑。
    完美的倒三角形,宽阔的脊背,柔韧的腰部,挺翘的臀峰,还有年轻男人才有的光洁皮肤和修长有力的腿……
    他掰开那结实的臀,再一次畅快的插入,看着骄傲得不可一世的裴先生在他胯下颤抖,用那非常羞耻的姿势承受他的冲撞,惨叫,呻吟,喊他名字。黑红双色文身被汗水冲刷若隐若现。这一大片文身一直绣到双臀,蜿蜒到胯骨两侧和人鱼线上,兽纹随着他的动作而颤动,有种泼辣而张扬的性感……
    干熟了,干热了,干得通畅了,他听出裴琰从一开始的痛叫慢慢变成舒服的低喘呻吟,不断回过头渴求他的吻和抚摸。他们不停接吻,口水粘连,大腿和臀部混着体液互相磨蹭挤压,沉醉在极致的快活中……那种与占有欲相关联的快感,激荡着血脉,滋味无法言说。
    裴琰拉过庄啸右手,抚摸那些旧疤,然后把那只手合拢在自己下体上,攥住了,感受升入天堂的快乐。他们双双掩盖在毛毯下面,在黑暗中起伏颤动,手指摩挲到敏感处时裴琰爽得叫出声,那声音也让庄啸无比激动,奋力地穿插,疯狂地抚慰……掌心的白色疤痕隐隐的发红,与情欲一同烧成灰烬……
    人、狗、马都是一夜未眠,聆听风的呼吸,各有各的惆怅。
    邢瑢在马棚里坐了一夜。他旁边就是几堆干草,还有一大坨与马粪按某种比例混合出来的肥土,气味实在不好闻,他竟然坐下就不想回去了。
    深夜面对一丛篝火,草原上清冷宁静。看着橘色火星在暗夜中自由自在飞散,好像是一团活物,悄悄地捎走他的心情,飘向远方。
    萨日胜又给邢小哥围了一件夹棉的长袍,坐那儿堆成个大棉垛,十分可笑。邢瑢脸上带着残妆,眼皮一半有眼影另一半没有。眼线花成个熊猫眼,下眼睑颜色比上眼睑还深,难得这么落魄,偶像形象全失。俩人就围着篝火闲扯。
    讲些各自小时候的事,漫无目的瞎聊。
    邢瑢说,很感兴趣你说的大草原上好玩儿的事,我都没听说过,没见过,你能多讲讲么。萨日胜于是就慢慢地讲。这小子也难得一晚上讲这么多话,从哈萨克老人的鹰讲到牧民的羊群,从老家的马、毡房木桶的酸奶讲到呼伦湖上的月亮。
    讲那些各种花样的奶制品是怎么做的,奶皮子、奶酪和酸奶饼,毡房里各种详细的手工做法。
    邢瑢往后一仰:“天哪,今儿晚上把我一辈子要吃的奶都吃完了似的,再也不想吃了!”
    萨日胜认真地说:“奶本来就好吃,可以吃一辈子。”
    邢瑢斜眼瞅对方,迸出笑:“他们叫你萨宝宝,还真的是个宝宝啊,都还没有断奶么。”
    萨日胜斜眼回瞪:“为啥要断奶么?”
    哈哈哈——邢小哥笑得弯腰。
    小萨拿瑢瑢练普通话呢,平时一个月也不会讲这么多话。这一晚应该长进不少,终于达到普通话三级乙等的水平了。
    俩人越扯越神,邢瑢说,我只喝过牛奶,我还不太爱喝,除了牛奶羊奶马奶,你还喝过什么?
    小萨抬手一指刚才救下邢小哥的方向,那个狼奶其实味道也行,能解渴,也能喝饱。
    邢瑢往后倒下去,被小萨一把拉住才没有笑着扑进马粪肥土堆。邢瑢说,不然咱俩再回去,把那只狼抓回来啊!
    邢瑢说,我才不信,你逗我们城里人呢。
    小萨一笑露出白牙,也学坏了,就是逗没见过世面的城里人呢。
    邢瑢在手里捋着几根很有韧性的草棍,编成一个手链的样子,戴在自己手上。
    萨日胜就一直盯着他编那个玩意儿,眼神愣愣的。
    “你想要一个?”邢瑢问。
    小萨这次没说不要。小萨脖子上挂了宝石项链,左手有戒指,右手有扳指,看起来也不穷,把阔气的派头全都戴身上了,就手腕上缺个金镯子银镯子什么的。
    邢瑢把草编手链取下来,试着给小萨套,竟然套不上:“你手大了啊,手腕粗,不行,这个套不上……我再重新编一个。”
    草编的小玩意儿,维持不了一天半,很快就枯萎了黄掉了……邢瑢低头重新编草绳的时候,默默地弄开了自己原来戴的红水晶手绳,把那根六股红绳和辉腾锡勒的草编在一起了,重新编一条更粗的手链。
    俩人挤坐在一起,玩儿这些幼稚无聊的东西。小萨的长发被风一吹,就扑到邢瑢脸上。
    邢瑢把红绳给对方系在手腕上,系结实了:“成,就这样。”
    小萨挺开心,露个笑模样。开心也就这么简单的事。
    “别随便就扔了啊。”邢瑢还是忍不住提醒对方,“那个坠子不是石头,是真的红水晶。”
    “很贵的?”萨日胜问。
    “也不是很贵,”邢瑢笑说,“但我戴了很久了。”
    黎明时分,草原的天光很美,周围笼罩一层朦胧的紫雾。萨日胜扒拉开篝火的残烬,看着橘色的暖意一点一点燃尽,对邢瑢说:“如果收下礼物你开心,那我可以收下。”
    邢瑢无奈地一摊手:“对不住了,礼物我已经给扔了。”
    萨日胜一愣:“扔了?”
    邢瑢坦白道:“你都不要,我挺伤心的我就给扔了,就扔在你前天洗澡那个湖里。下回你再去洗个澡,你自己去捞吧,没准儿还能捞出来!”
    小萨露个微微遗憾的眼神,扔了啊……然后又沉默了许久。
    凌晨,萨日胜骑马带着邢瑢,悄悄把人送到宾馆附近,看着邢瑢翻过景区栅栏。
    邢瑢回头冲小萨挥挥手,绽开很俊的笑容,说:“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你特别特别好。”
    小萨在马上点点头:“再见。”
    “可能不会经常再见了。”邢瑢很努力地笑,双手合十,“祝你平安喜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没有烦恼。”
    很怕被闲杂人等看到惹出是非,两人左右四顾了一下,惊弓之鸟,都不敢久留。
    分别因为太匆忙,更觉意犹未尽和惆怅,各自回头匆匆看了一眼。
    邢瑢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小萨驰马的背影。
    小萨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邢瑢低着头往回走的样子。都没有能够让视线碰上。
    马蹄声紧,跑出去就很难再调头回转,背影在草原上迅速消失,与天际融为一体,就这样分别了。
    裴琰这后半夜至凌晨也没怎么睡好,牧民老大爷回来了,他和庄啸被迫分开两个被窝。
    好像是庄啸帮他匆忙穿好衣服裤子袜子,盖上毛毯和羽绒服。
    他艰难地侧过身,背对门口方向,浑浑噩噩地迷瞪过去,浑身像散了架被人拆了骨。这一趟肉搏的后劲儿十足,不断侵蚀他骨节缝隙和身上每一块肌肉,浑身酸痛。
    早晨,牧民老大爷出门打水打鲜奶的工夫,庄啸睁眼,迅速翻身钻进裴琰的被窝。
    还带着宿醉的余波,一动就头疼。
    庄啸从上面瞄了一眼,某人好像还睡着,于是轻轻掀开被子衣服察看。牛逼哄哄的裴大爷看起来浑身都是伤,肩膀、后腰和屁股上竟然有瘀青,还有许多暴露亲密关系的齿痕,手指的掐痕……
    庄啸从后面环抱住人,亲了亲脸,亲到嘴角时,裴琰睁眼含住他下唇。
    两人再次相对,这回都醒了,四周天色明亮,看得真真切切。
    看了半晌,都说不出话,不知说什么,装醉都不行了。
    昨晚真是喝高了,都疯了吧……
    庄啸蹙眉,神色间略沉重:“生我气啊?干吗背对着我?”
    裴琰翻了翻眼皮:“什么啊……屁股疼,我只能侧着睡。”
    他咬着衣服忍疼忍了半宿,当然不想让对方瞅见。
    庄啸垂下眼:“对不起啊。”
    “干吗对不起啊……” 裴琰转脸又笑,“你丫下回对我下手轻点,成吗?”
    这话又显得暧昧,一夜偷情,都意犹未尽,立马就想要有下一回。
    “以后多疼我一点,成吗?”裴琰脸色发白,笑得还是张狂邪性,半死不活得但气势不能灭。
    多疼你一点。庄啸轻贴上他的嘴唇,真是一团乱麻……
    吃早饭时,裴琰借口昨晚上感冒着凉了,侧卧着赖在被窝里,庄啸把粥碗、奶茶碗和糕饼端到他面前吃的。
    因为他就没法坐。蒙古包里大伙都是席地而坐的,全身受力点倘若都压在他的菊花上他简直要死了!
    牧民老大爷和小萨应该是都没看出来,或者这些人看出来也不说。这个天生淳朴内向不爱多话的民族太招人待见了,绝对不乱嚼闲话八卦,让人耳根子特清净。小萨仍是盘腿坐在铁锅前煮奶茶,今早看起来心情愉快,笑得傻乎乎的,一笑就露出半颗虎牙,竟然还吹了好长的一段民谣口哨。
    小萨把袖子卷一卷,再掖一掖,把红水晶手绳掖在里面。
    全剧组趁着天光明亮,晴朗无风,集体拔营启程。车队浩浩荡荡,往呼和浩特机场方向进发。硕大的金色的太阳浮在天边雾气中。
    邢瑢的团队人员是凌晨发现这人不在房间,吓坏了,下楼找一圈也没有,顿时发慌了,又不敢冒然声张,嘀咕这人是不是抑郁症犯了?别出事啊?
    不一会儿,邢瑢从宾馆后门溜上楼去,带着一身寒气,吸溜着两行清鼻涕。
    问他去哪了,邢瑢当然不说实话。
    助理嘀咕,不会是跑出去找熟人了吧?
    经纪人大惊失色,瑢瑢你不会真的跑出去找那谁了吧?没让狗仔拍到你跟那谁在一起吧?!
    邢瑢翻个白眼:“哦?我以为你们特盼着我被人拍到点儿什么呢。”
    他团队策划和经纪人当时异口同声,别扯淡了,那得看你是跟谁被拍到。你跟一个武师扯上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掉你身价,会被圈内同行笑话。你跟谁谁闹绯闻,这人是男是女,都无所谓,这年头观众就吃俩男的,你要是能搭上庄啸那样的大牌算你有本事,不用花钱买热搜都肯定是头条、热搜,但你不能倒贴个十八线啊。不对,十八线都算不上,那就不是正经的演员,就是一个武行替身,白被人家蹭热度打知名度了,你自己掉身价,懂吗?这圈子就这样现实,人心都是气人有笑人无的,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周围虎视眈眈的一双双眼睛,时刻准备着奚落群嘲,落井下石。
    邢瑢一张接一张地从抽纸巾,用力地擤鼻涕,然后揉烂纸团,毫无留恋地抛进纸篓。他冷笑一声:“多虑了吧?甭替我操心,以后再也不会见着他了,你们都放心吧!
    “都走啦,回北京了,档期都满了,还要筹备下一个剧组呢。”
    ……
    集体发车的时候,瑢家经纪人往前方瞄了一眼,不甘心,小声嘀咕:“你看吧,裴小光头在谁车上赖着呢?这小子,哪有好处他往哪钻,平时满不在乎、大大咧咧、无所谓红不红的,都是装的。他最知道怎么能红,这几年没人比他红得更快的,一步一步毫不费力气。”
    裴琰确实想在庄啸的越野车上赖着一路。
    但庄啸坚决让他下去,让他回他自家助理开的房车上趴着。
    庄啸说:“我这车是野外开的,座位硬,硌你屁股,你去你车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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