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远有条不紊的喝着茶:“你的五万兵,本王也不是吃不下,只是需要费些功夫。与其到时候本王从洛北打入陇西,安西伯还不如眼下好好想想。是功成身就再上一层楼,还是身败名裂夺爵而死?”
安西伯仔细回想着出门前听到的消息,宫内的确没有张贵妃与太子的消息。席慕远出宫之时,也只有他一人的身影,而且脸色很差。
“王爷如今起事,就不怕留在宫内的王妃与皇后有危险?”安西伯问。
“老头子还等着拿她们掣肘本王,到本王打入紫禁城前,她们都不会有性命之忧。”席慕远眼中满是恼恨。
安西伯仔细打量着他,席慕远一贯便没什么表情,即使狡猾如他也看不出。
皇帝素来多疑,张贵妃拿出的证据又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席慕远不被猜忌也不可能。
从前皇帝只是因为兵权忌惮他,如今多了这一层,涉及到尊严之事,皇帝不可能再忍让更多。
席慕远一旦交出兵权,便是洛北王府土崩瓦解之时。
席慕远如今已经看穿这一点,他与皇帝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与其这样,倒不如奋力一战!
那么就看谁更有必胜的把握了?
这几乎不用想。
席慕远擅长打仗,大军在手,皇帝只能苟延残喘。
几乎是瞬间,安西伯便已经认清形势。
他跟着皇帝是死路一条,跟着席慕远,或许还能争一个从龙之功!
“王爷,臣可以答应你。”但安西伯到底是只老狐狸,“只是口说无凭,王爷非皇上亲生的证据是贵妃呈上,臣怎么知道王爷拿到军权后不会出尔反尔?”
“陇西大军由你一手调教,往后要用,也是你的人带军。至于凭据,可要本王写个单子与你?”席慕远问。
安西伯摇头:“单据就不用了,写了就能撕。不如,就请小郡主去陇西住几天吧。”
席慕远手上的茶盏一瞬间被他捏碎,脸上阴沉的神色更甚:“休想!”
安西伯挤出一丝勉强的笑:“王爷,没有人质,臣实在是不放心。”
席慕远将满手的碎瓷片丢落在地,声音没有一丝感情:“那你就回去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安西伯这会儿有些下不来台。他本以为席慕远会答应,毕竟只是一个女儿,儿子才是将来王府的继承人。
可转念之下,以席慕远的性子,若是真的答应将女儿送来当人质,安西伯的心里倒是更加不安。
因为那不符合席慕远的性子!而反常即有妖!
想到这里,他反而安心了:“王爷,臣答应你!不用小郡主去陇西!”
席慕远掩饰住眼底的意外,抬头看向安西伯:“本王这下倒是有些信不过你了。”
安西伯尴尬的笑着:“此事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事,臣不得小心。刚刚不过是试探,还望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臣一般见识。”
席慕远冷哼。
安西伯识趣的将随身携带的虎符交出。
席慕远接过,一边把玩一边确认真假,看似漫不经心:“说来本王也好奇自己的身世。本王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安西伯飞快掂量了下这个问题,干笑道:“想来应该是皇上。先洛北王是个君子,不会做出这般事来。皇上与先洛北王情同手足,也该知道才是。只是他知道此事还这般对你,王爷,臣实在是为您心寒啊!”
席慕远听他挑拨离间也不多问,点到即止,改了问题:“那太子呢?”
“太子自然是贵妃所出,皇上竟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就将贵妃母子赐死!臣心里当真是悲痛欲绝!臣……”
席慕远抬手打断他:“看看你手里的玉牌再说话。”
安西伯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在脸上,场面异常尴尬。
席慕远抛弄着虎符。
安西伯深知自己现在的回答将会影响将来席慕远对他的信任,叹息一声:“看来是瞒不过王爷。太子的确是老臣当年从外面买来的,为的不过是让贵妃娘娘固宠。”
“那陷害皇后之事呢?”席慕远又问。
“皇后与贵妃势如水火,买孩子不过只为自保。扯上您,实在是意外。”安西伯眼中露出虚伪的歉意。
“所以,今日在凤仪宫内,张贵妃说是一切都是假的?她才是那个混淆鉴皇室血脉之人?”席慕远问。
安西伯点头:“是……小女也是个可怜人……”他说着一愣,“王爷问这些干什么?”
“有人想听。”席慕远神色淡淡。
在安西伯的诧异中,大厅内居然出现一道暗门。帝后等人依次从门内走出,最后还有被绑着的张贵妃与太子!
安西伯眼前一怔眩晕,差点昏过去,诧异的指向席慕远:“你诈我!”
皇后冷笑:“是本宫诈你!远哥儿不过是帮本宫办事而已!”母子一心的感觉让她心情甚好。
顾烟寒上前为席慕远擦拭手上的伤口。
皇帝气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瞒了朕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都让朕在给别人养儿子!混账!”
张贵妃面如死灰。
太子惊恐无比,一个劲的冲席慕远投去求救的眼神。这屋子里眼下能救他的,唯有席慕远一人!
可皇帝不给他这个机会:“来人!将安西伯、张贵妃、太子处死!”
血滴子很快进来,安西伯想要反抗却没有用,和张贵妃一起被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