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高密王府里一早给他们留了院子,要不是之前容睡鹤坚持,实际上高密王夫妇都是想让他们在王府成亲,等三朝回门之后,再放他们回郡王府的。
然后夫妇俩搬去王府之后,住了没两天,盛惟乔就来了小日子。
她发现之后,叫左右伺候着擦浴更衣毕,弄好了艾草包出来,想到自己的猜测,就跟槿篱说笑:“这下好了,都不需要怀疑大夫医术不够高明了,我是可以放放心心的忙碌,不必担心跟大嫂一样。”
槿篱笑了笑,心下却有些忧虑:“高密王夫妇膝下虽然有三子,然而次子不受王府待见,是跟没有一样的。因此王妃跟前的儿媳妇就世子妇跟咱们郡王妃……世子妇非但进门早,同王妃感情深厚,还生了三女三子,这会儿又怀上了!”
而盛惟乔这个不受王妃喜爱的幼媳,到现在都没动静呢!
当然这是因为盛惟乔进门日子短,满打满算都没满三个月的。
然而考虑到冯氏当初的子嗣艰难,盛惟乔一日没生下男嗣,槿篱这种陪嫁心腹,心下难免一日悬着。
不过这话可不敢说给盛惟乔听,唯恐给她平白添堵,这会儿只笑道:“要是您这会儿也得好生歇着,建安郡君的婚事可真要没人管了,总不能叫赵姑姑一个人忙前忙后?”
又提醒她,“您前两日约了福昌县主他们,要一块去城外庄子上小住的,但这会儿……”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盛惟乔叹了口气,“你派个人跟三妹妹她们说下吧,我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开了,回头看看还有机会没……没机会的话,只能日后补偿了。”
虽然有赵姑姑从旁指点,但盛惟乔毕竟没主持过这类事情,又怕出了岔子落建安郡君的颜面,所以简直是废寝忘食的劳碌上了,连续好几天都跟容睡鹤一样,三更半夜的才安置。
容睡鹤因为自己忙,一开始还没发现,后来听底下人说了,顿时就恼了,甚至在次日傍晚特意提前回来,沉着脸将盛惟乔拉回住处,勒令她不许太过辛苦:“你自己出阁的时候也未必有这样勤快,这会儿别人的婚事你这么巨细无遗做什么?”
“你这话说的,我自己出阁的时候,一群人围着转,我还勤快个什么?!”盛惟乔不服,跟他争论,“这会儿建安的亲事,那当然是她闲着我围着她转了!偏生她不像我,能指望的长辈一大堆,一群人集思广益。如今能指望的就我这个婶母,我不给她考虑的仔细点,回头她被夫家小看,岂不是要吃亏?!这是一辈的事情,我没接手也还罢了,既然接手了,断没有说故意害她的。”
“只是定亲,又不是成亲,哪里就要那么忙碌了?”容睡鹤不高兴道,“你为我都没这么忙过!”
盛惟乔听了前面一句还想跟他继续争来着,听到后面一句,倒是起了些愧疚,难得决定贤惠一把:“要不,趁你今儿个回来的早,我也把事情放一放,去厨房亲自给你做几个下酒小菜?”
“不!!!!!”谁知道容睡鹤前面还满怀期待的听着,听说她要亲自下厨,顿时魂飞天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就算事情过去几年了,至今想到这乖囡囡的手艺,容睡鹤都忍不住打个寒战好不好!?
他觉得这乖囡囡真是越来越狠了!
自己好心劝她早点休息,她居然要给自己亲自做菜!!!
还是做几个下酒小菜!!!
这哪里是给自己下酒啊,这根本就是想送自己下去!
容睡鹤这会儿无比的后悔当初碍着面子、以及不想欺负小姑娘的那么点良知,没有告诉盛惟乔真话。
现在好了,他想说却不敢说,简直就是骑虎难下!
第七十一章 论家庭煮夫的养成
盛惟乔看着他斩钉截铁的模样,愣了愣,茫然:“你什么意思?!”
“乖囡囡,咱们这段时间忙的跟陀螺似的,好不容易才小聚会儿,你却要去厨房,这怎么行?”容睡鹤暗擦一把冷汗,赶紧甜言蜜语的哄,“这样我不是要少看到你好一会儿吗?不如你陪我在这里坐着,叫厨子去做几个小菜来怎么样?”
盛惟乔闻言嫣然一笑,推了推他,嗔道:“你真是个傻子,我去厨房做菜,你难道跟大爷似的坐在这里不动啊?你就不会也跟过去?这样既能看到我,还能给我打打下手呢!”
她回忆起自己之前的下厨经历,“以前我爹爹就一直给我打下手的!”
容睡鹤笑容完美,心中咆哮:“老子知道!!!!你爹他不但给你打下手,还对老子下阴手!!!要不是老子演技出色命也够硬,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只怕会在你那小小一罐子汤里翻船翻到底好吗?!”
所以他怎么可能再给盛惟乔下厨的机会?
尤其还是专门给他做劳什子下酒菜!
毕竟他又不是盛兰辞,人家盛兰辞是当爹的,被女儿送终很正常;他是给这小祖宗做丈夫的,白头到老才是正途,中途死在妻子手里算什么啊!
“乖囡囡,咱们一块去了厨房,你家睡哥哥舍得让你下厨么?”强忍住抓狂的冲动的容睡鹤,继续哄,“要不这样吧,你给你家睡哥哥打下手,睡哥哥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他宁可自己忙外又忙里,一辈子给这小祖宗烧火做饭,都不要尝试她的手艺好吗?!
盛惟乔本来不肯的,说是容睡鹤这几日太劳累了,难得早回来一次,还要下厨,实在辛苦。然而容睡鹤想着自己亲自下厨只是累一点,怎么都比惨死在妻子那恐怖的手艺之下好,所以态度非常的坚决,甚至还质疑盛惟乔是不是被陪嫁厨子的手艺喂刁钻了口味,看不上自己亲自做的饭菜?
“怎么可能呢?”盛惟乔不知他心思,自然要否认,“你做的饭菜很好吃啊,之前我还跟母妃说过来着!”
容睡鹤趁势道:“那你还不让你家睡哥哥来?莫非是口是心非么?”
他这么坚持,盛惟乔看了看天色,觉得再拖下去都要误饭点了,也就答应下来。
于是兴冲冲的陪着容睡鹤去了小厨房,在王府下人几近惊悚的目光中,容睡鹤亲自掌厨做了五个小菜一个汤,叫人送去他们的住处。
这时候盛惟乔倒是想起来了,他们现在是在王府,不是在自家的郡王府,若是厨子做的菜,也还罢了,既是容睡鹤的手艺,不分点给高密王夫妇还有世子夫妇尝尝,感觉不太好。
左右他们两个也吃不完这么多,盛惟乔遂叫人端了两盘菜,一盘给高密王夫妇送去,一盘给翠篁院送去。
至于侄子侄女,因为足足六个人,就各给了一盅汤糊弄了。
“也不知道母妃知道后,是欣慰于终于尝到密贞的手艺了,还是怨恨我竟没拦着密贞亲自下厨做菜?”盛惟乔吩咐完下人之后,心里这么想着,“不过婆婆出身高贵就是这点好,她是不好意思当面说太难听的话的,顶多转着弯敲打……大不了我装作没听懂。”
这时候她就觉得离开长安也不错了,因为她虽然不指望高密王妃对她跟对戚氏似的,对于明知道不喜欢自己的婆婆,果然还是不照面更舒心。
索性这时候高密王妃不知道是顾虑容睡鹤的态度,不敢给盛惟乔脸色看,还是牵挂着戚氏的身体以及建安郡君的定亲仪式,没心思同小儿媳妇计较,尝了容睡鹤亲自做的菜之后,倒没说什么心疼儿子的话,只叫人送了一匣子上好的东珠过来,说是给盛惟乔把玩。
至于说这婆婆私下里会说什么想什么,盛惟乔也就懒得管了。
这顿饭吃过之后没两天,建安郡君的定亲之日也就到了,由于这门亲事是政治联姻,自然不可能太俭朴,盛惟乔忙前忙后了几日,当天看着奢华的场面还提心吊胆的。
万幸一切顺利,中间虽然有岔子,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所以盛惟乔到高密王妃跟前复命时,都如释重负的长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