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钱了,所以不需要像曾经那样,为了几百块钱的台费,包房费,而去陪着不喜欢的人,喝的吐了又吐……
她攒够了资本,攒够了钱,所以想顺着心意,留在自己喜欢人的身边,哪怕可能没有啥结局,那每天也会挺开心的。
没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文可妮是知足的,她曾经跟凌涵说过:“全国干夜场的姑娘,得成百上千万,但却又能有几个,能像自己这么幸运,有今天这样的物质回报?”
“你很努力!”凌涵说。
“努力的人多了,但能如愿的却太少了,我挺知足的,起码把自己脱了的衣服又穿上了。”文可妮这话是调侃,是自我嘲讽,但她是满足的。
可生活并没有可怜这个极会自我调节并且无辜的姑娘!
两枪!
奔着灭口两枪,全部打在了要害!
挣扎了不到三天,她还是走了!
临死前,她一直想把自己没说出来的那句话,说给子然听,但一直全力抢救的医生,却无奈的看着心电图慢慢变直……
子然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听见文可妮的表白了,所以他内心愧悔,觉得自己都他妈半截黄土埋腿了,老了,老了,还牵连了一个小姑娘……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子然把脸埋在双手中央,一声不吭。
“哥……”林军嘴唇嚅动许久后叫了一声,随即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男人的事儿,你说他们扯个小姑娘干他妈了个逼!”子然满脸泪痕的抬头,咬牙切齿地吼道:“欠别人两个亿,我他妈都不怕,因为我活一天,就能还一分!但人没了……我怎么还?!”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后,无不内心触动。
半小时后,子然亲手将文可妮从急救室内推了出来,融府的人站成两排,看着她蒙着白布,去往那冰冷阴森的太平间!
……
东北,哈尔滨。
就在融府一腔怒火无处安放的时候,白涛也在暴跳如雷的发着火,而且主要是针对付饶的。
“你怎么整的?!所有人围着你做的事儿,要什么给什么,最后你给我露掉了夏家这么大的一个信息?!”白涛拍着桌面,罕见愤怒的喝问道:“夏青凝已经跟林军的关系这么近了,你提前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你安排的人都他妈干什么吃的?!”
“……!”付饶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绕这么大一圈子,打的就是融府钱上的问题,但这最后突然他妈的冒出个夏青凝,把前面所有用的劲儿,一下就给整散了。”白涛背着手,脸色阴沉到极致的在屋里来回走着。
“这有啥可上火的?仨都干了,还差着一个吗?!”季康打了个酒嗝,话语简单地说道:“把这个什么夏也干了就完了呗!”
“刷!”
屋内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逼的目光,看向了季康。
“你不懂就别逼逼!?哪儿那么多话呢?”茂名无语的托着下巴骂了一句。
“我敢跟你保证!”付饶沉吟半晌后,张嘴就解释道:“根据我知道的情况,夏家虽然和乔治,还有融府有三角的合作关系,但夏家老二对融府是极大的不满的,所以,他是不可能同意借贷给林军这么多钱的!”
“不可能,夏青凝还带着这么多钱来?!”白涛挑着眉毛问道。
“我纳闷就纳闷在这儿呢!”茂名皱眉说道:“我也不明白夏青凝是怎么说服他二哥的?!也或许她跟夏老二在这件事儿上出现了分歧,但你也知道,华胜集团不在国内,所以我的人是够不着他们的,能听到的消息,都是有延迟性的。”
“……!”白涛沉默半晌:“这一把让融府没死透,接下来就麻烦了。”
“即使没死透,也伤的够呛!”茂名抽着烟插了一句:“不管怎么说韩晓和老董都是躺下了,光这一关,融府就难过。”
白涛沉思着没有吭声。
“那个沙红刚一直没做掉吗?!”茂名面无表情的冲付饶问道。
付饶扫了一眼他,语气很淡的回了一句:“没有!”
“我觉得不用做掉他!”茂名轻声说道。
“不做掉他?万一让他摸到线索,把事儿露了呢?”付饶皱起了眉头。
“你以为林军现在心里就啥想法没有吗?!”茂名玩着手中的珠子,话语简单地说道:“沙红刚没回融府,起码有一半因素,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杀没杀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回去,结果就是进去,没有丝毫意外,因为官方给的压力太大!所以,他在外面找的是证据!!”
付饶仔细想了一下后,没有吭声。
“这个沙有点意思,我觉得可以深入一下。”茂名抬起了头。
……
就在茂名想“深入”一下沙红刚的时候,老沙开始疯狂倒着短途客运车,一点一点靠近东北哈尔滨。
两天后。
哈尔滨江桥附近,沙红刚戴着鸭舌帽,一边走着,一边低头玩着手机里,某视频平台的app。
第1919章 试车
就在融府给文可妮办葬礼的时候,孤身一人的沙红刚却已经进了哈尔滨。
白天,哈尔滨机场路路边,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一块立着的二手车买卖牌子旁边,一边喝着冰镇矿泉水,一边抽烟交谈着。
在沙红刚刚当刑警的那个年代,警员的系统培训并不是很完善,所以他从来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啥化装侦查,无痕迹尾随跟踪等技能。但他要想扮演一个角色,尤其是社会边缘角色,那不管是江湖大哥,还是贩夫走卒,都是信手拈来!
因为不论多牛逼系统的培训,它也是在课堂里干巴巴的表演,但沙红刚的化装侦查,那是在一起接一起案子当中摸索出来的,是拥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
“当啷啷!”
一阵链条摩擦的声音响起,沙红刚骑了一辆脚蹬子都只剩一根棍儿的老款二八自行车,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跨栏背心,腿上套着绿色军裤,脚上一双二十块钱的胶鞋,棕色的涤纶袜子高过鞋帮,紧紧的贴在脚脖上。
“刷!”
两个倒腾二手车的小伙听到动静后,扭头扫了一眼沙红刚,目光在其身上停留不到一秒后,就收回来,继续四目相对的聊天。
“小伙儿!”沙红刚停车喊道。
“喊我啊?”站在左边的青年扭头问道。
“对!”沙红刚点头,伸手从耳朵上拿出烟卷,在嘴上舔了舔后点燃:“想买车!”
“……买车?啥车啊?”
“面包车,有不?”沙红刚龇牙问道。
“……想要多少钱的啊?”青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了一句。
“呵呵,越便宜越好呗。”沙红刚眨了眨眼睛,话语简洁:“在农村开,没车牌子也行!”
“五六千块钱的,能接受吗?”
“那太贵了,新的才两万多块钱,呵呵。”沙红刚摇头:“再便宜点!”
“……不在乎牌子是不?”
“对!”
“我给你打电话问问!”青年拿着电话就走到了旁边,随即低声在电话内与对方交谈了起来。
……
道里区,某网咖内。
连续两天都吸食了k粉的禹峰,精神依旧亢奋。他白天回家小睡一会后,就再次来到网咖,继续在视频直播平台上混当。因为他在家里实在是呆的不知道干什么好,而且哈尔滨内也没有一个人是他朋友,没事儿想喝点酒,聊会天,都他妈不知道该找谁。
“朵朵,一会单独给我喊个骚麦呗?”禹峰戴着耳机,一边抽着烟,一边闲扯犊子的与一个小主播撩骚:“哈哈,我变态吗?操,你以前没喊过啊?怎么的,现在有腕了呗?”
“嗡嗡!”
禹峰这边全神贯注的扯犊子之时,掉在沙发扶手旁边的静音手机,屏幕却接连亮了两次。
……
爱建小区内。
枪击韩晓,董先生,还有文可妮的元凶丁浩,此刻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茶几桌上用过的锡纸和稍稍有些散落的k粉渣子,皱眉骂道:“怎么他妈的电话还不接了呢!”
“……!”客厅内,一个拎着外卖的青年挠了挠鼻子没有吭声。
“你这两次送饭他都没在啊?”丁浩抬头问道。
“不是两次了,是我从前天给他送饭他就不在。”青年话语简洁地说道:“这小子喜欢玩k粉,玩完就愿意去网吧!”
“……操!”丁浩脸色阴沉的骂了一句。
“哥,我挺不太明白的,付老大非养着他干啥?他都没用了,直接就给他做了就完了呗。”青年也有点烦地回道:“这我他妈的天天好像跟御膳房似的,还得伺候他吃饭。”
“……这小子有点小心眼,在上回的事儿上留了一手。”丁浩含糊着解释了一句后,就摆手说道:“算了,一会我办完事儿,咱几个去网吧给他找回来。今天付老大和大龙都特意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他,嘱咐他两句!”
“唉,操,这赶上幼儿园了。”青年依旧很烦地骂道。
话音落,丁浩起身,迈步就和青年走了出去,锁上了房门。
……
机场路,一处藏无照二手车的破旧大院内。
沙红刚围着一辆灰色民意面包车检查许久后,再次点了根烟问道:“这车后座能不能给我摘下去?!然后帮我用钢管焊两个铁栏杆!”
“……焊那玩应干啥啊?!”青年不耐的问道,因为这样的车他挣不了多少钱。
“我这车拉狗用!”沙红刚话语简洁。
“呵呵,你是街上套狗的啊?”青年笑容暧昧的冲沙红刚问道。
“不是,我在农村开狗肉馆的。”沙红刚抽着烟,眯着眼睛问道:“能焊吗?!”
“……能焊,但说好了,这车带一副假牌子,一共四千块不讲价!”青年提前打好预防针的说了一句。
“恩。”沙红刚略微思考了一下后,就轻点了点头。
话音落,车被开到路边的一家修理铺焊钢管,而沙红刚则是打量了一下四周,右手伸进裤兜,摸了摸仅剩的两千五百块钱。
大约四十分钟后。
面包车后坐子被拆了下去,两根接近实心儿的钢管也被横着焊在了车里。
“行吧?!”青年将一副假的车牌子给沙红刚拧上后,轻声问道。
“呵呵,两千五百块钱,行不行?”沙红刚龇牙问了一句。
青年一愣,顿时挺来气地骂道:“你玩我呢?!焊管子之前,我不告诉你了吗?最少四千!”
“你有点黑,这破车起码六年车了,中梁都往下弯,肯定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