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都是廖青菜早上去市场买的,到了晚上已经有点嫣巴了,这自己家里人吃还好,用来待客就不大适合了。
“不行,我得去借点菜回来。”
“借什么菜呀?有鱼有肉的还堵不上他那张嘴啊!”廖青梅翻白眼。
“哎哟,我们祖宗呃,你小点声!还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你的家教呢!”廖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正准备走,想起了什么,语气缓了缓问,“我瞅着这小顾是不错,你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听你弟说你和他还挺熟,这是处上了?”
廖青梅无语地看向廖妈,处和不处还有什么区别吗?反正肯定是撇不清了。
廖昊宇那一声姐夫可是不少人都听见了,她想否认都来不及了,丢脸的是她还跟徐阿姨撒谎说是叔叔。
她倒不是担心徐阿姨会怎么想她,反正顶多就是觉得她脸皮薄呗,她就是觉得别扭,各种别扭。
怎么廖昊宇那缺心眼的臭小子这么没点眼力见呢?姐夫能是随便叫的?
还有廖爸廖妈,立场也太不坚定了吧!
廖妈一副了然的表情,也不问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去借菜去了。
顾铭朗第一次上门,廖妈怕招呼不周还特意找相熟的邻居借了点特产干菜菜,又支使着廖青梅去市场,这个点市场早散了,廖妈偏不信,硬要撵廖青梅跑一趟。
也不知道是廖妈运气好,还是廖青梅运气背,市场口边还蹲着个老太太,跟前的竹笼子里一只捆好的大黄公鸡。
好吧,来都来了,反正自己家里人也要吃,廖青梅认命地掏钱买了下来。
回家忙着杀鸡上灶,炖是来不及了,上大火红烧。
等到了饭菜上桌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来钟,廖爸和顾铭朗的谈话阵地已经从小厅到了廖青梅的房间里。
两人拉开阵式正在下棋,廖昊宇正无聊地坐在一边当陪客。
廖青梅刚进门的时候还吓了一跳,怎么到她房里去了!看到棋盘才想起大哥定做的棋盘在她房间,只能认命。
好吧,最后连闺房也没有守得住。
廖爸没有她房间的钥匙,不用想,肯定是廖妈!
好在房间她收拾得干净,床上也没放什么不方便的东西,内衣之类的东西都收在了柜子里。
她站在门口喊了两遍吃饭,下棋下得入迷的廖爸完全充耳不闻,顾铭朗眼睛盯着棋盘应了一声,也没动。
只有廖昊宇飞快窜到她身边,讨好地围着她转。
“姐,你是不是累了,你坐,你坐着,接下来要干啥?我来就行,你直管吩咐,唉,姐,姐,你别不理我呀……”
哼!
廖青梅才懒得理这个蠢弟弟,转身去给廖妈摆桌。
廖昊宇委屈地追上去帮忙,他哪里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乡下的娃娃亲对象,过年那会听廖奶奶说,脑补的就是个挽着裤脚带着泥的农民形象好嘛,哪里能想到会是眼前的男人来着。
英姿笔挺,长相出众,身上的军人气质没有半点遮掩,气场强大,当然廖昊宇现在还不太明白气场这么玄妙的东西,只觉得顾铭朗是那种一看就是很强很厉害的人。
说起来,也不怪他会认错,虽然廖青梅死自己不承认,但两个人的互动明显就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哪有朋友会那么别扭,就像闹情绪的小情侣似的,他们班上也有对地下党,吵架的时候和她们一模一样!
自觉很委屈的廖昊宇讨好地凑到廖青梅眼前,期望着她能给自己个好脸,起码要笑一个嘛,毕竟他的认错态度这么诚恳。
可惜廖青梅心情还没缓过来,闹得她烦了,干脆板着脸直接无视他。
廖妈端上最后一盘青菜,正好廖爸他们一局棋下完。
“不错不错!你这年纪有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再多练练,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廖爸大笑着拍着顾铭朗的肩膀从屋里走出来,见廖青梅在摆筷子,“青梅,去把我的酒拿来,我和小顾喝一杯。”
“爸,你答应我要戒酒的!”廖青梅立马瞪眼,她记得前世和大哥通电话,他总提廖爸三高特别严重。
“这不是小顾来了,就喝一杯!”廖爸吹胡子,讨好又宠溺地看向廖青梅,被闺女管着的心情真是好呀,尤其是还有个顾铭朗这么出色的未来女婿。
廖青梅不肯动,还是廖妈发了话,才破例拿了酒过来,“一人只有一杯,不能多喝!”
“行,行,行!”廖爸忙不迭地答应,笑着向顾铭朗说,“这臭丫头管得太宽了,我现在啊,那是一行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这不想要喝杯酒还得她们娘俩一个个审批。”
“叔叔您好福气。”顾铭朗笑,哪里能听不出廖爸有多得意,看了眼板着脸,在廖爸廖妈没注意到的间隙就冲他瞪眼的廖青梅,心里的郁气早散得干干净净,转而向廖妈夸起晚上的饭菜来,哄得廖妈眉开眼笑。
明明今晚大半的饭菜都是我做的!廖青梅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等上了桌,廖青梅看着顾铭朗眼前堆成小山的饭碗,心情就更不好了,廖家惯例,鸡翅是她的,鸡腿是大哥的小弟的,现在呢?
因为顾铭朗多看了鸡翅膀一眼,两只鸡翅就到了他的碗里。
而且全程顾铭朗都一副上好青年的模样,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符合廖爸廖妈的择婿标准,要不是廖青梅早看清他的真面目,只怕也会被他此时的模样所迷惑。
做戏!廖青梅腹诽,恨恨地扒饭。
好不容易吃完饭,没想到提出告辞的顾铭朗在廖爸的挽留下又留了下来,两人下了一盘棋又聊了会,直到时钟指向十点半,时间实在太晚,为了不打扰到廖爸他们休息顾铭朗才提出告辞。
然后,廖青梅就被亲爹亲妈赶出去送人。
月光如水,照亮了大半个大院,廖青梅和顾铭朗并肩走在一起。
明明应该是尴尬得不得了的氛围,却因为月色如水和轻凉的晚风,变得平静安然起来。
两人沉默着一直到了大院门口,顾铭朗不让廖青梅再送下去。
“那个,你走好。”廖青梅站在顾铭朗一米远的地方,有些艰难地说道,“还有,谢谢你今天陪我爸下棋,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