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茅九没忍住笑出声:“你们家嘿嘿怎么就这么喜欢我们小山。”
    陆六起身倒了两杯水,推给茅九一杯:“嘿嘿少有人陪它玩儿,小山每次见到它就跑,它以为小山跟他玩儿。”
    茅九接过,然后道谢。
    两人回房,陆六回了余宵珲电话。
    刚才在竹里馆的时候也是余宵珲给他来的电话,陆六两天没去公司,余宵珲就把现在明曲园和窃金贼的一些事儿跟他说明一下。
    警局那边老钱根据陆氏提供的一些线索找到了窃金贼,抓捕了其中一些团伙,但那个长风衣棒球帽的男人给跑了。目前在抓捕。
    至于明曲园的事儿,网络上已经澄清是谣言了。用了噱头俩字,很多网民就信了这不过是有人想出名导演出来的闹剧。
    现在网络上真真假假很多,反倒是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人们大部分抱着怀疑的心态。稍加引导就能辟谣。
    不过还是有部分灵异爱好者不相信这是假的,但这番言论也只是在某些论坛传播而已。并不会对陆氏名声和明曲园造成多大的伤害。
    陆六这回给他电话是让他提醒老钱注意那个长风衣棒球帽男人的长相,他之前有提示过老钱。这么一说,老钱就该知道往哪儿找人。
    挂了电话之后,陆六又打了个电话。这回接电话的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吊儿郎当:“风水堪舆请按1,看相算命请按2,紫微斗数请按3,人工服务请按——”
    “你懂的还挺多。”
    年轻男人一个激灵,连忙端正了态度:“六少!”
    “很闲?”
    “没呢。六少,啥事儿吩咐啊?”
    “没什么。我就问问,这次天师界的比赛,场地在哪?”
    天师界每一届比赛都在帝都举行,可具体的比赛场地比赛项目就不知道了。指不定场地莫名其妙跑到喜马拉雅山群山都有可能。
    “这……不太清楚。”
    “行啊,这都会瞒着我了。”
    “不是,没。六少,我就听到点儿,大概猜了一下。应该是到喜马拉雅山山脉,具体哪座山,不知道。”
    “怎么说?”
    电话那头的年轻人说了几个词:“红雪。椰提。圣墓。”
    这几个词串连到一块儿要是不明白就说不过去了,更何况陆六对这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年能从圣墓中活着走出来的也就他一个人,其他人都死了,全军覆没。
    他说:“让他们撤回来。疯了这是?嫌天师界人太多赶着去送死?”
    “没用啊,六少。人都已经送去了。天师界很多老人都跟着去了,说是护着孩子们。我觉得这次准备挺充分的,说不定能打开圣墓——”
    “别想着干这些蠢事!”陆六冷冷的警告:“那不是我们人力可以去接触的,最好让人回来。”
    年轻人苦笑:“都去了。那边信号差,也都联系不上。再说了,天师界都是修道之人,本来干的就是跟天道作对的事儿。想拼着这次机会,看看能不能振兴天师界……六少,这是天师界几乎所有人的希望。”
    陆六沉默,但他还是说:“听我的吧。能联系到人,就尽量把人叫回来。圣墓不是人力可以接近的,那是接近于神的地方。”
    年轻人蓦然震惊,接近于神的地方,那该是多厉害的地方!再说了,这个时代,还有神吗?
    这话若出自其他人他肯定不信,但这话是出自唯一从圣墓里活着走出来的陆六少之口。由不得他不信。
    “我会想办法联系上他们,把您的话带到。”
    陆六点头。他能说的也就这些,只希望还来得及,他们还没闯进去。
    挂断电话,陆六也不愿回想圣墓中的遭遇,便搜出副耳机戴头上听歌。
    .
    余宵珲打完电话之后回到客厅,见张小道抱着个海绵宝宝的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动画。不由一笑,上前撸了一把张小道的头发:“今天怎么在家?”
    张小道半个眼神都没舍得从屏幕上移开,心不在焉的说道:“还不是要保护你。”
    余宵珲正把一个火龙果拨开,一听抬头问:“怎么说?”
    张小道说:“那天不是看怪婴袭击你了么?你这样就是招练邪术的惦记,要是我走了,谁保护你呢?”
    余宵珲听着这话挺高兴,没忍住又上手撸了张小道的头一把。结果手上沾了水果汁水,大半糊到张小道头发上了。
    张小道脸都绿了,眼神哀怨。
    “哥……你恨我呢。”
    余宵珲忍笑:“抱歉,小道。去洗个澡。”
    张小道目光在屏幕上来回游移,余宵珲笑着说道:“行了,给你暂停。”
    张小道恋恋不舍的起身,“记得暂停,等我来看。”
    余宵珲应了,张小道起身去洗澡。客厅就剩下他一人,于是就专心的开始剥火龙果、芒果和橘子这些皮难剥的水果。
    张小道嫌麻烦,很多难剥开的水果他都宁愿不吃也不剥。但这些都很有营养,对身体好,余宵珲就动手给他剥开,削得整齐放水果盘子里等着张小道洗完就能来吃。
    此时,厨房的地砖上一个下水道通口爬出来一条细长的牙签大小的粉红色肉虫子,看着一挪一动的,速度却很快,很快从下水道通口爬到了碗橱。
    余宵珲剥好了水果去洗手,洗完后拿起干净的白布擦手。那白布挂在碗橱的上面,他走了过去,擦了一会儿陡觉脚上一阵痛,低头一看,只见脚趾头上面一滴血滴。
    大概是被什么给刮到了。
    余宵珲这么想着就去抽了纸巾抹掉血滴然后滴点儿药水,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没多想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很风平浪静,帝都的人们每天日常生活按部就班,似乎没人再记得窃金贼这伙绑人撕票行径恶劣的犯罪团伙。
    毕竟每日新闻里的犯罪事件层出不穷,比之恶劣的还有很多。
    但茅九和陆六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这几天里茅九把小山送到老钱那儿,让他照料着。小山也知道轻重,没说什么就过去了。至于家里的哈士奇和英短则被陆六送到姐姐的家中,让帮忙养几日。
    几天里发生的唯一异常是余宵珲,因为每天上班的缘故,陆六看出了余宵珲一天比一天虚弱。脸色苍白,两颊凹陷,眼下青黑,憔悴得不像样。
    公司里的人都在传言他这是失恋了,打击过大,茶饭不思。
    搞得陆六都差点信以为真,最后看不过眼的给大方放假,让余宵珲调理好心情再回来上班。
    余宵珲本来不愿意请假,但他也发觉到了自己身体不对劲儿,就没多坚持。谁料一回到家他就倒下了。
    幸好那时候张小道还在,因为担心余宵珲受邪术所害而放弃这一次天师界比赛。每天都宅在家里,正好接住了余宵珲倒下的身体,连忙将他扶到床上去。
    想要叫醒余宵珲却发现对方昏迷不醒,张小道想到打电话叫救护车。他以为余宵珲生病了,打算送他去医院。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张小道失神的盯着余宵珲的胳膊,他刚刚似乎看到余宵珲的胳膊里有什么东西扭动了一下。张小道挂断电话,抓起余宵珲的胳膊查看,跟常人无二,没发现什么异样。
    他不觉得是自己眼花,那一瞬间看得很明显。并非眼花。
    张小道脱掉余宵珲的西装上衣和里衬,悚然的发现余宵珲瘦得可见肋骨。这不寻常,在两三天前他看到的还是个很健壮的余宵珲。
    短短两天时间就消瘦成这样,怕是中了邪术。
    突然,余宵珲的胸膛动了一下。
    张小道睁大眼睛,看着余宵珲的胸膛上有条形状的东西快速的游走,好似就在皮肤表面。迅疾的出手抓住那东西,没料到余宵珲疼得醒过来。
    虽是醒了过来,神志却是还没恢复的。应该是因为痛觉使他潜意识醒了。
    “哥!”
    张小道连忙松手,余宵珲立时又昏了过去。
    他没猜错,就是刚才那条虫形生物导致余宵珲命在旦夕。而且,这虫形生物恐怕不止一条。
    没过一会儿,张小道就看到了许多条虫形生物不时在余宵珲的身体游走。也不知这东西到底有多少。
    他猜测应该是蛊。
    蛊是很神秘的东西,一般都只在闭塞的族群里传承。张小道不清楚这是什么蛊,而且现在帝都里比较厉害的天师都不在。寻求家人帮助也需要回到南方,余宵珲的身体根本没有时间等他回到南方或是让南方的家人赶过来。
    张小道急了。一时之间痛恨自己没有好好学,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对蛊是真不熟悉,要不然当初遇到的怪婴他也不会认不出来是蛊婴,反倒以为是鬼童子。
    张小道只能用正一道驱魔除邪的符咒镇压住那蛊,起到了一些作用。但要除掉蛊是完全不可能的。
    因为有符咒镇压的缘故,余宵珲短暂的醒了过来,也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他很快就想到了陆六少身边的茅九,因为陆三少特意吩咐的缘故,他多少知道茅九驱魔天师的身份。
    趁着还醒着的时候,余宵珲说:“找茅九。”
    “他在哪?”
    张小道此时不管茅九是谁,只想知道他在哪儿。
    “陆家六少那儿。”余宵珲随即说出陆六住的那公寓地址。
    张小道一听,二话不说把半拖半抱着余宵珲下楼坐上车。开动车子,踩下油门,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尝试了好几次,磕磕碰碰的来回撞了几次总算是开上正道。
    张小道以前学过开车,没有驾照。那技术,还是不错的,飙车的时候几乎都把车毁得七七八八的,都每一次都没死人。
    因此,国道上许多人在这一天都经历了惊魂一幕,一辆马自达横冲直撞擦着大货车飞身而过跟赛车似的惊险刺激。闯红灯那都是小事儿,它直接就跟交警赛车了。
    很多车主见状都不由感叹这哥们,要么新手胆儿肥,要么后台够硬找刺激。总之都不是他们愿意杠上的。
    张小道再次闯了红灯,正好那会儿老钱领着队里的几个小子从一个中高级小区逮着了逃出去的那个长风衣棒球帽的男人。
    这人可真是狡猾!
    每次都不是同一张脸,要不是陆六提醒,还真就抓不住。
    按照陆六提醒,老钱往中高级小区三十多岁,相貌精明略带煞气的人身上查。排除了好几个人本来还被这人跑了,要不是突然撞了一下那男人,让他磕着脸,一下把脸上之前受的伤磕裂了渗血真就又让他逃了。
    那男人脸上的伤是上次逮捕的时候子弹擦过去弄伤的,过了好几天本该是结痂了。可男人做贼心虚,把自己的相貌改了一下,遮住了伤口。
    伤口透不过气,一直没能好。
    当知道最后形迹败露就因为他自作聪明遮住伤口,男人悔恨得要死。
    老钱冷笑:“悔恨?进牢里悔恨着吧。”
    这样一来,除了那个被称作婆婆的女人还没抓着。窃金贼这团伙都被一网打尽,整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小李问老钱:“师父,不是还差罪魁祸首吗?”
    老钱斜瞥他一眼:“那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小李不服,有些不以为然。
    老钱一掌往小李后脑勺拍:“榆木疙瘩!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有人犯法,就得咱们出手,将他们绳之以法。但有些人犯了行规,就该行里人去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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