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陆婆子一边假模假式的抹着泪,一边帮衬着陆子明把陆长庆扶了起来,暗地里却狠狠瞪了高慧几眼。
    高慧这会儿丢了大脸,也不敢再作了,忙七手八脚的过去帮忙,暗地里被陆婆子掐了好几下都不敢哼声。
    一家人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走。
    里正看得连连摇头,忙招呼看热闹的众人,“都扎这儿干嘛呢?散了散了!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有那闲工夫嚼舌根,还不如多花功夫种好地!”
    众人切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纷纷就散了。
    等人都散了,高大壮才问里正,“这季哥儿不会真去衙门了吧?这一地儿的乱七八糟,可要怎么收拾?”
    “不用收拾,咱们就帮他看着吧。”里正叹了口气,“这季小子不容易啊,一来就被欺负,陆家真不是东西!”
    第35章 季然报官
    陆家人回去后就大门紧闭,一开始心里挺忐忑,可随着时间的流失,就觉得,这季然不过是虚张声势故意说来吓唬他们的。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怎么着在外人眼里,季然也是陆家一份子,他要真把陆家给告上衙门,指不定村民背后怎么编排他呢,以后还怎么立足?
    这么一来,陆婆子底气就足了,眼看着天色渐晚,便招呼起大家伙该干活儿的干活儿,该做饭的做饭。
    高慧打从回来就一直提着心,结果大家像是忘了这茬似的,愣是没人搭理她,之后陆婆子也照旧招呼她却厨房帮忙,这婆婆常年的尖酸刻薄脸绷着的时候也看不出个喜怒,于是便怀着忐忑的心去了。
    婆媳俩在厨房里也是个忙个的,陆婆子从头到尾绷着脸,一句话也没跟高慧说。
    这憋了半天,高慧实在是憋不出了,便主动出声打破了沉默,“婆婆,这季然不会真把咱们告上衙门吧?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这大咧咧的,明摆着就是没把陆家放在眼里,压根儿没把咱们当一家人呢。”
    “你还敢说,都是你个贱蹄子闹出来的好事!”陆婆子正瞥着气呢,要不是冷香莲身子不便,今儿准有高慧好果子吃,就算这会儿忍着没发作,但那眼神也利得跟刀子似的,“都半老徐娘还不知本分呢,勾搭男人勾搭到男大嫂头上,你可真是长能耐,害得自己丈夫被打成那样,还让全家人都跟着你没脸,等饭做好我看你也别吃了,给我滚回屋里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高慧被骂的一愣,眼睛一下就红了,“婆婆就知道数落媳妇儿,你可是忘了,我这些腌臜事儿都是二嫂在外面编排的,我怎么就勾引季然了,我到底做什么了我?真要说起来,我才是受害者,这与人私通可是浸猪笼的死罪,她冷香莲这么诋毁我清誉,到底是何居心?就因为念她怀着身孕,这些日子任她在外面传的多难听我都含泪忍了,没想到头来却里外不是人,要不是她乱嚼舌根,哪来这么多事儿?婆婆不怪她反而怨我,难道在婆婆眼里,就只有她冷香莲一个儿媳妇不成?”
    高慧主动提及这事儿,本意也只是为了把火往季然那边引,结果却没想到陆婆子这么不按牌理来,居然反而快速的让这把火烧在了自己身上,可就是这样,陆婆子完全偏袒冷香莲的做法也让她既委屈又寒心。
    “哼,人正不怕影子斜,你要真行的端坐得正,人家想编排也下不着嘴,你现在跟我在这儿叫,你要真什么都没做清清白白的,人老二家的会想着编排你?人季然会直指是你故意误导?还真以为就你会装,别人都眼瞎呢?”陆婆子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不屑冷哼,“这就是因为知道你们其实啥事儿没有,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真敢干出什么有违妇道悖德丧伦的事儿,给长庆带绿帽子,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儿,早让你浸猪笼了!”
    “我……”
    高慧正要辩解,就被突然冲进来的女儿陆婉茹给打断了。
    “奶奶,娘,不好了!官差,官差来了!”陆婉茹小脸煞白,说话声音都打颤,显然是给吓坏了,她虽然也有是以了,可毕竟年纪小不经事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官差上门这样的阵仗呢,能不吓坏才怪,“奶奶,娘,怎么办啊?我是瞅着空当跑过来的,这官差正在抓人呢,爹和大哥还有二伯二婶他们都被抓起来了,正朝这边过来呢!”
    陆婉茹这么一喊,婆媳俩当即就懵了。她们是真没想到,这季然竟然会真的报衙门找官差上门来抓人。
    再一听家人都被抓了起来,连孕妇都没放过,陆婆子只觉眼前一黑,差点给一头栽灶台上,还好高慧及时起身给扶住了,婆媳俩这会儿可顾不上吵嘴了,面面相觑的你看我我看你,脸色一点不比陆婉茹好多少,整个六神无主了都。
    “婆婆,这,这可怎么办啊?”高慧紧紧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已经乱了方寸。
    “我,我哪知道怎么办?”陆婆子紧张的嗓子都掐尖儿了,“季然这个贱皮子,还真这么干的出来啊,报官抓人,可真是能耐呐!”转头又怒瞪高慧,“还有你,你们,真是一个个的不给我省心,做事不过脑子,这脑子都被狗吃了不成,惹了麻烦,还得老娘来给你们擦屁股!”
    陆婆子嘴上骂骂咧咧,眼睛却慌乱的蹩摸着,企图找个什么地儿给暂时躲过去,然而,还没等她找到藏身的地方,季然就带着两官差直接闯进门来。
    “这还没堂审,老太太这就想着畏罪潜逃了?”将陆婆子的反应看在眼里,季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跟着他进来的官差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人给拿下押出了厨房。
    “奶奶!娘!”陆婉茹见状,哇的一声哭着就扑过去拉扯,却被官差推搡了个跟跄,还是季然扶了一把,小丫头才没摔地上,但显然,小丫头并不领情,“你滚开!都是你个害人精!都是你!都是你!你放了他们,放了我娘,你个坏蛋!我恨你!”
    季然倒不至于跟个丫头片子计较,被厮打一通也没怎么着,只是退开一步躲开陆婉茹的攻击,提醒了句灶膛灭火,就快步跟着官差出去了。出了厨房,正打算随官差一起回去衙门,就见原本卧病在床的陆老头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手里正拿着个灰布钱袋往为首的官爷手里塞,那讨好的样,不用说,就知道是在贿赂疏通呢。
    季然远远看在眼里却没有着急,脸上甚至挂着一丝冷冽浅笑。早在去衙门的时候,他就已经上下打点过了,可没少花钱,这么点碎银,那些官爷又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总之今天这事儿,季然是铁了心花钱也要整治这陆家人,不然还真以为他季然好欺负,想抢就抢想砸就砸。
    果然,官爷腰背挺拔一脸的铁面无私,看都没看钱袋一眼,就是一瞪眼,“原来还有个漏掉的,行贿官差,罪加一等,一并带走!”
    陆老头手一抖,差点把钱袋子给扔了。
    “官爷!”季然看的差不多了,喊了一声就快步走了过去,对着对方拱手揖礼,“此时老爷子没参与,他只是心急家人才乱了方寸。”
    那官爷听了季然这话,觑了他一眼,抬了抬手,二话没说,转身就朝大门外走去。
    押制陆老头的官差当即就把人放了,而其他人却被强制带走,不管他们怎么叫喊,皆是面不改色充耳不闻。
    而作为原告,季然自然是紧随其后的,虽然他已经打点过了,加上他这皇上赐婚的将军夫人名头,这官司自然会得些偏驳,但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不过虽然是使了点小手段,他却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所状告之事句句属实,也带官差去现场取证过了,有现场为证,还有里正和高大壮父子那边也书写证词,整件事他没有冤枉陆家人半分,顶多就是后面让他们在牢里多呆两天,还以颜色罢了。
    这一路上,陆婆子刚开始还带头嚷嚷,后来见闹了没用,一个个就缩得跟鹌鹑样,也不敢再当着官差的面对季然肆意谩骂了。
    想到这去了衙门,指不定会有什么等着呢,陆婆子眼睛一转就变了嘴脸,不骂了,开始给季然说好话,什么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在她看来那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惜任由她嘴皮子说起泡,季然就是充耳不闻。
    陆家村离镇上本就不近,更别提这镇上到高阳县还得赶路,这陆婆子刚开始还挺有精神的,后面赶路赶得口干舌燥自己就消停了。但那眼神,看着季然就像是淬了毒似的,显然是把人给恨到了骨子里。
    她这边消停了,冷香莲那边却又作上了。
    “哎呦!官爷不行了,民妇肚子疼的厉害,可能是动了胎气了,哎哟!疼死我了!”冷香莲一手兜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唤,“官爷您就行行好,这事儿真不关民妇什么事儿,您看我大着个肚子也干不了什么不是?再说,这打人砸东西的是老三,又不是咱们,我顶多就是嘴碎爱嚼舌根了点,可这也没规定说嚼舌根就犯法啊不是?我家的也没关系,他当时是在场,可压根儿都没动手呢,不然就季然这小身板儿,哪儿挨得住走啊,还想跑个几里地报官,那也要走得去不是?”
    “少废话,走快点儿!有冤屈到县老爷跟儿前说去,搁咱们这儿没用!”押着冷香莲的官差嘴上虽然不客气,倒是没真对她个孕妇动粗。
    到了县衙,都已经是戌时三刻了。
    这个时间,县太爷早就睡下了,一伙子也没有审问,直接就下了牢房,等着明日提审。至于季然,却是自行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下,作为原告,明日升堂,他是务必要到场的。
    然而,第二天的公堂之上,季然却见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第36章 陆家老四
    翌日初晓,季然早早就赶到了衙门。时间上倒是正好,没有迟到也没有等太久,他昨个儿就跟官差打听了开衙的时辰,是算准了来的。
    季然会做人,来之前还特地带了些肉包子,正好分给那些上差早,还未顾上吃早饭的衙役官差。算不得个贵重东西,却足够暖乎人,一个肉包子下去,可比打点银子那点银货两讫的交情来的快,说不得深浅,却足够别人多多少少交那么点心,路上碰见打个招呼,遇事可行范围之类行个方便,这都不是难事儿。
    这不,季然几个肉包子分下去,往门口蹲着一吃,几口下嘴功夫,再开口就自然而然称兄道弟了。
    “季老弟你是个敞亮人,咱哥儿几个喜欢,以后你要有什么难处,只要是哥儿几个能力范围之类,招呼一声就是,哥儿几个没什么本事,就是一打秋风的小衙役,但一般人还是多少回卖那么点面子。”说话的叫王六,甭管他这话是出于真心结交还是旁的什么心思,有这么句话就够了。
    季然张口就应了,那一口一声哥喊得是毫无压力。俗话说官场有人好办事,管他是虾米还是大鱼,那都是人际关系。
    几人正说着话呢,这群官差头子周勇周捕头就出来了,季然忙转身看过去,对人露出个大大的灿烂的笑脸,“周捕头!”昨个儿还只能一口一声官爷,这会儿子功夫,就把捕头姓甚名谁摸清楚了。
    周勇是个严肃的青年男人,年纪估摸着也就三十上下,一张国字脸眉目俊朗,绷的面无表情,端的是浩然正气,衬着一身捕快行头,的确很涨气势。当捕快这么多年,他什么人没见过,甭管美女还是美少年,可这会儿还是被季然那过于璀璨的笑脸给晃了眼,险些晃了神。
    “该升堂了,县太爷马上就到,进去吧。”顿了顿,周勇才对季然道,说完随即又看向手下,“你们去两个口,把陆家人给提出来。”
    “是,头儿!”
    几人齐声应和,当即王六就点了其中一人跟着去了。
    两人动作挺快,没一会儿就把那一家子给带了过来,他们一进门,正好县太爷也领着师爷从后面出来。
    季然老早就进门等着了,这会儿动作也快,刚瞅到那县太爷半片衣角,就忙上前跪下了。等陆家人快步过来跪下的时候,县太爷人都坐公堂上了。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县太爷刚一坐下,手中惊堂木就砰地一拍,吓得陆家人狠狠一抖。
    “草民季然,见过县太爷!”
    “草民陆长庆(陆长庚、陆子明)见过县太爷!”
    “民妇……”
    众人齐声报上名号行完礼,县太爷惊堂木又是一拍,这才开始问案。
    问案过程自然是毫无悬念,证据确凿又有证词作证,加上刻意打点过,情势几乎是一边倒的偏向季然。最后结果自然是按照之前约定,将陆家人暂时关押牢房几天。
    季然也没想怎么报复折腾,就是让他们吃吃苦头长点记性。
    然而,就在县太爷让衙役把陆家人押回牢房之际,门外却大步闯进来两个人。
    “且慢!”
    这断然一喝,让场面整个一静,众人闻声看去,便见进来的是两个书生少年,为首那个穿锦佩玉,一看就知是家境不俗,另一个一身灰白布衣,头发也只是随性系了根同色发带,一看就是出身贫寒。
    然而正是这少年,却让陆家人眼前一亮,虽然强忍着没有大喊大叫,但那激动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季然将陆家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由多打量了少年几眼,长相俊朗不俗,倒是与陆臻颇有几分神似,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一身书生气,颇有些翩翩少年郎的文人风骨。如此一来,季然心里便有数了,想必此人便是素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陆家老四,陆长远了。
    果然,此人一进门便几步上前,对着县太爷拱手行礼,“学生陆长远,见过县太爷!”
    当朝明文规定,秀才以上功名在身之人见县官可以免其不跪,某些方面也有一定的而特殊照顾,所以陆长远此举,县太爷也没觉得失礼不舒服,只是却没有搭理,而是转头眉心微蹙的看向华服少年。
    “陶沅给姐夫请安。”华服少年一开口,原来是县太爷亲戚。
    然而县太爷被这脆生生的姐夫叫得当场就沉了脸,“胡闹!这里是公堂,不是你话家常的地方,毛毛躁躁闯进来,成何体统?马上带上你朋友给我出去!”
    陶沅还没说什么,陆长远便当即又是拱手一礼,“县太爷莫要责怪陶兄,是学生心系家人心切,故而央着他带学生来给县太爷求情的。”
    “哦?”县太爷这才正眼看向陆长远,却只是挑挑眉。
    “学生父母兄弟虽是一介农民,但绝无伤天害理之心,牙齿和舌头那么要好都难免磕着碰着,更何况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一家人略生嫌隙口角之争亦不过寻常事,大人政务繁忙,区区家长里短的小事就闹上公堂惊扰大人,学生实在深感惭愧,恳请大人恕他们惊扰之罪,念及他们无知初犯,绕过他们这一回。”这陆长远不愧是读书人,这嘴一张皆套路。
    也正是这样的走向,季然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就知道今天这事儿腰糟,可别白花钱,被这两人给和稀泥不了了之了,要真那样,回头这陆家人肯定更嚣张。
    “亏的老四你还是个读书人,怎的也是非不分?”季然冷笑一声,“这打砸抢掠都干了,还不算什么,莫不是真要杀人放火才算得伤天害理?你三观如此不正,你家夫子知道吗?”
    季然这话怼的,陆长远脸色微微一变,却并没有失态,由此可见,这陆家人里最厉害的,就是这老四了。年纪不大,却是个沉得住气的,那份心胸城府,不输于一个成年人,也难怪他会是陆家人的希望陆家人的宝,可见是有原因的。
    “大嫂。”陆长远转身对着季然便是拱手一礼,“这事儿是家里对不住你,我代他们向你致歉告罪,并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再犯,还请大嫂高抬贵手,就原谅了他们这一次,如何?”
    季然被那一口一个大嫂雷的嘴角有点抽,“这事儿要是没闹上公堂,我便给你这个人情原谅了也无妨,可眼下四弟却是求错了人,这事儿眼下,乃是县太爷做主。”
    季然这话暗示意味明显,县太爷收了好处,这事儿自然不可能当着他的面不了了之,然而那陶沅却趁机接了话头,对着县太爷一阵讨好卖乖,说服求情,最后县太爷实在被缠的烦了,大手一挥,大牢不关了,除了孕妇冷香莲和原告季然,其余人各大二十大板,这件事便了了。
    对于这样的处罚,虽然差强人意,但也不算太糟糕。二十大板,足够人吃尽皮开肉绽的苦头,至于牢房,昨晚关了一夜,也不枉此番折腾这一遭。当然,行刑期间,那陆长远不是不想求陶沅帮忙让衙役们高拿轻放行个方便,但衙役们收了季然的好处,又因为包子情和他关系不俗,自然是虚以委蛇,答应得痛快,回头该狠狠的打,还是狠狠的打,如此一来,倒也算替季然出了一口恶气。
    从县衙出来,季然也没有在城里多呆,便早早退了客栈的房间打算回去,不想刚出城门,就遇到了陆臻。
    说实话,好几天没见了,乍然在这里碰上,季然着实给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两人隔着人群对望,陆臻微不可查的牵了牵嘴角,随即一晃就到了季然面前,目光幽深的看着他,微蹙的眉宇间凝着愧疚与心疼。
    “季哥儿。”陆臻看了季然一会儿,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我来接你回家。”
    季然轻轻侧了侧脸,躲开了陆臻的手,虽然知道别人看不到,可这大庭广众的,还是觉得难为情,再说他一个男人被女人似的抚脸颊什么的,有点雷。
    “事情我都听说了。”陆臻倒也没有因为季然的动作而失落或者不高兴,不让摸便不摸了,眼睛看着也一样,“我不在的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
    “还好。”季然耸了耸肩,便绕开陆臻继续往前走,等陆臻转身跟上来才道,“我好歹是个男人,还真能被他们欺负了不成,放心吧,他们也没讨着好。”
    陆臻点点头,事情始末,他都从村民口中听得差不多了,不然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心疼季然,同时也烧着一把火,居然那般栽赃诬陷他的人,这笔账,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对了,我今天在公堂上还见到陆长远了,想不到他和县太爷小舅子还有交情,不然今儿这事儿本来是打算关那一家子几天,让他们吃点苦头长长记性的。”季然其实更好奇陆臻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可话绕舌尖却没问出来,如果是能说的,陆臻肯定会事先就给说了,季然没有,那应该就是不能说的吧,再说,他俩隔着阴阳,就算说了也没卵用。
    之前季然就是这么想才没问,这会儿又这么想,却不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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