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如约来了,一起吃了饭,她骗男人喝了点儿小酒,情浓意浓地一起逛月下的公园。公园里,正当他抱着她意乱情迷的时候,突然窜出来几个小流氓要侮辱她。方维波那时气盛,也算有血性的男人,他挥舞着她事先就放在那儿的一根钢条与那些人厮打起来。
那几个小流氓被骗了,以为几个人不怕一个人,收了钱就替人办事儿。而邢婉是了解方维波的,他真的会拼了命地维护他,保护她。
方维波把那些人往死里揍。
结果,重伤两人,一人生命垂危,一人眼睛被钢条捅破,彻底坏了。
严格说来,他这也算是正当防卫,最多算是防卫过当。可是万万没料到,在警察赶到录口供时,邢婉却不承认那几个小流氓有过想要侮辱她的事实,只说方维波是喝了点酒……
这么一来,犯罪性质就完全变样了。原本就已经不可避免的牢狱之灾,年限又往远了说。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她巴不得他关上一辈子,最好永远别出来扰了她的好事。
方维波当时完全不敢相信,手指捏得发了白。
含冤入狱的他活生生判了有限徒刑十三年。从此,多少个牢房里的日日夜夜,他都生生咬着血肉恨着她,恨不得她去死,或者自己去死。靠着这股子恨意,他支撑着苟且活了下来,总算着要报复的一天。无数次,他咬破手指在监狱的墙壁写上柳婉的名字,然后狠狠划上一个大‘x’,诉说他的恨意。
他运气还算不错,因经常在监狱里‘表现优异’,七年间不断获得减刑,直到前不久最后一次减刑,他刑满释放了,刑期短了近一半。
当然,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这七年间,易绍天替他使的那些劲儿。
说到这儿,又得提一嘴,不得不承认,易绍天是一个思想和行为都很谨慎的男人。至少,他没有想过要为邢婉去陪葬。
他要的结果是——他笑着,邢婉哭着,他站着,邢婉跪着。
所以,他绝对不会为了报复邢婉把自己给弄进去玉石俱焚。
方维波有多恨邢婉,易绍天也有多恨邢婉。他隐忍了七年的时间,也让方维波积累了长达七年的绵绵恨意。
出狱后的方维波,自然会去找邢婉的。
当然,易绍天没有机会也会为他创造机会见着的。
那一天,是他这些年来对邢婉最好的一天,他温柔地望着她笑,带她到了最好的酒店吃饭,亲自给她夹菜,亲自给她倒酒,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耐心……
被他的迷魂汤灌得三迷五道都弄不清的邢婉,真的以为自己的痴心终于换到了他的回头,开心得都找不到北了。
乐极生悲的事儿真多!
当她一抬头,看到站在角落里朝她阴恻恻冷笑的前男友,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她怕,怕从易绍天这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好,被方维波破坏。
而另一方面,在监狱里活活受了七年罪的方维波,在看到这个毁了他一辈子的女人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家庭温馨美好,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恨!恨!恨!
方维波似笑非笑的望了望她,走了。
邢婉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易绍天接到了警队的紧急电话,有重大案情发生。警情重于山,他歉意的望着她,轻言软语地告诉她,让她自己回家等他,然后,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大堂匆匆离开了。
夫妻和睦的一幕,结束了。
当然,戏剧的效果就是这么神奇,邢婉等到的自然不是他。
易绍天走后不过两三分钟,她就感觉自己有些不劲儿了,浑身难受,燥热不堪,像有一团火在燃烧,那种急切渴望的感觉主宰了她的大脑思维——
她酒量不大好,自觉是刚才那几杯喝醉了,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喝的酒里有烈性的大剂量催丶情药。
而这药,正是她爱的天哥放的。
她想天哥了……
没有任何时刻,有过那么疯狂想要他的念头……
她咬着下唇,匆匆打开自己名贵的lv小包,掏出里面镶着钻的精致手机来。心里忖着,她醉了,她要打电话给天哥来接他,如果他实在忙,她就找人来接她。
然而,她拨号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那人掌心里的老茧咯着了她,而他的声音更像一只钢针猛地扎入了她的心脏。
“你还记得我吗?柳婉!”
柳婉两个字,她有多久没有听人叫过了?
她心脏骤然一紧,可意识却不能指挥手脚,微微一怔后,她舔一下干涩的红唇,拉低了自己的领口,露出一小片染得绯红的肌肤来,眼睛热情地望着他。
她很晕!
她明明是想推开他的,明明是想让他滚远点的。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蛇一样缠了上去,不管不顾得抱着他,搂紧他,拼命往他脸上亲。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方维波明显一怔。
接着,就笑了。
他看出来了她的不对劲儿,明显嗑药了。
不过,这样最好,到省了他的事儿。
他扶起她,沿着易绍天走过的路,往大门口走去——
酒店的大厅里,食客,大堂经理以及服务人员在内的一干人等目睹了这一场旧情丶人相聚的戏码。目瞪口呆之余,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憎恶的窃窃私语,感叹世风日下。
“真不要脸,老公刚走就偷人……”
“是啊,没看出来么,那男的是她的旧爱?人家就问她一句,立马就扑了上去,太欠操了!”
“哈,你俗不俗?!”